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人,您想知道这个干什么,不会是想私自离开天仰宫吧?”宋怀柔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了。”徐仰咳了咳嗽。
宋怀柔看徐仰神情古怪,立即警惕起来,严肃道:“我记得你答应过小姐,绝不会外出了,你如果想食言,那得恕我如实禀报给小姐了。”
这些女人还真是心细如针啊。
徐仰正色道:“都说了不是,我只是问你们这些宫主谁能自由外出,我想让她帮个忙。”
他回来的时间甚短,还没在宫内拉拢出一批自己的心腹,因此说话不可全说真。
这些个小姐姐小妹妹,全都太听秦蒹葭的话了,一个不慎,他的秘密就统统会泄到那边去。
宋怀柔哼了一声,说道:“整个天仰宫,就只有我和李宫主外出困难一点,白宫主经常需要外出采购食材,沈宫主也经常去岛外会见奇人异士,至于陆宫主就更不必说了,她负责天仰宫的安全,凡是我们外出,都是由她持枪护送,你想让她们帮你什么忙?”
“我想让她们帮忙去买个礼物,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两手空空不太好,想给宫里的各位姐妹一个惊喜。”徐仰有些忸怩道。
“那就不必了,天仰宫什么都不缺,就缺您,姐妹们看到你,比看到谁都高兴。”宋怀柔莞尔,信以为真。
“有劳姐姐们抬举,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以后再说吧。”
徐仰寒暄两句把宋怀柔请出房,得到这样一条重要信息后,坐在桌前开始琢磨起来。
他就是想知道青龙那边的战况而已。
在秦蒹葭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自己去打探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他计划让白凝霜或者沈婉晴帮自己一把,让她们去打探青龙那边的消息。
但这个问题难在……求她们帮忙办事,还得保证她们守口如瓶,不能秦蒹葭知道。
那边的战况一旦不妙,徐仰是随时准备脚底一抹油,跑路去支援的,战况如果乐观,那他就当无事发生。
可惜秦蒹葭是一点苗头都不给他的,她就是怕徐仰冲过去参战,所以打探前线消息的事情,必须要绕开她。
“前方战况紧急,打探之事刻不容缓,但白凝霜和沈婉晴……谁又能帮我瞒住秦蒹葭呢?”
徐仰和白凝霜是比较熟的,但她为人热情,大大咧咧,怕是管不住嘴,非常容易当传话太监。
相较之下,沈婉晴沈宫主或许更靠得住一点……
更有操作空间。
徐仰摸了摸下巴,心中想到了一个好注意,连忙离开了房间。
他身着青袍马褂,鼻梁上还戴着黑色小墨镜,佯装路过正弦宫门口。
此时大家都在忙碌着张灯结彩,五六个正弦宫的姐妹还架起了梯子,在门梁上系着剪纸图和灯笼。
“徐天人!”
见到他后,一众姐妹们兴高采烈地打起招呼。
“别叫我徐天人,叫我小徐或者小仰就行了。”
徐仰向众人招了招手,趁机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正弦宫内部。
沈婉晴身着对襟红袄,倌着长发,手腕戴着亮闪闪的镶金玉镯,富贵大气。
一张清冷严肃的俏脸不带半点笑容,朱唇鲜艳,鲜有张口,用冷厉的眼神监督众人布置。
见到目标人物在场,徐仰内心大定。
“咱们可不敢乱叫,小姐最重视规矩,要是我们叫错了称呼,她会惩罚我们的。”
“徐天人心善,但我们顶多也只能叫你‘少爷’。”
几个姐妹莺莺燕燕,开始与徐仰说笑。
徐仰摆了摆手,一边观察着屋内沈婉晴的动向,一边笑道:“少爷这个称呼也太怪了,实在不行,叫我仰哥哥吧。”
一名姐姐捂嘴瞪大眼睛道:“哎呀,叫仰哥哥岂不是更怪,哥哥……是哪里痒啊?”
徐仰没好气地扶额摇摇头。
天仰宫本就是一个小型女儿国,常驻男丁就徐仰这么一人,所以大家性格就不免泼辣大胆些,喜欢跟着起哄说笑。
“看仰哥哥这样子,是哪里都痒了!”
有人再次补充了一句,大家纷纷笑得直不起腰,粉腮通红,一个个眼波如水地看着徐仰。
“小心点!”
