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犹豫了!”
徐仰瞪着眼睛看着他:“我们下午才在竹林前下跪拜了把子发过誓,你居然连兄弟睡你床还要犹豫?!”
说完后,他也不给王凡反驳的机会,直接往后重重一倒,后脑勺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豁口。
“我徐仰活了二十四年,从未有过真心兄弟,今日好不容易识得了你,却也在提防我,也罢。”
徐仰语气怅然。
下午徐仰借着酒劲向王凡吐露了他在城中村一路成长的事情,可谓大倒苦水。
由于家庭环境等多方面因素,徐仰性格并不算圆滑,甚至能称得上是古怪,便是走到了今天,他也连一个真正能称兄道弟的人都也没有。
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王凡,却在留宿问题上都要斟酌考虑,这让此时情绪放大的徐仰,心里十分难受。
“徐兄,其实我是怕自己的陋室招待不周,怕怠慢了你!”王凡连忙解释。
“怕怠慢我……”徐仰苦笑一声,显然是上了心,这话压根就无法说服他。
王凡一咬牙,激他道:“我是觉得徐兄酒量太差,不配在我这过夜,你不服?”
徐仰当即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王凡再度重申道:“我说,徐兄酒量太差,不配在我这留下!”
“放你的屁,我偏要回你房喝!我看今天谁先倒!”
徐仰强撑站起,不顾王凡的阻拦,冲进了他的小屋。
与王凡本人一样,他的小屋里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简约到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
墙上挂着几把剑,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梳子铜镜,两把竹椅板凳,一张床。
许多都是有格调而不庸俗的玩意,仅经过简单的陈设,便让人感到赏心悦目了。
“哼,你这还叫陋室?又想骗我。”徐仰瞥了他一眼。
“主要还是床太小了,不过无妨,方才我想清楚了,我打地铺就是。”王凡站在一边,故作镇定道。
他的床的确很小,一米二的规格,睡两个人绝对是有点挤的。
而且他绝对不会和徐仰同睡一床。
“王兄,你到底怎么回事?”
徐仰拉着他一把在自己身边坐下,说道:“我看你在师妹面前时,潇洒大方,不拘一节,怎么我一来,你就处处计较,尽显生分?”
“徐兄,你想多了,你快睡吧,明天还得叩开天门呢!再这样下去,我以后都不敢和你喝酒了!”王凡苦笑一声,已经酒醒了大半,神情为难。
其实徐仰也没有完全喝醉,见王凡眉宇间确实表现出了难处,他也不再争执。
可能在生活细节方面,王兄要比自己更加讲究,应当还是得尊重一下。
“那今天就且放你一马,下次超级加倍。”
徐仰往他床上一倒,忽然觉得颈后有什么东西膈着自己。
“你床上放了什么机关?”
徐仰皱眉伸手一摸,王凡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连忙冲上来阻拦:“不可以乱翻!”
“哦?”
徐仰好奇心大起,一只手拦住他,另一只手竟在他床里摸出一个银白色的云纹睡裙。
清洗晾晒过,还散发着淡淡清香。
这明显就是女人睡前需要换穿的。
徐仰疑惑的看着王凡,发现他面色已经涨红到了耳根,双拳紧握,极为难堪,生气地将睡裙抢了过来。
“都叫你不要乱翻了!”
“你小子果然不老实,难怪想赶我去什么客剑楼。”
徐仰哈哈一笑,指着他手中的睡裙说道:“原来今晚你是约了小师妹在这相会。”
王凡一愣,脸上的愤怒在这一刻消去大半,眼波一转,故作不满道:“还不是因为你耍酒疯?害我已经叫她回去了,坏我好事!”
徐仰似乎在这一刻理解了王凡先前的种种异样,不太好意思地说道:“王兄,男人嘛,这有什么好藏的,我能理解!你早说,我至于厚着脸皮待在这吗?”
“那可就不知道了!认识徐兄的时候,我没想到徐兄脸皮居然有这么厚!也算毁了徐兄在我心中的形象吧。”王凡哼声道。
“我给你道歉,这事徐兄确实不地道。”徐仰走到他身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凡如同惊弓之鸟,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迅速将手里的睡裙藏在怀中。
“刚才只是意外,徐兄没有那么变态!我已经有家室了,不稀罕你师妹那玩意。”徐仰见他如此反应,没好气道。
“谁不知道你娶了长生小姐的秦蒹葭?我也不稀罕。”
王凡捶了他胸口一下,将睡裙收好。
他犹豫再三后,最终躺在床上,背过身道:“徐兄,你坏我好事,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你自己搭个地铺滚去睡吧。”
“啥意思,没有师妹,兄弟也一样嘛!”
徐仰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上床,从后方将王凡拦腰抱住,徐仰胸膛的炙热立即就传到他后背上来。
“王兄,你身子骨怎么这么软?是练了什么奇功吗,简直和我老婆有得一比。”徐仰惊呼一声。
“我不是你老婆!”
王凡面红如血,胳膊肘往后顶了徐仰一下,又感觉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对,咬牙切齿道:“你……你平时就是这么和你的兄弟相处的?”
徐仰吃痛松开手,说道:“不然呢?”
王凡无奈至极,将徐仰整个人推过去,学着他的方式搂着他,说道:“那你不要乱动了,我睡不好觉。”
徐仰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不是,王兄,你睡觉难道不脱衣服的吗?我感觉你身材应该比我好,胸肌怎么练的,我想和你比一比。”
“你够了!你这个变态!”
王凡立即拉开距离,不敢再和徐仰有任何接触,对他的后背又捶又踢,说道:“藏剑真诀想要取得高成就,就必须把自己当成一个男儿看待,但我压根就不是男人!师父为了让我出入世俗方便,才给了我一个王凡的身份,听明白了没?听明白就赶紧给我滚下去!”
但此时徐仰已经打起了鼾,似乎是在刚才短短几秒钟内就睡着了。
而那番话,王寻音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颇为无奈,总之还是下了床,给自己摊了个地铺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