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仰……好!”
孙向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之前还觉得徐仰比不上他父亲狂傲的十分之一,只是敢躲在华寒江身后罢了,现在看来,是他错得离谱。
刘富贵被他打断四肢,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猪狗般劈死,徐仰是真把他医道协会的人当软柿子捏了!
“徐仰,今天华夏的武道圈,来了半壁江山,看来你连局势都分不清楚,执意要和天下武者为敌了!”
孙向荣不是什么热血冲动的愣头青。
尽管气得发抖,但他还是压着怒气,毕竟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徐仰能束手就擒最好,要是仍执迷不悟,那即便拿不到天医录,他也不会咽下这口气了!
“天下武者?凭你身后的那些土鸡瓦狗,就能代表天下武者吗?”
徐仰目光扫向了孙向荣身后众人。
从各大家主、门主、族长、掌门身上一一扫过,不屑一笑,质问道:“你们敢与我徐仰为敌吗?”
全场一片寂静。
华寒江觉得徐先生实在太冲动了,简直是口出狂言。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整个医道协会,以及他们长达几十年所积攒的势力,不仅如此,大半个京上位高权重的病患虽没到场,但也都站在他们身后,他们的实力和底蕴,根本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此时的徐先生只是呈匹夫之勇,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但华寒江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因为她也明白,天医录和新生焕体诀是绝对没可能做到的,徐先生心知肚明,所以与其乖乖等死,倒还不如鱼死网破了。
“徐仰,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这些宗师们不能代表天下武者……问他们敢不敢和你为敌?”
孙向荣被徐仰气笑了,简直是黄口小儿,坐井观天!
上一个这么狂的还是徐年,但他凭借通天医术确实有自傲的资本,而这徐仰又有什么?
他莫非是把自己当成西游记里的那只猴子,孤身一人就可战十万天兵吗?
“诸位好友,今天就劳烦你们替我出手,把这狂妄小儿先给我拿下了!”
就在华寒江也准备站在徐仰身后向众人宣战,孙向荣胸有成竹,准备让众人拿下徐仰之时。
百名宗师却按兵不动,安静得不像话。
等孙向荣再次回过头时,就见到他们面色凝重,几乎不敢直视徐仰目光,只敢侧过头,如同灵魂都被冻僵一般。
什么情况?!
孙向荣内心浮现出了一丝强烈不安。
忽然,人群有一人排众而出,毕恭毕敬向徐仰行礼道:
“广市吴家,吴过峰,拜见徐宗师!”
徐仰实力有化境,人皆所知,孙向荣也知,当得起宗师之名。
“吴过峰?我认识你吗?”
徐仰眉头一皱,记不得这个人来。
“陈家葬礼上,小的不过是一名普通来客,您不识我,我却识您。”吴过峰继续恭敬道。
见到这一幕,孙向荣冷笑道:“原来他们有人是你熟人,难怪你有底气。”
区区一个广市吴家的吴过峰,也就那样,送给徐仰又如何?
孙向荣目光闪烁,并没太在意,整个武道圈来了百余众,一个吴过峰算什么。
“那就把吴过峰和徐仰给我一同拿下吧!”
孙向荣胸有成竹,毫不在意。
但紧接着:
“娄市曾家,曾莫双,拜见徐宗师!”
“郴市肖家,肖仓凡,拜见徐宗师!”
“杭市夏家……”
一连串的华夏家主,族长。
数不清的武道掌门,门主。
全都陆续出来,对徐仰拜倒。
孙向荣叫来的最低都是化境初期的宗师,最高是化境中期的宗师,请来极为不易,他们的交情都是医病攒下,不是寻常的吃饭喝酒认识的,病患之交情谊重若泰山。
他们平时无一不高高在上,受尽景仰,怎么会在今天,无视他的吩咐,对徐仰如此恭敬有加?
孙向荣有些发懵,包括他们身后老老少少,一众医道协会的医师们,也全部看傻了。
华寒江也惊讶地张开小口,根本没反应过来。
然而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还在后头,就在孙向荣眼皮直跳,还在反复确认是不是梦时,他们身后一群宗师连滚带爬的出来,跪地求饶道:
“雷州市凝拳道掌门,请求徐宗师宽恕!”
“广河市通臂拳协会会长,求徐宗师恕罪!”
“柳江市空山门门主,求徐宗师当无事发生!”
这些人,就是一开始最先入场,和孙向荣关系最为过硬,几乎和他是至交的武道宗师。
他们此时跪地求宽恕,并不是说他们对徐仰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是单纯的为了和孙向荣撇开关系,以防止徐宗师待会会有怒火烧及他们。
几乎一眨眼的时间,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百名武道宗师全部叛变,无一例外。
只留下那些京上本地的武道高手们,还站在医师们的身后,傻傻看着这一切,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都有冲动想叛变过去,毕竟随大流是一种本能的自保形式。
“你……你们什么意思?!”
孙向荣这一下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看着这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医武关系,一眨眼变成了这样,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这种落差和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面对孙向荣的质问,那群武道宗师们没有一个人敢接话,全部俯首在徐仰面前,整个大堂噤若寒蝉。
孙向荣只感觉胸口淤堵,天旋地转,几乎要喷出血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这些人就全部自发性的叛变,如同说好了一般,纷纷倒向了徐仰。
活到了九十多岁的周康为,白贤知等老医师,更加不明所以,他们年岁已长,经历过无数风浪,按道理面对各种情况也该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他们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多德高望重的武道宗师,居然会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行如此大礼,这便是京上太子爷王涎玺在此,他也不会有这种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