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的势力?”
华寒江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徐先生曾在秦小姐的手下办事,若秦小姐还在世,问题或许也没有那么难解决了,可惜……失去秦小姐之后,徐先生还是得提防提防京圈的那些人。”
她并不认为现在的徐仰能有资格和京上的那些人叫板,便是秦蒹葭在世,京上王家也已经有了反心,徐先生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太露锋芒,自己须得帮他一把才行。
“华神医说得有道理。”
徐仰笑着摇摇头,不再多作解释。
到了一号别墅之后,华寒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连连称赞道:“徐先生的家里好生气派,比十个华府还要大了,这应该是苏市最好的房子了吧?”
徐仰笑道:“没错,我住进来还不到一年,这么大一个别墅,用来给我住真是可惜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华寒江思索了片刻,旋即开口道:“要是医道协会以后能有一个合适的人当会长,我来这里和徐先生当邻居也未尝不可。”
“华神医说笑了,这里可比不上京城。”
徐仰只当是一句玩笑话,带着她走到了人工湖前的一棵大柳树下。
“徐先生这是带我来欣赏你家湖景么?”
华寒江看着粼粼湖面,皎洁的月光在面上镀了一层朦胧银辉,今夜星光灿烂,端的是一个好夜景。
华寒江站在徐仰身边感慨道:“倘若无繁务缠身,与徐先生在此地观景也未尝不可。”
“的确。”
华寒江和徐仰的出生虽不同,但人生道路其实和他高度相似。
她从未想过当什么神医,但出生于华家,又恰好天赋极高,就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了。
冥冥之中,有命数在牵引一般,正如徐仰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天人境宗师。
看似巧合,其实是注定。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夏风吹来,迎着这样的湖边美景,华寒江一时思绪翩飞,变得感性起来。
“好诗!不过华神医,你觉得这棵柳树是我别墅中最大的一棵吗?”徐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拍了拍树干向她询问。
华寒江微微一笑,提着白裙从前方踱步走来,她有着寻常女子根本无法比拟的书卷之气,月色之下,华寒江长发乌黑,白衣胜雪,真如梦中才能见到的谪仙美人一般。
“柳树的大小,其实在于你的灌溉,来源你的本心。如果你对眼前这棵柳树投入的时间最多,它一定就是你心中最大、最难以割舍的那棵。”华寒江温柔地说道。
“……不是”
徐仰没听懂她在说啥,挠了挠头说道:“我妈告诉我,她把天医录埋在最大的一棵柳树下面,我看着这几棵好像都差不多,所以拿不定主意,如果你觉得这棵也是最大的柳树,那我就可以开挖了。”
“……”
华寒江顿时满面通红,吞吞吐吐地说道:“芸姨没有把天医录放在房间里存着,而是……埋在了土里?”
“对啊,我也不知道她咋想的,不过这也安全,我家里以前经常来贼。”徐仰笑了笑。
“好吧……”
华寒江悄悄吐了下舌头,见徐仰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挖了,她捋了捋发丝走了过去,半蹲在徐仰身后说道:“要我来帮忙吗?”
“不用,我一个人就好,我怕你手脚没轻重,把书给挖坏了。”
徐仰不愿麻烦华寒江,动作非常谨慎,小心翼翼地在柳树周围刨着土坑。
如果只是需要挖个大坑,他随手一捶便能砸出个十几米半径,但天医录不一样,徐仰也不知道母亲是拿什么东西保存的,总之只能用手挖这种最笨的办法,动作不能太夸张,毁坏就麻烦了。
“瞧不起谁呢!我一个医生,手脚怎么会不懂轻重。”
华寒江提起裙子蹲在了徐仰的另一边,说道:“我来挖这里。”
蔑视是最能勾起女人怒火的。
便是华寒江这样修身养性,知识面极广的大神医,也经不住徐仰的一句“没轻重”,心里多少有些嗔怒了。
“你确定芸姨真的把天医录埋在了柳树下吗?”
“我只能确定她是这么和我说的。”徐仰如实答道。
华寒江撸起袖口,两条纤细修长的手臂如白玉般精细,青色血管依稀可见。
也许因为常年和中药打交道,她身上自带淡淡的青桔香,随着她以下一下的挖掘起伏,接连不断地朝着徐仰的方向散发过去,淡雅清新,特别好闻。
“华神医,要不你还是去歇着,这种脏活我来就行了。”徐仰好意劝道。
徐仰家的柳树可不小,四十年的树龄移种过来的,高二十米,近六人才能环抱住,并且像这么大的还有五棵。
就是不确定母亲说的“最大柳树”指的是高度还是体积,所以拿不定主意,只能一个个挖来试试,有些折磨人。
“你少看不起人了,我们打个赌如何?”
盛夏天热,华寒江鼻尖已经沁出了汗珠,她用没沾到土的手臂部位擦了擦汗,不服气地转头对徐仰说道:“我们就比谁先把天医录挖出来,徐先生有没有兴趣?”
徐仰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他甚至想不通华神医怎么会觉得他在不起人,只好配合地说道:“行,比就比。”
华寒江见徐仰兴致缺缺,蹙起眉头说道:“输了是要有惩罚的!”
“哦?”
徐仰没想到华寒江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笑着说道:“那华神医觉得什么惩罚合适呢?”
“输的人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任何要求。”华寒江皱起鼻子,表情很严肃。
“好。”
徐仰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没有这个赌约,徐仰也一样会对华神医有求必应,华寒江在徐仰眼里就有着圣光滤镜,是两度出手救他和母亲的观世音菩萨,人又知书达理,提一个要求算个屁,提十个都行。
“徐先生,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华寒江望着身下土壤,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她摸到了一个铁盒样的东西,语气中有着一丝按捺不住的激动。
徐仰立即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惊讶道:“怎么,你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