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此刻在平南侯府的马厩处刷洗着贲雷马,这些日子一路奔波,贲雷马似乎也有些不习惯这些粉尘遮盖身体的感觉,捋起袖子的廖凡拿着毛刷和水不断地给两匹贲雷马擦洗,贲雷马也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随着廖凡一边刷洗,一边用内力帮助贲雷马疏通筋骨,贲雷马时不时便发出舒服的哼声。
折腾了约莫一刻钟,廖凡将贲雷马擦洗干净,心里暗自估摸着宋宸应该也和宋儒两人谈了一段时间,没等到宋儒的传唤,廖凡知道自己估计大半夜又得跑去见一次宋儒了,但是廖凡也不在意,将梳洗好的工具放好,跟这两匹贲雷马小声说了些什么,便从马厩离开,前往之前宋儒就给自己安排好的房间去了。
……
“哦?你是说我的那位‘亲爱的’大哥回来了?”宋献将手上的绿豆糕咬了一小口,碎屑“簌簌”地掉落在盘子里,听到下属禀报的消息,宋献也没有太大的意外,轻轻地将手上的绿豆糕放回盘子里,似是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绿豆糕,才悠悠地将注意力放在站在面前的下属身上。
这位浓眉大眼的下属看见宋献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便立马单膝下跪,恭敬地开口道:“是的,二爷,大少爷已经在一刻钟之前回到了平南侯府,据眼线汇报,还是平南侯亲自出去迎接的……”说道最后,这我下属有些迟疑地将声音降了下去。
“咔!”果不其然,在听到宋儒亲自去迎接宋宸的时候,宋献内心的怒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手上刚端着的茶杯瞬间就在宋献不受控制的内力被捏成了碎片,宋献的手里全是茶水,从指缝当中缓慢流淌下来。
几块碎片飞了出去,扎到了这位浓眉大眼下属的手上,他感到了手上出现了几个伤口,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宋献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可不想被当成发泄愤怒的工具,那样的话估计会死的很惨。
宋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刚刚的茶杯碎片其中有一片也划过了宋献的脸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就好像这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出现了一道裂缝一样,让人心生惋惜,宋献倒不是很在意,这点小伤在内力和药物的作用下,明天一早便能完全愈合不留疤痕。他更在意的是自己下属带来的这个消息,这意味着宋宸在宋儒的心目中,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重要。
“二哥,我刚刚好像听见了失踪的大哥回来了?”就在这时,从后面做完热身功夫,打完一套虎形拳的宋震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用一块布擦着身上冒出的汗。宋献此刻也恢复好了自己的情绪,挥挥手让自己的下属退下,宋献转头看着宋震,开口警告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个好习惯。”看着宋献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宋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二哥,我哪有偷听,我只不过是恰好……对,恰好路过。”
“你在撒谎之前能不能先把眼睛关好,别老是往下撇。”宋献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吃着自己喜欢的绿豆糕,淡淡地说了一句。宋震顿时更尴尬了,整个人都像大螃蟹一样,通体透红。
看到宋献没有再继续数落自己,宋震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确实在活动完身子之后,因为看见宋献的下属在汇报问题,没有马上走过来,后来按捺不住好奇心站在墙角偷听了一会,才走过来的,没想到这都被宋献发现了,有时候宋震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是不是耗子精转世,感觉格外灵敏。
看着走到自己旁边凳子上坐下,一直眼神游离的宋震,宋献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东西。”宋震被宋献这句话惊醒,瞬间就反应过来,连忙挥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但是宋献说完这句话,又不再理会宋震。
坐了好一会,宋震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哥,刚刚那个消息……是真的?”宋献点了点头,嘴里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绿豆糕,没有开口。看着宋献在吃绿豆糕,宋震咽了一下口水,但是他可不敢开口跟宋献抢绿豆糕,跟宋献抢其他的吃食,宋献可能还觉得无所谓,但是要是对绿豆糕下手,宋震可以肯定,自己最少也要大半个月下不了床,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切筋断骨。
宋献没有说话,宋震没有吃的,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宋献吃,过了良久,宋献才将盘子里的绿豆糕细嚼慢咽地吃完,用放在一盘的绸布擦了擦嘴,宋献的动作充满了优雅和美感,看着一脸委屈的宋震,宋献开口道:“好好回去休息吧,明天估计父亲会设宴给大哥接风洗尘,到时候别失了威风。”
听到这句话,宋震的重点不在于后半句,而在于设宴这个重点上,这就意味着他明天可以大快朵颐了。宋震点了点头,双眼发亮,宋献无奈地扶了一下额,他就知道这个吃货弟弟的重点落在了吃的身上,但是也没关系,能让他打起精神就好,总不能在这个“大哥”面前示弱啊。
宋宸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在谋划着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瞧瞧,他现在正在宋儒的房间里,跟着每一个血煞亲卫混个脸熟。从刚刚宋宸被宋儒带到这里之后,宋儒便唤来了血煞亲卫现在剩下的三十名好手,宋宸光是一个一个叫叔都已经觉得很累了,毕竟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要记住的人。后来的交手和交谈,更是让宋宸拘谨了许多,不过大体上其实也只是宋儒为了给两者熟悉的时间,毕竟心有死志的宋儒,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和妻子的孩子,能够顺顺利利地长大。
而如今的侯府,形势扑朔迷离,身为人父,宋儒不免会多担忧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