“字面上的意思。”
觉察到他的紧张，顾初音状似不经意的又喝了两口咖啡，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朱谦微微放下心，很是中肯得道：“今年服装行业不好做，杨氏企业的销量也不怎么样，现在整体应该处于一个凝滞状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未来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话音落下时，他还打量了一下顾初音的面色。
却见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如果长期以往下去，他们公司入不敷出，到时候不仅公司会破产，还会背负巨额负债，底下的员工和工人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工资。”
“这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不可能一直这种状态下去。”朱谦反驳道。
顾初音没和他争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杯子往外走去。
她一走，朱谦松了松早已出汗的手心。
他望着门口的方向，微微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孩，总是会冒出一股心虚的感觉。
应该是他想多了。
……
顾初音已经到了霍晨的办公室。
后者才刚抵达，正在给办公室里的绿植浇水，一看见她，主动开口说道：“有没有吃早饭？要不要我让人买两份过来？”
“不用，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听出她语气郑重，霍晨放下手上的花洒，请她在沙发边坐一下，这才道：“你说。”
“我来找你预支工资。”
顾初音面色镇定，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但却在心里默默的唾弃自己。
这种事，她上下两辈子都是第1次经历。
以前就算再穷，她也不会开口借钱或者预支工资等等。
但这次事关重大，香水店一时也挣不到那么多钱，只有霍晨这里有一线希望。
霍晨有些惊讶，但也没问原因，只是道：“你要预支多少？”
在他的印象中，顾初音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她年纪不大，但行事果断，有着自己的主见，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来向他开口。
但……
“十年的工资。”
清丽的嗓音在办公室中响起。
后者呼吸一顿。
“十……十年的工资？”
“没错。”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尽可能的平和问道：“你怎么一下需要这么多钱？按照你现在的薪酬来算，十年也有百万工资了，这钱太多，我一时拿出来也有些费劲。”
他们合作也才仅仅一个多月，一上来就要预支十年的工资。
这种事情，他创建公司这么多年来，还从未经历过。
“一个月的时间，够不够？”顾初音问道。
面对她这双认真的眸子，霍晨才再次在心里确认到，她真不是在开玩笑。
百万巨资……
这让他一时怎么拿得出来？
“你怎么要这么多钱？今年公司不景气，想要拿出这些钱来不太容易。”
“我有要紧事，需要这笔钱。”
顾初音认认真真的说到。
她知道她提的这个要求有点贸然，但眼下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这种拿不出钱的感觉，她上一世很少经历，没想到这一世时不时都能体验一把。
霍晨沉默了十几秒钟。
末了，他开口说道：“月底，我把钱打到你账户。”
“多谢。”
顾初音略有些诧异，随即恢复自然。
她这种要求一般不会有人同意，今天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但霍晨答应了。
说完这事，她也没打算多留，打过一声招呼就欲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听霍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上次你说的话，我有注意。”
他指的是上次朱谦的事情。
闻言，顾初音应了一声，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处。
——
接下来的这些时间里，霍晨最为繁忙。
他仔细搜罗着他这些年来的私人存款，又把公司账户上的钱转了过来，最后还在催财务清点外面的欠款，以前的一些债务也在急着收回。
不仅如此，冬季的几款服装已经在准备开始预热，打算马上上新。
衣雅公司的这些事情，也传到了杨博的耳朵里。
他不知道霍晨这些举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但经过分析总觉得和顾初音有关，不知道他们两人又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合作？
偏偏更深层次的消息怎么也打听不到，这就使得他整个人都心焦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
顾初音则是如常的去上了学。
她刚一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杨青青站在走廊上，像是在等人。
她微微咬着下嘴唇，整个人看着有些紧张局促，以往高傲的形象一去不复返。
她一抵达，杨青青便欲语还休的望着她。
班级里的同学们都知道，她们俩人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眼见着她们两人再次正面碰上，教室里不少同学都在好奇的观望着。
当做没看见她，顾初音不急不缓的往教室门口而去。
刚从她面前经过，杨青青急着喊道：“顾初音，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找人堵你，不该想着报复你，也不该骂你，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这几天，她心理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不止来于父母，就连家里的一些亲戚也在跟她分析着利弊。
她才清楚的认识到，如果家里的公司破败了，她现在优渥的生活也会随着消失。
以后，她不再是别人羡慕的杨家千金，甚至还有可能会背负父亲的那些外债，半辈子都在还债中度过。
一想到那种后果，她心头止不住的发凉。
出于这些原因，杨青青不得不顶住这么多窥探的目光，硬着头皮来道歉。
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初音停下了步子，她回过头，目光扫过她有些难堪的表情。
“我不生你气。”
她一般有气，当时就撒出来了。
还会等到这时候？
杨青青咬了咬嘴皮子，磨磨唧唧的问道：“那你……你能不能给我父亲一个机会？”
她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恳求，连带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都被她强制性的给忽视了。
顾初音略有些散漫的道：“你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