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缦点了点头,也很是认同。看了眼正在跟如意和薛嘉怡说话的姜静姝,小声道:“锦姐儿还早,现如今就担心姝姐儿,皇家可不比别家,规矩最是严整,咱们家姝姐儿嫁进去,虽说不用住在皇宫,可好歹也是皇家的儿媳,暂且不说姝姐儿习不习惯,就是如今···”
说完顿了顿,伸出手指了指上头:“那个位置还没定下来,这争储最是凶险。圣上虽最器重五皇子,可这大皇子、四皇子俱都虎视眈眈,明里暗里不知给五皇子下过多少绊子。我怕姝姐儿到时候吃苦。”
姜夫人道:“不是我自夸,这整个京中闺秀排成一排,姝姐儿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家世。都说高门嫁女,既如此,姝姐儿嫁入皇家也未尝不可。我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如果那五皇子是个不好的,我是断不会让姝姐儿嫁过去的。那五皇子至今连个妾室都没有,况人又沉稳,我曾见过他两回,生的也俊俏,最主要的是···”
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柔贵妃早逝,姝儿嫁过去后,省了许多麻烦。不必整日往宫里跑了。”虽这话当着自己婆婆的面说不太妥当,但大家都是为了姝儿好,也都可以理解。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也是姝儿要经受的,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个儿。”姜芷缦道:“也是,再不济姝儿也有咱们一大家子做后盾呢,原是我多虑了。”
如意正和薛嘉怡谈得正欢,这位表嫂看着柔弱,实则说话、行事都很爽朗,听姜静姝说,这表嫂的父亲是北齐九年大败倭寇的薛将军,难怪表嫂一点都没有做作的样子,跟如意聊的开了还能哈哈大笑,颇有将门之女的风范。
如意伸手摸了摸薛嘉怡挺起的肚子,感受里面的胎动,渭叹生命的奇妙。这个小家伙出来自己就升级做姑姑了呢,就连温梓逸也混个叔叔当了,虽然他跟这小家伙只差了七岁。
几人说说笑笑,外头来人传话,说是老太爷和老爷回来了,屋内几人俱都起身,只见当先进来一个留着白须的老头,身子骨看着很是硬朗,长得也很是和气。一进屋就道:“如意丫头呢?”如意忙上前见礼:“外祖父好。”姜老太爷一把将她抱起来掂了掂:“嗯,是长大了不少。”
如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嘴巴长的老大,把后头跟进来的姜承逗笑了,他从父亲手里接过如意,也掂了掂:“嗯,也胖了不少。”如意郁闷:当她是啥啊,你掂完他掂的,这都几年了不见了,再不胖那不成精了啊?人家都已经十二岁了,都是青春美少女了,给点面子好不啦?面上还是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舅舅好。”
姜承将她放下:“这么多年没见,如意果然懂事不少,可千万不要学了你表姐,整日上蹿下跳没个正经样子。”见如意和自己女儿偷偷交换眼色,姜承无奈的笑了笑。姜老太爷坐下道:“你外祖母将宁寿堂旁的院子收拾了与你住,怕你不习惯,索性还叫意澜院。回头你看有哪处不合心意的,与你外祖母说也可,与你舅母说也可,咱们换了就是。”
如意觉得这话好像在那里听过,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姜静姝去苏州时自己娘亲与她说的话,于是学着姜静姝的话回道:“既是外祖母着人收拾的,那自是极好的了,外祖母自小疼我,定是懂我的。”
姜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唤着。如意透过姜老夫人的臂弯看过去,只见姜静姝正偷偷朝着自己翻白眼,全然忘记了今天自己帮她说了多少好话。唉,如今这世道,真是好人难为哦!
第二天,姜夫人就寻了个有名的教习嬷嬷到家里来,估计是她也觉得自己女儿要嫁到皇家还真缺点什么。于是姜静姝的噩梦开始了。
学习第一天:姜静姝打碎了一个青花瓷茶盅,五十两银子一套的那种。学习第二天:姜静姝扯坏了三条帕子,进贡的那种。学习第三天,姜静姝挑断了四根琴弦,全小叶紫檀的那种。第四天,姜静姝在去上课的路上“不慎”落入荷花池中,寒气入体,需要休息半个月。
而观看了姜静姝“不慎”落水全过程的如意每天在芝兰院配姜静姝说话解闷。大多时候都是姜静姝说,如意听,而说话的内容无非是那位让姜静姝一见倾心的年轻商人了。
如意不知道该怎么劝姜静姝,这要是让五皇子知道了可不得了,这五皇子可是皇帝老子的儿子,又不是城西屠户的儿子。如意想劝吧,可偏偏姜静姝不哭不闹不上吊,劝了反而显得自己小题大做。这不劝吧,五皇子迁怒下来姜静姝随时小命不保。
“嗯···表姐啊,你都要成为五皇妃了,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吧,这万一······”姜静姝倒是回的利落:“我何时说过我喜欢那人了?”
如意:你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透露着喜欢他好不?
晚上回到意澜院,外祖母当真是用了心的,这里的摆设都和温府的意澜院一模一样,只不过院子里种的是几颗梨树。如意后悔没把自己做的吊床带了来,想着等有空自己再做一个。
绿倚几个这两日将将把如意的东西都归置好。如意来时,想到爹爹若升迁来京城,那自己极有可能不回苏州了,于是让绿倚看看有谁不愿意跟来的。结果只有晚琴一个人因是外头买来的,爹娘兄弟都在苏州,是以不想跟来,如意就做主将卖身契给她,将她放了。只有绿倚、绿珠和晚柚跟了来。
来到京城后,舅母嫌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少,又给她添了两个,如意给其中一个大些的起名叫晚月,暂且补了晚琴的缺,给那个小的起名叫红豆,算作三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