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婼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蒋和也神色慌张地跟了上去,他可比谁都打心眼里不想酒楼出事,一旦酒楼出事,不仅自己的活要丢,恐怕到时候有了在“害死客人的酒楼”待过的自己,也再也没有人会雇佣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经将林婼和宋宸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这是他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蒋和看着走在前面的林婼,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内的那块长命锁,似乎在纠结什么重要的决定。
林婼一边插着手上的油污,一边皱着眉头掀开布帘走了出来,看到地上倒着两人,桌子上趴着一人,顿时一惊,身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尽管刚刚听到蒋和说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可是当林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有些面色难看。
宋宸也在此刻探查完,站起了身子,他面前的三人已经生机全无,地下是一大摊紫黑色的鲜血,尤其是趴着的红脸汉子,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鼻溢出,将整个桌子和椅子都沾染上了鲜血,三个人的鲜血都汇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尽是令人作呕气味和颜色。
宋宸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看着林婼:“三人全是中了剧毒,鲜血逆流而亡,至于毒药,我看不出来。”宋宸知道这件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布局,不可能是林婼所为,酒楼生意做得好好的,明眼人都知道林婼不可能砸自己的招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宋宸的眼神瞥向了蒋和。蒋和看见宋宸怀疑的眼神,顿时一愣,知道宋宸应该是怀疑自己做了手脚,连忙开口否认道:“绝对不是我干的,我跟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做下毒的举动?”
宋宸沉吟了一下,刚刚通过内力加强了听力,宋宸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蒋和说这话的时候呼吸并没有明显的波动,心跳也没有因为说谎而加快,眼神也很清澈,说的应该是真话,除非面前的这个伙计真的能够做到完美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看出来,但是真的能做到这一步的,无一不是活络境乃至精气合一的高手。若是真的达到了这一地步的武者,哪怕是跟眼前这死状凄惨的三人有仇,大可出手将之杀死,完全不需要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婼脸色有些发白,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和眼前三人七窍流血的惨状,都深深地刺激着林婼的神经,她闭上眼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对着宋宸说道:“不关小和的事,一定是有人蓄意投毒,说不定他们三个也只是当了我们的替死鬼罢了。”
宋宸点了点头,对于林婼的猜测他十分赞同,林婼买食材和买配料的时候是自己一直都跟着的,从头到尾蒋和也没有进过后厨,也只是帮着搬一些东西而已,而且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干活,不可能有下毒的时间和动机。而碗筷这些就更不可能了,这些东西在端出来之前都是用沸水消毒过的,而且都是在同一口大锅里面煮沸水放进去捞出来的,一般的毒素都会被沸水所稀释,如果是在碗筷上下毒,那么不可能只有这三个人中毒。
除此之外,唯一有可能中毒的就是……宋宸看向了这桌子上的酒坛子,和林婼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一句话:“酒有问题!”
“可是,鑫玉酒家为什么要害我?”林婼咬着嘴唇,很是疑惑,自己和酒家的老板明明合作很是愉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情况,莫非真的是眼红?
而宋宸则是想起来今天送酒的伙计和往常不是同一个,此刻一点跟往常不太一样的现象,都会引起宋宸心里的怀疑,于是走上前查看了一下酒坛子,发现上面的泥封其实是有二次密封的痕迹的,而且还很新。
转身皱着眉头对着看着自己动作的林婼开口道:“这恐怕不是酒家掌柜的问题,下毒的另有其人。”当下就把自己刚刚的发现和今天下午运酒的伙计跟往常不太一样的事情跟林婼讲了一下。
“你是说,这个伙计很有可能是被其他人指使,往酒里投毒了?”林婼皱着眉头,如果真的是酒家掌柜投毒,那么完全没有必要进行二次密封,一次酿造加密封就好了,而且这酒要是出了问题,肯定会被人追查到身上,要下毒也不会选择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面色难看,找不到凶手的目的,根本就无从推测凶手是谁。
……
“什么!你是说无名酒楼吃死了人?”罗方“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来跟自己禀报要事的民兵。
小兵低着头,严肃地回答道:“是的,刚刚接到报案,队长已经带着一部分人先行赶到了事发地点,只是此事牵扯过大,所以队长派我来跟您禀报,请您定夺。”其实是队长知道这家酒楼跟镇长貌似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为了不触霉头,所以才让自己这个这个小兵过来给镇长通风报信。小兵暗自腹诽道。
连桌子上还未处理完的政务也不再理会,急忙起身,穿戴好衣物,急匆匆地从书桌后面绕上前来,袖子一挥,对着恭敬的小兵开口道:“快,前面带路。”
此刻林婼的酒楼外面围满了吵吵闹闹的围观群众,一个神色坚毅的劲装男子带着一大队人将人群疏散,并且把酒楼包围了起来,但是劲装男子并没有急着进去,他在等里面的人出来,或者等镇长到来,看镇长的态度如何,到时候才方便行事。但是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许多不明情况的民众在询问了周围人之后,才知道原来是眼前的酒楼出了命案,疑似吃了烤串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