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父王征伐,杀敌无数,战功也立了不少,但父王却从未为我向陛下请功。
我知道,父王是怕朝臣非议。自古以来大多文人墨客觉得女人上战场是一件晦气的事情。
我并不在乎多少战功,我心中有家国百姓,有同父兄一般保家卫国的热血,只盼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三个月后,战乱平息,兄长也醒了,但却落下了腿疾,从此恐不能再纵马扬鞭。
最让我痛心的,是母妃难产,抛下我们撒手人寰。
父王本是铮铮铁骨,是定西王府的支柱与脊梁,可却也在这重重打击之下倒下了,足足将养了数月,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我代父王处理了战乱平息后的许多军务奏报,这是我作为定西王女儿应当担起的重担。
我这一离京,便是三年。
西域大大小小的进犯不下十次,但大多都是些小打小闹,没有我及笄那年的凶险。
但我和父王皆是觉得,西域那好战的大将军一定还会卷土重来。
期间我与萧晏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
我同他讲战乱之苦,也同他讲我在边境纵马扬鞭的肆意。
我同他讲战事的凶险,也同他讲我将书中计谋用于实践的心得。
当然,更不忘一诉相思之情。
我再次回京,是因为听得萧晏同陆芸订婚的消息。
听闻萧晏订婚,我心中无比愤懑,三年前他让我等他,我便等了。
我们这三年来的互诉相思,我自以为我们该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为何他竟还是要娶别的女人?
可若那个人是陆芸的话,似乎又不那么意外了。毕竟,他喜欢陆芸,是不争的事实,他需要丞相和皇后的支持,更是不争的事实。
可笑我竟还觉得,这三年他透过书信向我传递的乃是真情。
不论如何,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认输,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边关守将,不能擅离职守、擅自回京。
索性我并未封官封将,依旧只是雪樱郡主。
故而在得到父王允许后,我回到了京城。
当我一路冲到文轩阁,想要质问萧晏为何负我之时,却不慎偷听到了淑妃同萧晏的对话。
「晏儿,母妃听闻雪樱郡主已是回京。如今定西王府势力不容小觑,雪樱郡主更是深的百姓赞颂。她若向你示好,你大可不必推拒。」是淑妃娘娘的声音。
「可是......」萧晏似是有些为难。
「她既爱慕于你,嫁于你做侧妃又有何妨?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让她等你,可不就是为了先娶芸儿,再娶她吗?」淑妃娘娘倒是说的轻巧。
「我......」萧晏想要反驳,却被淑妃打断。
「你若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本宫听闻定西王病得很严重,没有几年时日了,如今西境军务大多由雪樱打理。即便是你娶了她,想必要不了多久她也是要回西境的。到时候你继续同芸儿长相厮守,而定西王府却是你最强的后盾。你且先哄着她,总归是好的。」
听了淑妃娘娘的话,我似乎就明白了。
萧晏会让我等他,是因为彼时他还没有来得及娶陆芸,若是不拖住我,我自行去和陛下请旨的话,那我必然是正妃。
陆芸是陆府嫡女,是皇后的掌上明珠,自然是不能做侧妃的。但我在他们眼中是个无知好骗的幼女,待他先娶了陆芸后,未必不能将我哄来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