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也不去看那匆匆赶过去抱住光头大汉的侏儒和胖子,转过身,缓缓偏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将这两人拖走,不要再来碍我的眼,脏了酒楼的地。”说完也不理会后面两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对着客堂里面的客人笑着说道:“诸位放心吃喝,刚才出现了些小麻烦,现在已经摆平了。”
客堂里面的客人有一些本来是想走的,结果被宋宸堵在了门口,又亲眼看着宋宸大发神威将这些地痞流氓赶跑,原本慌张的神色也终于安静下来,整个客堂因为这四个人的到来而变得有些凝滞的气氛,也在宋宸这一番话之下彻底如同春雪遇阳般消散,客堂内又恢复了客人边吃边喝一边议论的场景,只是现在有一些微醺的人也不敢再多喝了,一些嗓门大的也收敛了自己的音量,都生怕被宋宸当成闹事的,打成外面那两个人的凄惨模样,内心对于这个总是在柜台记账的年轻人多了几分敬畏。
而侏儒扶着光头大汉,惊惧地看着宋宸的背影,看着光头大汉那近乎凹陷进去的鼻子和已经所剩无几的牙齿,又看着同样躺在地上那个被自己所厌恶的高挑汉子的满脸鲜血的样子,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了。胖子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虽然对于两人的惨状有些担忧害怕,但是还是把两个人扛起来走了,毕竟现在不走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跟高挑汉子一样挨上一脚。
此刻的蒋和看向宋宸的眼神就宛若在看偶像一般,狂热的星星眼看得宋宸有些不适,大家都是男的你这么看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虽然我也知道我刚刚很帅气,但是你这样子会让我感到恐惧的……宋宸心里暗暗腹诽道。但是却没有说出来,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仅限于刚认识不久,这种吐槽基本上也只有朋友之间才能够随意说。
“发生什么了?”林婼拿着一块抹布擦着自己刚刚洗干净油污的手,走了出来,询问地看向了宋宸。刚刚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林婼在后院虽然在烤制烤串,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客堂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心里断定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出于对宋宸的信任,林婼并没有马上出来看,而是将自己手里的烤串烤完,分门别类地放在每个桌子订单对应的盘子上,又不急不缓地洗了一把手。在洗手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客堂陆陆续续又有了声音,虽然比之前吵闹的情况小了许多,但是汇聚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声音了,便悠哉悠哉地拿着抹布擦着手,施施然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刚好看见宋宸说完话往柜台这边走来,于是便开口问道。
宋宸轻描淡写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那微微抬起的下巴和那得意的眼神无一不是在暗示林婼,向林婼表达着“你快夸我”的意思。林婼懒得理会这个家伙,对着宋宸翻了个白眼,敷衍地应付了几句夸奖的话,就打发去继续记账算账了。尔后林婼又叫过蒋和去将自己煎烤好的烤串端进来给客人。
刚刚吩咐完一切,罗方就从楼上从容地走了下来,对着林婼和宋宸笑了笑,他刚刚在楼上的窗边,可是看完了完整的一切,刚刚这个接待自己的年轻人竟然是个武者,而且还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高手,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实属难得,而且出手凌厉,一招一式都饱含煞意。
虽然罗方不是什么练家子,但是罗家也养了不少的打手和门客,其中能够达到宋宸刚刚出手速度的寥寥无几,而且罗方暗暗对比了一下,假如宋宸和他的门客进行生死对决,胜出的绝对是宋宸,也只有几个能够以力压人,折服宋宸,毕竟在罗方见识过的武者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招式能够如此简洁凝练,几乎都是在追求一击致命,很显然面前这个年轻人还是有所保留的,不然刚刚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可能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只是这样子的话,沈墨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劲敌啊。罗方感慨道。不过罗方也不打算再做什么了,稍微示好即可,过犹不及。况且年轻人的事,终究还是要靠年轻人解决,所以罗方也息了再继续帮衬沈墨的念头,不过对于宋宸,罗方还是会稍微跟沈墨提及的。
看到罗方对自己示好,宋宸也点了点头,笑了笑,毕竟面前这个人是镇长,而且是林婼请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笑,但是宋宸还是本能地回应了一下。
“林老板,多谢款待,在下还有些政务未处理,便先行告退了。”罗方走到了林婼面前,行了一礼。林婼回了一礼,笑着说道:“罗镇长满意就好,我送送您。”林婼对于今天的目的达成程度非常地满意,罗方能够自称“在下”,说明已经承了林婼的好意,虽然这次示好的价值不能跟出借这座酒楼的人情相比拟,但是也让对方明白自己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就好。这就是一个信号,罗方也很清楚,不然也不会自称“在下”,这显然已经是折节相交了。
林婼便一路送着罗方出了酒楼,走到了罗家面前才折返回来,罗方很显然对于林婼的如此相送的行为感到特别满意,君子之交不外乎如此,罗方心里在赞赏林婼的同时,已经隐隐将其引为了忘年交。只是这一番相送的举动落在看门的甲乙丙丁四人眼里,顿时又是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罗家也因此多了些奇怪的传闻,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而在酒楼客堂吃着烤串的客人,看见这个疑似幕后老板的小姑娘跟镇长这么相熟,在惊讶之余不免对这个酒楼多了些敬畏,打定主意不能在酒楼闹事,安安分分地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