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也一起上来吧。”沈墨挥了挥手,示意伙计下去将林婼和那个男子两个人一起带上来。茶楼的伙计听到这句话,也放下了心头的压力,这下子不管最后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不会被责怪了,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下楼去请林婼和宋宸。
沈墨的食指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嘴角挂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会是敌人吗?好久……都没有这么有趣了呢。”
“林姑娘,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请你们上去一叙。”伙计恭恭敬敬地来到林婼和宋宸的面前,弯了弯身子说道。
正在和宋宸说话的林婼听见伙计的声音,转头过来,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道:“怎么这么慢啊,走吧宋宸,我们上去。”
宋宸点点头,跟着林婼上了楼,走到一半,林婼转身从楼道上探出头来,对着准备离开招呼其他客人的伙计吩咐道:“对了,你帮我多拿点糕点上来,拿两人份的……不,四人份吧。”
伙计眼角扯了扯,还是连声应好,心里却在腹诽,四人份……这是喂猪吗?
“我跟你讲,这个茶楼的糕点很好吃的。”
“嗯。”
“等下分你一份,不用感谢我。”
“我还以为你给我点了三份……”
“嗯?你是不是找揍?敢和我抢吃的!”
“不敢不敢……”
伙计听到身后楼道上传来这样的对话,不禁有些无语,他突然对自家少爷的眼光有点怀疑了,摇了摇头,苦笑着转身到后面去吩咐厨房做糕点去了。
“吱呀……”
林婼熟络地推开了紧闭的木门,正在思考问题的沈墨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了踏进房门的林婼和……宋宸。
宋宸和沈墨对视了一眼,似乎空气中也因为两人的目光接触而产生了细密的闪电,房间的气氛随着两人脸色的认真变得有些凝重。
“没想到你今天还挺机灵的,正好待在茶楼这边。这样也好,刚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谈一下,也省得我叫人去找你。”林婼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此刻的林婼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气息一样,一如既往地跟沈墨打完招呼,就往桌子旁边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看见宋宸还站着原地不动,林婼对着宋宸招了招手,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别站着呀,怎么不坐下?”
沈墨眉毛挑了挑,站了起来,笑着看向了宋宸,一抱拳,带着敌意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林婼这时候就算再蠢也发现事情不对了,赶忙制止了要说话的宋宸,开口介绍道:“这是宋宸,我在清水村的朋友。”又扭头朝宋宸介绍道:“这是沈墨,我一个生意上的合作者。”
宋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也不在意沈墨挑衅的目光,淡淡地开口朝沈墨打了个招呼,也随林婼坐了下来。
沈墨看见林婼制止宋宸的行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坐了下来,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宋宸”这个名字,从昨晚禀报的伙计口中,沈墨已经听到了这个名字,也知道了那传言中和林婼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今天转头就看见了真人,这倒是出乎沈墨的意料。
不过看林婼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的回护之意,两人的关系也应当是不一般,想到这里,沈墨不禁有些黯然。
“诶!是寒山茶!沈墨你这家伙终于又肯拿出来了啊。”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林婼才看清放在桌面上的茶是之前喝过几次的寒山茶,后来因为沈墨没来茶楼,林婼基本就没有喝到过,没想到今天又能如愿以偿地喝上一杯。林婼赶紧招呼宋宸:“来来来,我们一人一杯,这可是好东西,沈墨这家伙平常都不肯拿出来的。”
沈墨也是没有想到林婼今天会带人来,本来就只备了两个杯子,想要重新去找另外的杯子也来不及了,茶叶虽然是放在茶楼里,但是茶杯沈墨却是一直随身,毕竟也是贵重之物,今日出门也只带了两个杯子。
“远来是客,这杯茶,还请宋兄品鉴。”沈墨将茶杯端起来,放到宋宸面前,示意他品尝一下茶水。
宋宸却是看出来这桌上本来就只准备了林婼的茶水,自己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夺人所好很明显不是君子所为。当下摇摇头,把茶水又推了回去,坦荡地看着沈墨:“冒昧来访还请沈兄见谅,这杯茶水,应当是主人家享用才对。”
两人一推一让,双目对视之间俨然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宋宸坦荡,沈墨豪爽,两人在此刻也是将对方引为了可交之人,相视之间皆是一副欣赏的模样,这一番初步试探下来,也让两人明白了对方确实是情敌,目标都是林婼,但是却没有那种打生打死的局面,反而言语之间颇多惺惺相惜之意。
看着两人越聊越熟络,甚至大有抵足而眠,彻夜交谈的倾向,吓得林婼打了个寒颤,制止了两人的礼让行为:“停停停!你们两人一人一杯,不用再礼让了。来,宋宸你喝这杯。”
两人这才注意到林婼,相视一笑,宋宸也不矫情,端起茶杯对着沈墨遥遥一敬:“今日见沈兄,方窥天下豪杰,我便以茶代酒,敬沈兄一杯。”说完一饮而尽,感受到茶水在喉咙绽放开的感觉,宋宸眼前一亮,看着手上的茶杯惊叹出声:“好茶!”
沈墨对于宋宸的赞赏很是受用,也端起茶杯:“宋兄也不愧人中龙凤,与君一席话,受益良多,我也敬你一杯。”说完也一仰脖子,将茶水全数倒入嘴中,不顾往日细细品尝的姿态。
这个时候,茶楼的伙计也端着林婼要的糕点进了房间,两三个人将装有糕点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示意三人可以享用之后,便也倒退着走出了房间,阖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