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画舫呢,总共分五层,第一层叫正弦坊,主要是接待普通来宾听歌取乐的。”
徐仰和叶葵倾跟在紫衫女子的身后,听着她对住心画舫作着介绍。
期间,路过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外国大汉,他们醉眼迷蒙,作势要搂住紫衫女子,不过都被她轻易躲开。
还有人,连徐仰旁边的叶葵倾都盯上,误以为一身青龙戎装的她也是画舫中的女子,不过被她抬腿及时一脚踢飞,不省人事。
“这都是谁旗下的势力……”
徐仰看得频频皱眉。
之前留住虚极客栈的人,水平素质也是参差不齐,以凯瑟琳,杰罗克,基美尔三人势力的整体水平更高。
人群中,徐仰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三位的身影。
想来,他们已经先一步上楼了,并不属于“普通来宾”的范畴。
“你接着说,第一层正弦坊,是用来招待普通来宾的,那这第二层呢?”叶葵倾处理掉几名醉汉,漫不经心的对紫衫女子问道。
紫衫女子踩着楼梯,带徐仰和叶葵倾进入到了二楼走廊,接着说道:“第二层,则叫正柱坊了,整层都属于芯儿花魁姐姐一人,只要您能哄她开心,就能一亲芳泽,到第三层去,要让她笑哦。”
徐仰笑道:“我为什么哄她开心?我对她没兴趣。”
紫衫女子双手端放身前,礼貌道:“这就是画舫的游戏规则,您已经到正柱坊了,半途而废的话,会死哦。”
“什么?!”
徐仰眉头微皱。
他和叶葵倾,此时已经身处于一片长廊中,两边是无数道推拉纸门,隔开了数之不尽的房间。
头顶挂着金黄色的灯笼,将长廊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金碧辉煌,犹如是古代王公大臣的府邸,充斥着大气。
而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纸门不断有撞击声传来,并伴随着痛苦的悲鸣。
“救救我们!”
光芒可以照出纸门后房间的人影,他们在用各国语言呼救,无数道哭嚎声,从房间内传来,血溅纸门,不断有人倒地。
徐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紫衫女子不急不慢道:“因为他们无法逗笑芯儿姐姐,这才遭受到了强烈的惩罚。”
徐仰和叶葵倾对视一眼,心头震撼。
“哗啦!”
紫衫女子拉开一道精致的檀木大门,恭敬道:“公子请进,希望公子能够顺利完成,芯儿姐姐的奖赏,可是很丰厚的,我在第三层等你哦。”
自始至终,紫衫女子都无视掉了叶葵倾,和虚极客栈的店小二如出一辙。
或许在他们眼中,旗魂不算是一个活人,因此不在他们的服务范围之内。
徐仰能够感受到自身气劲流动,也能响应四方元气,虽无法用精神力对周围环境进行探测,但他实力还在。
这点和昆仑湖不一样,让徐仰稍稍安心。
“嗒!”
徐仰抬腿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身边的叶葵倾便消失了。
“徐仰,我被封在酆都阎罗旗中,出不来了!”
叶葵倾传声道。
他摸了摸腰间的酆都阎罗旗,叶葵倾竟然不受控制的返回到了旗帜中,无法再也旗魂的形态出现。
他尝试用气劲驱使,但无论是酆都阎罗旗,还是另外两个法宝,都无法驱动。
这就直接断绝了徐仰能利用百凤关龙箫破阵的念头。
“啪!”
他身后的房门,以极快的速度合上,他到了一个空旷无比的房间,竹席地板上,仅仅放了一个茶几,一套茶具,两个米榻。
墙上还挂着一副空白的画,只有署名,纸上却没有内容。
徐仰走过去看了一眼:“徐仰?”
这张白纸上的署名,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房间内异常安静,很是静谧。
徐仰看着墙上这幅空白的画,心里却在细细思索着这一切,这又是进入到了某个阵法中了!
无论是画舫还是客栈,亦或是之前在昆仑湖,槐江山,都给了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这背后的一切都有人在刻意运营,这些阵法都是有人布置。
但强度不尽相同,昆仑湖的阵法最为强大,连徐仰都只能吃沙棠树的果实才能过来,虚极客栈的比较次,用百凤关龙箫就能破解。
而这画舫的阵法……
徐仰用不了灵器,要试的话,也只能用蛮力了。
“呜呜呜……”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哭声,让徐仰反射性的回过头。
只见茶几前的米榻上,背身坐了一个妙曼女子,她长发如瀑,发端末尾用发绳轻轻系住,低头呜咽着,一只手遮着眼帘,不断擦着眼泪。
“你就是芯儿姑娘?”
徐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身材和发型和天仰宫的秦蒹葭倒是挺像的。
而眼前女子却如哑巴一般不会开口说话,面对徐仰的质问,她一直嘤嘤哭泣。
徐仰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娘?”
“咔嚓!”
这女子突然扭头旋转一百八十度看向徐仰。
她竟然是一个无面之人,没有五官,整张脸就和墙上的画一样,一片空白!
徐仰吃了一惊,问道:“你到底是谁?”
