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跟在池浅身边,一起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宴会厅的喧嚣。
池浅站在陆庭深身旁,目光在母亲和姜文渊之间游移。
她注意到姜文渊的手一直在轻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非鱼,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姜文渊的声音嘶哑,眼中闪烁着水光,“我找遍了国内,甚至国外……我以为你……”
池非鱼没有立即回答。
她走到窗前,背对着所有人,肩膀的线条紧绷。
池浅第一次注意到,母亲的背影看起来如此单薄,与记忆中那个总是挺直脊背的形象有些不同。
“文渊。”池非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离开是为了保护孩子们。”
池墨发出一声冷笑,打破了房间内凝重的气氛:“保护?把我丢在孤儿院门口叫保护?让姐姐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叫保护?”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绿色的发丝随着激动的动作晃动。
“小墨!”姜文渊厉声道,“不许这么对你母亲说话!”
“我……”池墨有些受伤,他从未见父亲如此严厉地喝斥自己,就连方才在大厅里他当众忤逆他,他也没有像此刻这样。
他忽然发现,父亲好像一个恋爱脑,见到母亲,就变得不像他自己。
池浅也发现了。
池非鱼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小墨,你不明白——”
“那就解释给我们听。”池墨上前一步,逼视着自己的母亲,“我们有权利知道真相。”
池非鱼的目光落在儿子脸上,嘴唇微微颤抖。
姜繁星默默走到她身边,轻轻扶住她的手臂。
这个动作引起了池浅的注意——姜繁星和母亲之前似乎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所以,母亲的苦衷,姐姐都是知道的?
既然母亲愿意告诉姐姐,为什么就不能告诉自己?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那么弱,连一点事情也扛不住吗?
“是因为姜家的诅咒。”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入。
所有人都转向门口。
一个穿着中山服的老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满头银发,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
姜文渊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姜文明?谁让你进来的?”
被他称作姜伯的老头微微一笑,那笑容未达眼底:“堂兄,家族大事我怎能缺席?”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姜繁星脸上。
“尤其是当真正的‘钥匙’终于出现时。”
池浅皱起眉头。
眼前的老头唤姜文渊堂兄,可他分明看起来比姜文渊还要苍老。
他是得了什么会令他苍白的病么?
还有,他说的姜家的诅咒是什么?钥匙又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盯着姜繁星,露出贪婪又……饥渴的目光?
池浅直觉,某些真相好像已经呼之欲出,可又似被蒙着一丝薄雾,令人看不真切。
她很想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根本没有开口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