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高手都被徐仰冲散,七零八落。
只有徐仰立于众人视线中央,树叶飞舞,冷风瑟瑟,仿佛天地万物中都只剩他一人,徐仰双手背在身后,眼中无悲无喜,似乎还沉寂在自己刚才的失误。
“这……他是人是鬼?!”
见到此幕,无论是何家带来的天师还是持枪的精英战士,都是吓得屁滚尿流。
“天师,这……这该怎么办?”何家管家惊恐地询问着一旁的黑袍天师。
“依老夫看,他若想杀我等……我们毫无办法,不如保持良好态度,以求他绕我们一条生路。”黑袍天师也是抱着一块石头,刚才的大风差点吹散了他这把老骨头。
自家少爷被对方一个照面化为骸骨,他们第一反应想着的并不是报仇,而是在徐仰面前如何自保。
跟着少爷此行来到湘山西,是受了何家老爷子的吩咐,为了他的延年益寿,几乎是调动了他们在内地的所有关系,配备上了数之不尽的精良装备。
要知道,在大夏这些现代装备极难弄到手,就是为了能够确保计划能万无一失,在徐仰没出现之前,他们也的确做到了。
团结所有杀龙谷的高手,控制峭山帮,胁迫秦蒹葭就范……
一个个步骤,他们执行的无比完美,眼看秦蒹葭就能带他们去葬龙山,解开世人所困惑的长生千年之秘,却忽然杀出来了个徐仰。
徒手接穿甲子弹,一个冲锋破天师道法……这简直就是非人类,还有能限制他的东西吗?!
“把枪都给我放下!”
徐仰蓦地大吼一声,宛如雄狮咆哮,气势惊人。
何家人吓得一哆嗦,不少人在那场大风中就和自己的枪支走散,仅有绑着绳子的零散几人,脖子上还挂着枪,被他吼得迅速从脖子处解下放在地上,将双手举起。
“天师……”
管家看了黑袍天师一眼。
他摇摇头也将双手举起,剩下的三十几名同门师兄弟,也只好束手就擒。
“去把他们抓过来。”
徐仰指了何家人一下,峭山帮从长老高层到帮众子弟,都看傻了眼。
他们本以为老祖宗带来的这个跟班,只是一个略懂武道的拎包随从罢了,毕竟他之前看着那样年轻,不可能有多大造诣。
如今从断魂崖归来,如同鬼神般惊天动地,以至于让人认为,他能从那样的禁地归来,都没有任何违和感了。
“没听到徐宗师的话吗?去把他们抓来!”
罗志虎出声,补充了一句,才让众人如梦初醒,迅速跑过去把所有人逮着。
六十几名何家人,被排队关进了地下基地。
而被何家人团结来的闲散高手,由于在之前没有插手对付峭山帮,徐仰也没有精力去在意他们了,树倒猢狲散,让他们全部跑走。
“徐……徐宗师,多谢你出手相救,要是没有你,这次我们峭山帮可能就危险了。”罗志虎拍了拍身上被绳子绑着的勒痕,在徐仰面前恭敬弯腰。
徐仰摆了摆手,皱眉道:“没必要客气,我看在秦蒹葭的面子上而已。”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生疏的味道,罗志虎听得心中一凛,大概是徐宗师因为阿连那粒老鼠屎的缘故,导致他对整个峭山帮都看不太顺眼了。
“王铁牛!”
罗志虎突然厉喝一声。
“噗通!”
一名长老突然跪在了徐仰面前,求饶道:“徐宗师,是我教子无方!孽子王连在帮内隐藏许久,连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吃里扒外,里应外合之人,但子不教父之过,我愿以死谢之!”
说罢,阿连的父亲便从腰间掏出了一枚匕首,朝着自己太阳穴上扎去。
“咻!”
徐仰屈指一弹,他手中的匕首便被一股大力击飞。
“徐宗师?”
阿连的父亲难以置信,然而徐仰没有多说一言,转身走回了基地。
……
“你说……天问的尸骨在断魂崖下面?是真是假?!”
洗完澡后,徐仰和秦蒹葭在卧室里面对面交流,听到徐仰说出的事实,秦蒹葭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高祖父凿出的洞穴是一个前伸的缓冲地带,那我在断魂崖就直接摔死了。”
徐仰眉头紧皱,他抵得过江北一众枭雄,却差点在阿连这样的一个土匪手上翻了船。
后来,徐仰又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告知秦蒹葭,秦蒹葭才深受震撼地坐在了原地,喃喃开口道:“怪不得我在悬棺路从没有找到过他的尸首,原来那些人根本杀不死他,让他逃到了断魂崖。”
“他困死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大军胁迫了他的妻儿?”
“你居然能在他凿出的山洞保住了一条命,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
秦蒹葭想到徐仰高祖父在山洞中身中万箭穿心而不死的场景,不禁两眼一红,忽然扑在了徐仰怀中。
“无论怎样,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在某一刻,真想和那群败类同归于尽。”
见到秦蒹葭可怜楚楚的模样,仿佛失去自己就真像是丢掉了她的主心骨,徐仰也不禁心头一热。
在很早以前,除了母亲,没有人会这样情真意切的关心自己。
“你也真是……”
随后,徐仰又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了秦蒹葭身上:“你好歹也是长生千年的八大家之主,怎么会想到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徐仰觉得秦蒹葭差点被何家人得逞,是一种她处事不周的表现。
却不知道,
正是因为徐仰消失了这么久,让秦蒹葭失魂落魄,无心去顾及外面的形式,才会有被基地包围的一幕。
“你不懂。”秦蒹葭摇摇头,一双眼眸中只倒影得出徐仰的模样,“明天一早,你就陪我去葬龙山,不出意外的话,我不用再等下一个凶年恶岁了,再也不用回到这里。”
徐仰一回来,秦蒹葭仿佛连大病都好上了不少,尽管烧还没退,但她身体已经舒服多了。
“啥意思?”徐仰挠了挠头,问道,“因为长生的缘故……你不是每隔一甲子就得回来吗?”
“不用了。”
秦蒹葭认真地看着徐仰,语气温柔,如同三月春风。
徐仰消失了这么久,她很多事情也一下想通。
“六十年后,若我身边的人不是你,长生更像一场无期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