顷刻之后,她面部轮廓清晰了。
这张脸慢慢变作了秦蒹葭的模样,原本斜着的身躯也重新坐正,如花似玉,娇躯半掩,瞬间把花魁的容貌,带到了一个本不该有的高度。
有点意思了。
徐仰在心里暗暗点头。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是秦蒹葭,一定是所谓的花魁芯儿姑娘。
这一层的游戏规则,是要逗笑她,她依旧哭哭啼啼不开口说话,变成秦蒹葭的样子,起码徐仰心里不膈应了。
“芯儿姑娘。”
徐仰咳了咳嗽,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但她突然哭得更加厉害了,四面八方的墙壁,以及天花板,立马长出了恐怖的尖刺,宛如钢铁银针一般,不断伸长,刺向徐仰!
“什么情况?”
徐仰心神一凛,抬手为掌,强大的气劲在他掌心聚集,逐渐变成了一道巨大的掌芒,充塞整个房间,徐仰两手一推,直接拍向两边。
“咔嚓!”
与徐仰厚如磐石般的大掌触碰到一起,这些钢铁银针便如雨点般簌簌下落,噼里啪啦的倾泄了一地,然后化为齑粉不见。
“呜呜呜!”
但这幻化成秦蒹葭的女子,哭得更厉害了。
不多时,房间的尖刺再次长出,并且这一次朝徐仰靠近的速度变得更加快速,更加危险!
徐仰没有选择,本能再次出掌,又把尖刺全部打掉。
可是,随着女名女子的哭泣,这些尖刺仿佛连绵不绝永无止境般,一直伸长,并且速度还不断加快,威力也越来越强,让徐仰的额间都渗出了汗珠!
“芯儿姑娘,秦……秦蒹葭,住手!”
徐仰喊出秦蒹葭这三个字的时候,这名幻化成秦蒹葭容貌的女子,才止住了哭声,房间的尖刺也没有再突袭。
只不过,她依旧嘤嘤哭泣着,声音小了许多。
徐仰长松一口气,他算是彻底弄懂了这个房间的游戏规则了。
只要这名女子哭声变大,自己就会遭到尖刺的诛杀,只有让她笑出来,自己才能相安无事。
让徐仰感到恐慌的是,那些尖刺的突袭无穷无尽,能量极其庞大。
给这个画舫布下阵法的人,是一个顶级强者,花了大量功夫。
如果徐仰不按照规则,企图强行破阵,那代价就是要和这些尖刺斗到底,刚才粗略交手,他认为以此地阵法的强度不小,就像是一片大海只留出一注水量在折磨他,他根本摸不到底,强行破阵可能会被耗死!
所以,他只能遵守游戏规则,把眼前女子逗笑!
徐仰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身边,问道:“秦蒹葭,你在这里等我?”
叫他“芯儿姑娘”,她会哭得比较厉害,所以只能叫她秦蒹葭。
果然,叫出这个名字后,她哭声又一次变小,只有隐隐啜泣了。
有戏!
徐仰凝了凝神,说道:“秦蒹葭,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这芯儿姑娘似乎不具备和人交流的能力,即便徐仰改了口,她也只会哭,不会答。
“你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呢?”
徐仰问了一声,他知道这芯儿姑娘不会开口,接着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捱的事吧?”
顿时,她的哭声又变小了,几乎已经停了下来。
这代表,徐仰又说中她心里想法了,这个时候把她逗笑,应该就成了。
徐仰心思急转,感慨道:“你啊,也不要哭了,无论是多难捱的事情,往后再看也没什么!这世上,谁都有吃屎的时候!”
徐仰瞥了她一眼,补充道:“别嚼就行!有什么好哭的呢?”
说完后,徐仰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本身并没有多大幽默细胞,说出这种话已经费尽了他浑身解数,他十分满意。
“呜呜呜……”
可惜徐仰没有说中。
这芯儿姑娘偏过身子,根本不满意,哭声继续加大,那些尖刺再次长了出来。
“你别!”
徐仰大惊失色,说道:“秦蒹葭,你别激动,我换一个,我再想想办法!”
于是哭声又渐渐平息,这芯儿姑娘显然是和他展开拉锯战了,一定要把她哄到满意为止。
“叶葵倾,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办!”
徐仰对酆都阎罗旗中的叶葵倾传声道。
“我哪知道,我在奇怪她为什么会变成秦蒹葭的样子!”
徐仰看着墙上的画,原本空白的画,居然变成了秦蒹葭的画像。
可就在徐仰和叶葵倾对话的这一刻,那张画上的内容消失,变成了一头短发的叶葵倾容貌。
“呜呜呜……”
徐仰听到哭声反过头,之前的“秦蒹葭”消失不见,现在又变成了“叶葵倾”的样子。
这芯儿姑娘,居然会读心!
徐仰震撼不已,他心里想着是谁,墙壁上的那张画上就会出现谁的模样,然后再由这芯儿姑娘幻化。
“她又变成我的样子了!”
酆都阎罗旗中的叶葵倾传声。
徐仰咬牙道:“难怪之前死了那么多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要逗谁开心?”
能把人带到玉珠峰最高处的画舫,又怎会简单。
这变幻莫测的人物,难以达到的要求……处处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
这画舫就是想要他们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