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张悲淳的肯定答复后,徐仰喜出望外!
有了神境强者的威胁,徐仰突破山巅境的目的,虽不仅仅是为了见到叶葵倾了,但这一直是他的心头所念。
酆都阎罗旗中的叶葵倾魂灵,已经让徐仰接连挂念三次。
第一次,就是他将魂灵收回来的时候,他不清楚那样做有没有把叶葵倾的魂魄安置好,直到得到王怀瑾的肯定答复,他才彻底放心。
第二次,就是王怀瑾释放本命元气为载体,让酆都阎罗旗中的魂灵重归于世的时候,只是最后发生了意外,出来的人是高祖父,也算是不幸中的一点惊喜。
现在,是第三次。
有了张道长这个酆都阎罗旗的真正传人,那徐仰无论如何也要抓出这次的机会!
徐仰激动道:“请道长帮忙将里面的魂灵请出,晚辈感激不尽!”
张悲淳身为出世之人,本来对他人的一些八卦隐私,丝毫不感兴趣。
但徐仰毕竟是当世神话传奇了。
连他都露出了小孩子般的激动面容,矜持的性格彻底失去方寸,张悲淳不由笑道:“看来,里面的魂灵对徐天人不一般啊,你的这个红颜知己…地位与秦蒹葭相较如何?”
徐仰抛出了一个不太负责任的经典回答:“都重要!”
张悲淳开着玩笑说道:“听不到一个主次关系,那贫道可不能帮你了。”
徐仰此时处于激动状态,什么话他听着也当真,为让张悲淳出手相救,连忙说道:“旗里的人重要。”
张悲淳乐道:“好好好,但请容徐天人给贫道一点时间,魂灵游行大阵,是失传的阵法,贫道的解阵,需要花上一点时间。”
徐仰眼神不一定,心头一紧,问道:“有没有失败的可能?”
张悲淳拂须哈哈大笑道:“徐天人莫要着急,我破除魂灵游行大阵,就如徐天人领悟万剑抽丝剥茧般,绝谈不上失败,只是贫道没有徐天人那般聪慧,需要花上点时间罢了。”
道理很简单。
酆都阎罗旗当年制作的时候,张悲淳的爷爷也顶多是平海境巅峰的水平。
所以,用同等水平刻入的阵法,在张悲淳看来,顶多是花上心血,精巧精妙,远远达不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徐仰在一旁石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我在此恭候张道长好消息。”
张悲淳点点头,将气劲浸入酆都阎罗旗,准备好解阵之后,大喊道:“道玄,道虚,为徐天人沏茶!”
……
此时此刻。
六朝古都,金陵。
气温适宜,春暖花开,街道上人员穿梭,车水马龙,借着和煦阳光,整个城市的大上午,一片欣欣向荣。
“花开了,我回来了。”
一名身着开敞长袍,儒雅白净的男子,在阳光下张开双手。
回忆正如电影般播放。
李为生于斯长于斯,但距离金陵最近的印象,还是金陵特招。
因为失败,他投靠林苍绝,他徒弟妙手阎罗将他面部改毁重塑,练习发音,变成了徐仰的模样,混入到了青龙战区。
那时,他的愿望仅仅只是为了加入青龙。
变作徐仰的模样,是因为他为加入青龙不择手段,想为战区发光发热,立下滔天战功,最终为家族形成一道保护伞,让李家站在南方世家之巅。
现在看来,那时的愿望,多么天真单纯。
即便那时他已经身为世家公子中的天之骄子,所看面依旧太窄,格局依旧太小,连梦都做得小心翼翼。
现在,他还需要加入青龙吗?
他需要让李家站在南方世家之巅?
他这次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一统八大世家!
包括王家在内!
“哥,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李歆站在了他的身后。
以及,当年被放逐到了北方边境小城的全体李家上下,李家三代内的表亲堂亲,足有八十口人,都被他带了回来。
昔日李家家主李昌隆,李为的生父,短短一年内,已经是满脸皱纹,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当年对抗徐仰的,主要是李为和李为的爷爷李知途。
李昌隆虽是家主,但他的立场,其实是被夹在这对爷孙中间,他一直孝敬秦蒹葭,也不敢反抗。
可惜,李为和李知途相继出事之后,徐仰只念及一丝怜悯没有取他的性命,让他带着李家上下去北方边境发展,李家被没收了所有财产。
当年的人脉,没有一条敢帮扶他们一把,昔日风光无量的家主李昌隆,在偏远的极寒小镇,硬生生摆了一年的早点摊,就靠卖些油条葱饼之类的谋生。
谁知。
不知生死的李为,忽然就过去把他们接了回来,展现了一番本事后,李为说他要让李家回到任何时代都未曾到达的位置。
“哥,我们的第一步,你打算怎么走?”李歆对他问道。
“先去东鼎紫金,去看看咱们家的祖宅,被祸害得怎么样了。”
李为拄着一把雨伞伞柄模样的黑色拐杖,上面还刻有闪电雕纹,犹如西方拍卖行上的珍贵古董。
如果握在一个英伦风十足的中年男人手上,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但在李为手中,他犹如外来之地的蛮夷,在手持文明异乡的优雅之物,步步前行。
而他身后。
跟着这群衣着狼狈,犹如底层艰难求生的困顿一大家子,朝东鼎紫金的方向走去。
……
“青黛,今天早上我在路上看到这朵向日葵不错,特地买来送你。”
东鼎紫金,徐家大院内。
吕青黛坐在懒椅上,挽着丸子头,戴着一副银框眼镜,身着一件遮掩身材的白色毛织衫,优雅从容,伸着纤白如玉的手指,翻动着文件。
而陈知正拿着一束向日葵,向她献殷勤。
时日过去,吕青黛已经显得愈发沉稳了。
当年李家的一大摊子,她也由管理吃力,到现在的井井有条,甚至已经做到迈出去发展,开始扩大产业了。
譬如金陵声名远扬的地下拍卖会。
当年连徐仰来金陵时都曾参加过的地下活动,已经让吕青黛配合晏小雨在暗中拿下,她们作为举办商开启活动,每年都能带来一笔可观收入。
“青黛,你不喜欢向日葵吗?葵藿倾太阳,物性固莫夺。这花,就象征着我对青黛你的灼灼热情,你就是我的太阳。”
陈知再次向吕青黛献好。
“陈知啊陈知。”
吕青黛放下文件,无奈的看着他道:“目前吕家产业才刚刚起步,我没时间与你谈这谈那,你省点功夫吧,花你送别人去!”
