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追溯到八天前,青盟原先的运作由于李家的缺失,被沈墨趁着这个机会,秉持着不破不立的想法,沈墨将一大批平常无所事事或者不谋其事的武者和人员全部都清除了。在保证柠檬树营地正常运转和整个青盟的势力范围能够正常覆盖的同时,又吸收了一批新鲜血液。
经过沈墨调整之后的青盟,整体的活力大大提高,不仅日常的运作效率加快了不少,在沈墨的示意下,部分擅长刺探潜行的武者成立了一个直属于沈墨管理的队伍,负责每日汇报各个家族管辖范围的状况。当然,这些都是私底下进行的,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是李家家主的背叛,给沈墨和诸位家主提了醒,沈墨提出要建立这个队伍的时候也没有家主反对,只是人员方面由沈墨自行挑选,暗自行动。大家也就当做没有这回事一样,不去理会,形成了一个默契。
但是沈墨的青盟想要和平发展,有些人很明显不允许。在起星府最后一批人彻底离开斩蛇府之后,没过多久,青盟的势力范围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很多商人携带着钱财来到青盟的势力范围开店。
原本沈墨觉得是一件好事,毕竟要是自己的管辖范围能够繁荣,那么就会出现更多商机,对于他们这二十二家以商业为主的家族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这也侧面证明了青盟现如今的势力影响逐渐扩大。
但是很显然,现实往往比想象要残酷许多。在沈墨眼里是无害的商人群体,却用实际行动给了沈墨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些商人来自各行各业,而且基本上都是山海郡极为出名的行商,一些哪怕不那么出名的,也具有不可小觑的经济实力。而他们做的只有一件事,在青盟内部二十二个家族的各自势力范围,开了和每个家族主要经营的商业对应的店铺。也就是说,这群商人都是来砸场子,做竞争对手的。你的主要经营的是铁器,那我就开一个铁匠铺;你经营盐业,那我就开一家盐店;你是开客栈的,那我也开一家客栈,就是这样针锋相对。
沈墨觉得情况不对,也召开了一次集议,但是很显然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将这些外来商人的威胁放在眼里。毕竟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们最少都是经营了两代人的商业,根深蒂固,猛龙过江,也要考虑一下江里的蛟龙给不给你过。
甚至有些人,比如脾气暴躁的张家家主,就在集议上扬言要让这些外来的商人全部都血本无归。沈墨却没有被这些家主的情绪所影响,没有盲目自信,而是根据收集到的情报不断地给各个家主对比他们的商品和这些外来商人商品的优劣处,希望能够寻找到突破点。
结果这次的集议以不欢而散宣告结束,大部分家主没有接受沈墨的好意,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接过了沈墨的情报,但是也只是纳入了考虑范围之内,基本上所有在场的家主,都觉得沈墨是在危言耸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众人离开之后,沈墨坐在主位上没有动弹,双目失去了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陈伯进来,询问沈墨这次集议的结果,沈墨才木然地抬起头,看向了陈伯,声音略微嘶哑地询问道:“陈伯,你觉得我这样做,值得吗?”
陈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辛辛苦苦收集情报想要避免损失,结果青盟内部的人却如同耳旁风一般,不听劝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让沈墨心有点寒。陈伯想了想,开口道:“无论如何,你现在是青盟的盟主,青盟生死,与你息息相关。”陈伯没有正面回答沈墨的问题,而是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门外的侍卫好像听到了议事厅里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果不其然,短短五天之内,这些外来的商人凭借着降低商品价格的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不断地打压各个家族的主要经营商业。期间张家家主甚至想要动手打砸对方的店铺,但是却被对方的武者打成重伤,整个张家的武者也都是伤的伤死的死,及其惨烈。现在基本上就只剩下包括沈家在内的寥寥几个家族依靠着熟客艰难度日,有一些家族甚至直接就被打击得破产了。
依旧是沈家的议事厅,沈墨这些日子也憔悴了许多,看着议事厅内才来了一半的家主,沈墨有些沉默。当然,剩下没来的那些,不是背叛青盟,而是要么跟张家家主一样重伤卧床,要么就是依旧怀抱着一丝希望,在自己的地盘对抗着降价打压的人。这群外来的商人一开始就没想着让他们投降或者吞并产业,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彻底地将青盟逼入绝路。
“诸位,调查结果出来了,这些商人都是受山海郡的晋阳侯指使的。”沈墨嘴角有着苦笑,继续说道:“对方很明显不想直接用其他方法打压我们,而是打算从商业入手,将我们一举击溃。”沈墨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振作了精神,看向现在在场的各个家主说道:“不管是在场的诸位还是依旧留在各自家族的人,都已经明白,人家是想要将我们赶入绝路。但是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只要在商业上将晋阳侯的这次行动回击回去,我想他便不会再对我们下手。”
在场的诸位家主相互看了看,也都明白其实已经没有退路,晋阳侯很明显是以一种玩耍的心态在跟他们斗,要么赢,有一线生机;要么就此将祖先基业拱手相让。沈墨也没想到,原先以为自己吃点亏,便能为青盟带来些许发展的时机,但是却看错了对象,对方完全拥有掀翻桌子的能力,不用跟自己这些人谈规矩。这次毫不考虑损失的经济打压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