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长期没有正常的作息时间,身体里面的器官实在是承受不住,所以导致了昏迷,这次出院,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体,不然他这样,再次住院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房门口,医院的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李熙炎和韩姨站在医生面前,心里面皆是沉重。
韩枭在一个月前就陷入了昏迷,今天才刚刚醒来,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这次昏迷的一个月,都比以前那次车祸的昏迷了一年之后看起来还要瘦削,更加憔悴。
医生说了,这是心里原因。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他们那里找得到系铃人?
那个人……早就已经在两个月前的事故中消失了啊……
今天韩枭一醒来,就一直在说要出院,情绪很稳定,稳定的让人害怕。
没办法,拗不过韩枭,李熙炎和韩姨只好来问医生。
“他这种情况可以是可以出院,但是我怕他到时候出院之后还继续这样败坏自己的身体。”
很显然,医生也能够看得出韩枭这身体也是他自己败坏的。
“那就出院。”
此时,病房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男人站在门前,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苍白的脸和医院的背景毫无违和感,清冷瘦削的脸庞让男人更显冷硬,全然没有了之前在苏子凝身边的鲜活模样。
“少爷……”韩姨似乎是想要阻止。
“出院。”
韩枭的语气不容反抗,就算是拖着羸弱的身体,可还是有着那身的气势。
医生见状,也明白该怎么做了,摇摇头叹息,去开了出院证明。
韩枭这次醒来,情绪的转变很大。
如果说一开始的一个月,韩枭是疯狂的,可现在,韩枭的情绪在逐渐恢复平静。
可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在假装坚强。
也有人看见,韩枭在无数个时间,捧着苏子凝留下来的告别信,还有苏子凝那为数不多的照片,眷恋的看着,情绪的崩溃也不让任何人瞧见。
他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主动提起有关苏子凝的事情,可是韩枭还是会去寻找苏子凝的消息。
韩枭出院一个月,他看样子是已经恢复了正常,合适没有人会把现在的韩枭当做正常人来看待。
他在压抑着自己。
所有人都害怕韩枭哪一天绷不住情绪,疯了。
韩枭重新恢复了工作,只是那偌大的别墅此时也只有韩枭一个人住着,韩姨早就被韩枭送回了贺洺那边。
别墅里面整日都被黑暗笼罩,看不见一丝光亮,让人觉着压抑。
李熙炎想要带韩枭去看心理医生,因为韩枭的反常和三个月前大相庭径。
可最后得到的只有韩枭的一句:我没事。
这样,李熙炎也没办法强硬的拉着韩枭去。
所有人都在担心韩枭,而韩枭自己却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样,丝毫察觉不到周围的人的担忧一般。
…
“枭爷,这是这次A项目的合同,需要您过目一下。”
姜新手中抱着文件,进入了韩枭的办公室里面。
韩枭就坐在办公桌前,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子被挽起,露出精壮白皙的手臂。
面前是一摞摞的文件,骨节分明的手上是一直从未放下的笔。
男人的面色始终如一,如同那高岭之花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薄唇紧紧的抿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淡定无波,可就是让人一眼看去浑身泛着凉意。
韩枭对姜新的进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姜新知道,韩枭这是让他把东西放下的意思。
可是看到韩枭这个样子她又怎么也没有办法离开。
或许是察觉到姜新还未离去,韩枭抬起头来,那双漆黑的瞳仁对上了姜新的双眼。
“还有事?”
嗓音如同秋天的风,干燥而又沙哑,让人忍不住沉沦,可是那骨子冷意却是跟冬天的寒风有的一比。
姜新愣怔了一瞬,似乎是没有想到韩枭会突然抬起头来,下意识的摇摇头。
“那就出去。”韩枭惜字如金,语气毫不留情。
说完,韩枭就重新低下头,丝毫不给姜新任何反应的机会。
姜新看着韩枭,最终是在心中叹息了一声,随后出去。
韩枭自从出院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没有任何的情绪,日日夜夜不是别墅就是公司,哪里也不去。
也没有人能够进得去韩枭的家中,只能够得知别墅里面的灯,从始至终就没有亮过。
现在的韩枭,没有苏子凝,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每天做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有情绪波动,唯有在听到苏子凝三个字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外泄。
对于这种状态,所有人都拿韩枭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也没有人会在韩枭面前再去提及关于苏子凝的任何事情。
至于那块立着苏子凝石碑的墓地,早就在那天之后,被韩枭给毁了。
…
苏子凝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片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息之间,让苏子凝有一阵的恍惚。
刚睁开眼睛,对于光线的入眼只感觉到一阵的刺痛,不适的眯起了眼睛,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挡着,可是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
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地沉重,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
忽然,苏子凝听到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没过多久,面前就站着一个身着银白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有着利落的短发,额前的碎发被尽数梳到脑后,剩余几根碎发,增添了几分不羁。
那双上扬的眸子带着漫不经心,高挺的鼻梁被阳光撒下阴影,喉间的喉间上下滚动着,唇角的笑意慵懒至极。
分明身着的是最儒雅的颜色,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却是放荡不羁。
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这个时候,男人开口了,声音像是长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声线却如同大提琴一般醇厚。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