一年多的相处,吕青黛和陈知早就无比熟识了,说话自然也不用再客气。
陈知一年如一日的追求者吕青黛,让她很是头疼,看着府邸正门的名字——徐家大宅,她心里住着的人是谁,还用得着和陈知多说吗?
“青黛,我拿个花瓶给你装着。”
陈知一路小跑,把那束向日葵放进了一瓶价值百万的古董青瓷中,笑道:“你看,颜色花纹上很合适。”
吕青黛深吸了一口气,从懒椅上坐直身体,抚了抚身下长裙,说道:“陈知,你是陈家的大少,未来陈家的继承人,我求求你,多去学习学习,充实自己吧,不要放弃做巨人,做一个插花之男啊。”
陈知歪了歪脑袋,把花瓶放在吕青黛懒椅旁的露台上,笑道:“我难道很差吗?王家,陈家,曾经的李家,刘家,他们家的公子,个个都不如我。”
“王家公子王涎玺,出山即败北,在沪上手持帝榜,都被织田一念那樱国人横扫,到今天都是郁郁寡欢,再无动静。”
“曾经的李家,被小姐钦点带在身边培养,被誉为绝世天才之姿,有广阔发展前景的李为,家族都倒了,人也不知去向,据说在高国备受折磨。”
“刘家的刘如龙,金陵特招上被我亲手送走,傻大个,和我没法比。”
陈知得意洋洋,他向来是个谦逊之人,但那也只是必要时刻展示的修养。
现在都被吕青黛明示没用,那他可得好好说道。
吕青黛无奈道:“王家公子王涎玺,天人境初期,智勇双绝。李家李为,天赋异禀,秦蒹葭把你和他二选一,你直接败北。刘家刘如龙,镇守北部边境,在放弃加入青龙之后,皆传他或许是下一个玄武战神,已经被华夏上层重点培养,你怎么和他们比?”
陈知哈哈一笑,豪言道:“凭我比他们受徐仰哥的器重!除了我陈家大少,他们三个谁被徐仰哥正眼瞧?”
“……”
既然陈知都这么说,那就等于是在吕青黛面前彻底立于不败之地,吕青黛没法和他沟通了。
“啪、啪、啪!”
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说得好,说得好!”
一名儒雅青年踏入门槛,两眼笑得像是月牙,鼓掌道:“你们刚才的对话,实在太精彩了!”
“你是谁?!”
吕青黛面色大变,倏然从座位上站起。
进入东鼎紫金,乃至徐家大宅,手续过程极其繁琐。
尤其当年曾被曼诃陀附身的龙覆舟闹过,发生过流血事件后,晏渡江和天仰门的兄弟,都加大了对东鼎紫金的防守。
除了徐仰和秦蒹葭这特殊的两个人,便是战神来这都得先打报告。
这青年怎么进来的?
眼前男子阴柔俊美,拄着黑色拐杖,一袭披散长发几乎貌比芳华女子,最主要的是,陈知看他非常眼熟,只是记不起是谁了。
“兄台好眼光,三家世家的大少,怎可能比得过我?当今世上,最重要的就是站对队伍。”
陈知还以为遇到了故友,给了眼神,示意吕青黛不要紧张,笑着对他道:“兄台,你好生眼熟啊,请问你是哪家公子?也是徐仰哥手下的吧。”
那青年步伐缓慢,一步步打量着周围大变化的环境,微微点头道:“我和徐仰,非常非常的熟,我天天连做梦都想见到他,我太想他了。”
“青黛,你看没错吧,来了一位老朋友。”
陈知笑着说了一句,随后赶紧伸出手,对青年问道:“徐仰哥如今事务繁忙,想见他可不太容易喽,不知兄台贵姓?”
青年停下脚步,一手与他握上,笑眯眯的说道:“免贵,姓李。”
“哦,姓李,那就是李家公子了。”
陈知客套似的点了点头,旋即脸色大变:“你是李为!”
他想从李为手中抽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嗤拉!”
李为伸手一拉,就见到一道黑色魂魄直接从陈知身上抽离,注入到了黑色拐杖中。
陈知瞬间化作一滩血水人皮,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