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鼎城当中的小餐馆里,扈眉霜则是有些感慨地看着林婼,开口说道:“你真的打算这样子做吗?那个叫宋宸的……真的值得你这样做?”林婼面对扈眉霜的质疑,笑了笑,手上不断摩挲着宋儒送给林婼,此刻戴在她手上的手镯,笑而不语。看到林婼这以沉默和微笑代替的回答,扈眉霜眉头皱了皱,随即又松了开,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林婼,开口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心意吧,你师父我会给你撑腰的。”顿了一顿,扈眉霜神色变得有些低落,眼睑微垂,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林婼并没有很仔细地听到扈眉霜最后的低声轻语,但是她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扈眉霜此刻的情绪低落,心里的念头稍稍一转,便也想到了些许缘由。自从宋儒离开之后,扈眉霜对于林婼的做法便是百般询问和探寻,对于林婼和宋宸的成亲之事似乎很是反对,再结合至今为止,扈眉霜依旧是孤身一人,也未曾见她提及自己的相好或是恋人。偶尔深夜时分,林婼在运行功法的时候,总是可以看到扈眉霜取了酒壶,在屋檐下望着外头的月亮,一小口一小口地独酌,而此刻低落的神色和听不太清楚的低语,更是让林婼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的师傅,或许跟某个王国的上层权贵子弟有过一些情爱纠葛。
但是林婼也没办法,这种心结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能自己解决,旁人基本上都无计可施。扈眉霜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自己这个徒弟翻了个白眼,就在之前,宋儒不仅认可了林婼这个姑娘的准儿媳身份,更是跟林婼讲了许多基本上属于隐秘的事情,比如宋宸拒绝了王上的赐婚,然后派人调查林婼身份被宋儒和扈眉霜联手抵制回去的事情。更是告诉林婼,假如她想要进一步接近宋宸甚至和宋宸在一起的话,单单是腰缠万贯的富贾和药门高徒的身份是不够的。
或者说,这两个身份反而会让王上对于宋宸和林婼的结合产生不小的怀疑,形成不小的阻力。毕竟江湖门派的下一位继承人和当朝最有权势的官二代的姻缘,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官方和江湖的一次融合,这种事情有好有坏,若是往好处想,则是有利于清风王国的稳定,促进江湖势力和官方朝廷势力的相处和合作;往坏处想,王上说不定就会怀疑林婼是不是要借着药门的势力,假装和宋宸结合,借此倾覆朝廷势力,或者是宋宸想要借着和林婼结合的由头,和药门搭上线,借此脱离朝廷这一方势力。
即便林婼和宋宸宋儒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是这种事情到了其他人的眼中就不一定了,当一个人的身份权势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测,更何况是王上这种要考虑更多问题的人呢?要是林婼只是一个简单的良家女子,宋宸虽然不能娶之为妻,但是给个名分还是可以的,最多便是宋宸不顾礼法,强行将林婼娶为正妻,最多遭人口舌,但是放在平南侯这个位置,也没人敢多说什么。但是现在的林婼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家产用金子来计算的富贾,而且还是一个江湖一流门派的下一任继承人,身份不同,当然引起的后果也不尽相同。
但是宋儒还是给了林婼一个办法的,就是刷声望。简单点来说就是让林婼在民间积累起口碑,形成一个“善人”的好名声,这样一来的话操作空间就大了许多。说到底,民意对于任何一个王国来说,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关键点,一旦林婼获得了绝大多数的民意,那么即便是嫁给宋宸,王上想要动林婼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要林婼不做违背道义或者天妒人怨的事情,没有证据,王上就得捏着鼻子让宋宸和林婼成亲,无法阻止。
当然,即便林婼做了什么错事,只要影响不大,宋儒和扈眉霜都会替她压下来。所以基本上林婼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不断地刷名声,最好让整个清风王国都知道林婼的名字,让林婼成为一个举国闻名的大善人。最好的方式当然是赈灾,这也是扈眉霜询问林婼是否真的决定这样做的原因,因为赈灾就代表着林婼要付出大量的银钱,她是看着林婼一直白手起家将整个清落商会建立起来的,也深知赚钱的不容易。
一旦开了赈灾这个口子,虽然说后续的运作和名声宣传都有宋儒和扈眉霜的运作,但是这赈灾的钱财可不会平白生出来,最终还是要林婼来付出这笔钱,这几乎就是一个无底洞的投入。
林婼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看已经调整过来的扈眉霜,开口问道:“我要去商会,师傅要不要一起?”扈眉霜没说话,点了点头,之后便随着林婼走出了小餐馆,往清落商会所在的街道走去。脚程倒是不长,两人也有练武的底子,不至于累着。林婼一到商会,就对着商会的负责人开口吩咐道:“去帮我调查一下,这些日子清风王国有那些地方灾害严重,民不聊生的。”负责人刚行完礼,听到这个吩咐一怔,但是也没有丝毫迟疑地领命下去。
不多时,关于清风王国各地出现的灾害情况已经出现在林婼的面前,凭借着清落商会现如今遍布半个清风王国的势力,找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林婼看着自己手上的情报,很快便敲定了一个目标:南方地区的洪涝灾害。
至于其他情报上面的小的自然灾害,林婼便安排商会的一些人手去赈灾,而南方地区,林婼则是在计算留给商会足够的运作资金之后,决定自己亲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