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舟车劳顿十余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的林婼,终于在洗完一个热腾腾的澡之后,伴着夜色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伴随着阳光洒落在大地之上,初夏的风儿带着丝丝热气,悄悄地敲开了林婼的睡梦。
“呜……”林婼躺在床铺之上伸了个懒腰,所幸林婼没有什么认床的习惯,不然的话估计是有得受的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林婼并没有赖床,相反地,她一醒过来就基本上睡不回去了。林婼走到了窗边,推开了那微阖的窗户,阳光顺着林婼推开窗的动作瞬间就铺满了林婼的身上,受到阳光照射,林婼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都拔高了几毫米。跟着这开窗动作随之而来的,是街道上面早起贩卖早点的摊位所传来的诱人气息,林婼闭上眼睛,好好地享受着这属于鼎城的美好清晨,慢慢地再次伸了伸懒腰。
似乎被街道上的香气勾动了食欲,林婼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好似有些异动,想了想,小声嘀咕道:“还是下楼吃完早饭再做打算吧。”说完之后便简单梳洗了一番,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当然,还背着她的行囊。
理所应当的,清晨的客栈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毕竟能够住得起客栈的一般也不会是需要早起做些营生的人,基本上也都会等到临近中午才会变得热闹许多,当然,除了一些习惯早起的人。而很显然,这间客栈也没多少早起的人,哪怕是掌柜和伙计也显得有些精神不振,打着呵欠百无聊赖地候着,毕竟偶尔还是会有人进到客栈来解决一下吃食,又继续匆匆赶路的人。
林婼其实也不是特别热衷于吃早餐的人,但是来到离崖大陆之后,在林家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所以基本上早饭还是多多少少会吃一点的。招呼完伙计端上两碗米粥一碟小菜之后,林婼便开始了自己的风卷残云的行为,但是出奇的是,即便林婼吃得再快,也极少发出响声来,倒是有些出奇地平静。
“客官您里边请。”伙计看见两个武者走了进来,立马热情地招呼了上去,虽然说武者对于一家客栈来说很是危险,但是也是客栈最爱的客人之一,基本上只要是武者那胃口必定极好,花销必定小不了,偶尔要是遇见几个爱喝酒的,说不定还能赚得更多,而且武者出手都极为阔绰,一次买卖能多出不少的银钱。掌柜的看见这一人背着剑,一人持刀进来,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
跟朵老菊花似的,林婼暗暗往嘴里扒了几口粥,就这小菜吞了下去,看向掌柜的眼神充满了鄙视。“那我们便先在此处歇息吧,看这环境也还不错。”背着剑的男子环视了一周,发现没有什么武林好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旁边持刀的男子说道。持刀男子倒也没有什么意见,语气柔和地点了点头,开口应承道:“好。”
林婼倒是也不在意,只是进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发现自己没办法看出这两人的根底之后,便也放弃了观察两人的想法,静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客官你们要吃些什么?”伙计手脚麻利地用已经烫过的布擦了擦桌子椅子,将两人引到这一处清理好的桌椅边,便躬下身子,开口问道。持着刀的男子倒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将手上的刀不轻不重地搁在桌子上,对着伙计开口道:“大清早的也不能吃得太素,你给大爷整六个馒头,将三只烤鸭片好,再给我送上一坛上好的黄酒,去吧。”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伙计下去准备,伙计笑着点了点头,这可是一个大主顾,到时候赏下的银钱一定不少。
等到伙计走开,持刀男子神秘地问向了那背着剑的男子:“你说这姓扈的娘们真的会往这边来吗?”背着剑的男子即便是坐了下来,也没有将自己的剑拿下来放着的趋势,对着持刀男子的话似乎有些置若罔闻,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开口道:“目前尚不知道,但是照着那妙手门的消息,应当是到了南越府,而且极大可能是在这鼎城附近。”语气之中也有些不太确定。
林婼听到这个消息,耳朵一竖,她依稀记得当初那个塞给自己小册子的英气女子,被那中褂男子叫住的时候,似乎便是提到了“扈”。听到这样的消息,倒是让林婼留心了起来。也幸亏这两个武者的交谈没有避着其他人,好似这个消息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价值了似的。
“嘿,我说这偌大一个妙手门,连一个婆娘都抓不住,这也太丢脸了,三番五次都被逃脱,真的是……”后面的话持刀男子没有说出来,但是从他那不屑的神色当中来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背着剑的男子对于持刀男子的话倒是持着相同的态度的,不过还是开口说了一句:“这不也挺好,只要‘那东西’没有落到妙手门手里,我们才有浑水摸鱼,分一杯羹的机会。”这些日子的江湖武人有将近三分之一都在南越府里面搜寻那姓扈的婆娘,有些武者只是为了卖妙手门一个人情,而有一些则是为了那婆娘手里面的一册疑似江湖失传多年的秘籍——“连心诀”的东西。
当然,这番话背着剑的男子并没有说出来,林婼也无从得知,但是按照这只言片语来看,这两人没有刻意隐瞒消息,也就是说在江湖中这个消息已经不是什么隐秘了,而且看情况那个姓扈的英气女子不仅被自己的门人追杀,江湖上还有许多对其有歹心的人在整个南越府搜寻她的踪迹。而只要林婼想到这些江湖武人寻找的“东西”估计现在就在自己的袖袋里,不禁感到有些头疼,看着面前的小菜也没了食欲,扒了两口,就把碗放下,付了钱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