这时,徐仰见到梯子上贴红联的姐姐直接笑得摔了下来,连忙过去搭了把手,让她安稳着陆。
“谢谢徐天人!”
那名姐姐红着脸低下头,当众出丑,有些不好意思。
徐仰见她眼熟,问道:“你是不是叫瑶瑶?”
瑶瑶惊讶抬起头:“徐天人居然记得我?”
“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叮嘱我不要在秦蒹葭面前乱说话嘛!这种危险的工作,还是让我来吧。”
徐仰飞身一跃,直接将剪纸黏好。
“以前听姐妹们说,徐天人较难接触,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谣言。”
“难接触,那也是和徐天人同级别的大人物说的吧?咱们这些小女孩,他哪能和咱一般见识。”
“但是,徐天人真的好好哦,温柔又细心,可惜是小姐的男人。”
正弦宫的姐妹纷纷给出了好评,眼放星星。
殊不知,徐仰完全是带着目的来的,其实全是作秀。
‘小女孩就是盲目啊,一旦初始有好感,什么滤镜就自动往上带了。’徐仰细心地帮正弦宫姐妹进行高空作业,时不时还和她们说笑两句。
“怎么这么吵?”
听到门口传来的骚动,宫内的沈婉晴,终于察觉到了动静。
她一路小跑过来,边走边不悦蹙眉道:“都和你们说过了!中午之前要把整个正弦宫装饰完毕,在这嘻嘻哈哈的,你们能做成什么……啊,徐天人。”
沈婉晴走到门口后,发现居然是徐天人在干活,立即红着脸把头低下,不敢多言。
“你来这干什么?”徐仰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冷眼撇着她。
“我……我以为她们在偷懒呢,因为小姐说过,事情要尽早办完……”沈婉晴细声细气道。
“我看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最闲!这么高的楼梯,你让这些一米五左右的妹妹们贴纸?白瞎你这么大个了。”
徐仰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严格,听得沈婉晴一阵慌张,连忙提裙走到徐仰身边道:“我来,我来!”
徐仰把手中厚厚一叠对联全给她,指着她道:“今天中午之前,这些你一个人办完。”
“啊,这……”沈婉晴面露难色。
诸多姐妹捂嘴窃喜,沈婉晴恪守规矩,深受秦蒹葭喜爱,但因为行事作风太过严厉,下面的这些姐妹早就苦她久矣。
徐仰看向旁边的姐妹,又重新带上温和笑容:“听说正弦宫司乐,这个‘乐’是乐器的意思,还是乐子的意思?”
“都有!”
“那其实我也会弹琴,正好想看姐姐们跳舞了,都跟我进来。”
说罢,徐仰便热情地招呼正弦宫的二十几名姐妹停止干活,在正弦宫金黄的地毯上奏乐载舞,取笑打闹,好不快活。
沈婉晴则在门口楼梯涂着胶水贴联,纤纤玉指冻得通红,内心直泛苦水。
瑶瑶过意不去,偷偷溜了出来,对沈婉晴道:“宫主,还是我来吧,徐天人怎么对你这样……”
沈婉晴苦涩道:“之前徐天人还是小道士的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他来,所以对他刻薄了一些,徐天人罚我也正常,瑶瑶,你别管,这里徐天人最大。”
徐仰乃天人级听觉,此刻他根本无心玩乐,一直在听门口沈婉晴和瑶瑶的说话。
“我看徐天人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我去和他说说!这么多装饰要布置,你一个人哪里能做得来呀!”
“瑶瑶!”
沈婉晴阻拦无果,瑶瑶已经折了回来,对徐仰道:“徐天人,你是在为之前沈宫主得罪你的事情生气吗?”
徐仰点点头,将茶杯放下:“对,我很不喜欢她,她为人有些问题,必须得整一整。”
宫内的姐妹一阵欢呼,拍手叫好。
沈宫主见到自己如此不得人心的一幕,不禁内心发寒,紧握粉拳,眼泪簌簌下掉。
她自以为行事能服众,其实总爱端架子,高高在上。
徐天人就像照妖镜一样,把她的这些缺点全部照出来了,让她又愧又自责。
“不过——”
宫内徐仰话锋一转,终于说到了关键:“她有一点,我还是十分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