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这些厉鬼好像小学生一样,整整齐齐排着队伍站在安全中中央。
立身于众鬼之间的安全局众人还好,新加入的梁宇轩只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要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似的。
忽的,在他左前方一名头颅被利器削去一半的鬼物骤然回头,只剩下一半的面孔对着他露出“友好”的笑容。
这一瞬间,他险些将手中安全局发放的玄门法器丢出去。
在安全局楼顶,楚云身体裹在厚实的黑雾当中,他双目紧闭,身上流动着宛如活物的黑色纹理。
在他眉心处,一个古朴玄妙的纹理不停变换。
在楚云的识海当中,代表着楚云魂魄的小人眉头微皱,他眼前一片漆黑,无数的鬼物从黑暗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他顺着自己的感觉走去,此地无天无地,也没有任何计时的工具。
在他心中默数到第三千六百妙的时候,一成不变的黑雾变得淡了许多,朦胧的雾气中,一个庞大的黑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楚云只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牵引着,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下意识朝着黑影走去。
走的近了,他才看清楚这是一座堂皇大气的宫殿,在宫殿的正门处高悬牌匾,上书三个大字:“九幽城!”
楚云耸然一惊,道藏中曾经记载,幽冥地府中有一城,名为九幽城。九幽城位于地府之北,上接人间,下同幽冥,乃是阳间魂魄来到地府的第一站。
有人为此给它取了个外号,称其为鬼门关。
他心中苦笑,自己果然不应该托大强行吞噬鬼魇心核。现在可好了,把自己玩儿死了吧?
“不对。”
他忽然响起紫衣女鬼苏潇潇曾经和他说过,地府之门已关。就连她这样的正派地府公务员都入地无门,他这样一个外来户,何德何能进入这里?
想到这里,他昏昏沉沉的脑子顿时清醒许多。他仔细端倪,发现的易扬也越来越多。
九幽城卡在人间和地府的要害地带,每日来此的客流量,堪比春运时候的火车站。可如今呈现在楚云面前的九幽城门可罗雀,硕大的城门大喇喇敞开着,驻守在城门口的牛头马面不见了踪影。
传言在地府坐镇的神荼郁垒两位大神,呼出一口气,就是地府的清风,打一个喷嚏,就是地府的闷雷。
可此刻九幽城安静的宛如一座鬼城。
呸,它就是一座鬼城。
楚云按耐住心头的不安,朝着九幽城走去。望山跑死马,庞大的九幽城看似近在眼前,他却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门前。
硕大的城门上百米高,楚云站在门口,仿佛一只蝼蚁一般。
一条黯淡无光的黑河横亘在城门前面,河水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流动的迹象。
而在河上,有一条拱形石桥,石桥被人拦腰截成两段。他顺着断裂的石桥望向另一头,那里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楚云心中却猛的一激灵,他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的多看两眼,那么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他顺着九幽城的大门走进去,这里仿佛是巨人的世界,地上一块地砖都有二十多平米那么大。
巨大的街道上面,只有楚云一个人。
他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忽然前方嗡鸣一声,他猛然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就见一个威武的男子屹立在他身前。
楚云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他只觉胸口发闷,凝实的魂魄在此人的威压之下,隐隐有散开的趋势。
他心中骇然,此人的修为比袁怀仁那老鬼还要强出许多,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前辈?”
他试探着喊道,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那人屹立在原地,仿佛一座山,他强忍住胸口的痛楚,一步一步朝前挪着。
短短三十多米,他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被数万吧小刀子狠狠割着他的血肉。
当他走到此人身前的时候,他虚弱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他知道,这一次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缘,等到自己的魂魄恢复完好,那么自己就可以在先天境界,凝聚出来筑基期才可以拥有的神识。
他抬头望去,就见这人身高两米多,一袭紫色官府,左手握着一方印章,右手提着一柄宝剑,双目圆睁,怒视远方。
“前辈?”
楚云轻声问道,那人面无表情,似乎看不到他一般。
他犹豫了片刻,轻轻探出手。他闷哼一声,手掌瞬间炸裂,魂魄撕裂的痛楚,几乎让楚云晕过去。
在这样的痛楚下,他没有后退,手掌重新凝聚出来,与之前相比,暗淡的几乎看不出来模样。
终于,他的手掌触及到了紫衣男子的衣袖。
忽的,就在他碰到衣袖的一瞬间,紫衣男子瞬间变成了一捧飞灰。
楚云愣在原地,半天不知所措,直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将他惊醒过来。紫衣男子所有的东西都化作了飞灰,包括手中的长剑,只有他左手当中的印章完好无损,从空中跌倒地上。
他迟疑片刻,缓缓俯下身从地上捡起印章。接触到印章的一瞬间,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他的手掌涌入他的身体当中。
楚云忍不住舒服的打了一个哆嗦,他虚弱的近乎透明的魂体,这一刻竟然神奇的凝实了起来,但从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没有一点区别。
他心生诧异,这方印章巴掌大小,表面泛着幽幽的乌光,材质非金非玉,轻轻敲击,发出悦耳的清音。
就在他把玩印章之时,外界的安全大楼当中荡漾开来一圈特殊的波动,在林宇轩等人惊讶的目光当中,所有的鬼物同时跪倒在地,双手捂住头颅,身体不停的颤抖。
王晟面露惊色,在他三人之前,一名身着黑衫的俊朗男子猛地站起来,似乎身体的本能一般,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抬头望着三人怪异的脸色,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