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看路,我们都指着你带我们出去呢。”
秦鸢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骂道:‘你又想带错路吗?能不能认真点?’
风奇正笑嘻嘻转回头,故意慢了半步,走在秦鸢的身侧。
“阿元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安全的走出去,你别害怕,有我在,任何邪魔都伤不到你的。”
秦鸢心中冷哼:‘现在是你在伤我啊,再坑我两次就要把我坑死了!能不能别废话好好带你的路!?’
象征死亡的死亡之门,里面的机关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瞎扯闲聊的地方吗?
风奇正几次伸手想去抓秦鸢的手,最后还是没有那份胆量,缩回了手。
走在他俩身后的李修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低头不知想着什么。
他身后的陆北几人互相对视几眼,用眼神交流着。
‘大人怎么了?’
‘大人吃醋了。’
‘法师在撬咱们大人的墙角吗?’
‘不行,咱们得帮大人一把。’
几人赞同点头,看向前面李修远默默前行的背影。
有了秦鸢的暗中指点,风奇正终于发挥正常,带着大家顺利走了出去,回到了月都城下,回到了王家宅子。
一出屋子,众人如重获新一般,贪婪的呼吸着室外的空气,虽然它仍然夹带着淡淡的血腥腐臭……
抬头,一层淡紫色晨霞在天边越染越广,一轮金色渐渐从云层中浮出,美得好似一副画……
李修远就站在晨光下,周身依然发着一层淡淡的薄光,表情严肃。
“大月朝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此中经历太过离奇,若传扬出去势必引起百姓恐慌,到时必将天下大乱。还请各位,不要将此中事走漏出去。”
陆北几人自不用说,风奇正是一脸的不情不愿,如此值得炫耀的事,竟然不可说?!
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说一句,没问题。
“奇正法师此次功不可没,有何需求尽管提,一会儿还请随我带人回去解救那些无辜孩童。”
“好说,此中阵法已破,不会再生事端,大人随时都可带人下去救人,我随往便是。”
“好。陆北,通知全员鹰隼。”
“是。”
“带他们下去吧,受伤的好生休养。”说完很随意的扫了一眼秦鸢,眼神里藏着关心,师父,你回去好好休息。
…………
等秦鸢回到家时,天已大亮了。
方氏顶着黑眼圈坐在门槛上和林老太两个唉声叹气,一见到秦鸢回来了,立刻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阿元!你终于回来了,我和你奶奶为你担心了一整晚。”
一边说,一边擦着刚刚涌出的泪来。
秦鸢最怕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人类的情感关系。
她尽量学得更像阿元一些,微微弯了弯唇:“大都督让我协助办案,我就去了,你们知道的呀,事情办完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抹了抹眼泪,委屈道:“锦衣卫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我们怕你吃亏呀。”
“放心吧,我吃不了亏的。”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林老太抹了一把泪,一脸慈爱道:“平安回来就好,困了就去休息。”
方氏忙一脸心疼道:“瞧把咱孩子给累的,你先休息,一会儿娘做好饭再叫你起来。”
秦鸢点头,不由微笑道:“不用担心我,我饿了自己会起来的。”说完便回屋关门,补觉去了。
“你安心睡,娘不打扰你。”
林老太心中的大石落下,笑眯眯对方氏道:“阿元这段时间累坏了,脸上气色越来越差,杀只鸡给阿元补补,正好,今天阿福和阿财应该也要回来了。”
方氏忙点头:“是,娘,我这就去。”说着就乐呵呵的往后院走去。
林阿元有两个哥哥,大哥叫林有福长得一副结实的普通农家小伙模样,二哥叫林有财身形偏瘦脸上露出超过普通农家的精明,两兄弟上个月便去乡下收债顺便收些棺木,今日才回来。
也是阿元两个哥哥回来以后,秦鸢才知道,林家祖上还曾经干过赶尸的活,只不过到林富安这一辈便断了这门手艺了。
大哥林有福与父亲林富安一样是个胆小的,二哥胆子大就是资质差,看不懂爷爷留下的那些书。
林富安儿时唯一的哥哥继承了父辈的工作——赶尸匠,一次意外年纪轻轻没了命,死时连孩子也没有一个,新娶的媳妇没多久便改了嫁……
林老太一下失去了丈夫和最器重的大儿子,只留下小儿子林富安与她相依为命,为留下林家最后一丝血脉,林老太坚决不让小儿子去做赶尸匠,带着儿子回到娘家月都城,开了这家棺材铺子,这一做就是二十几年。
一转眼,儿子长大了,也娶了妻生了子,眼看大孙子婚期将近,小孙子也说好了亲事,年关一过家里就要添一口人,再翻过一年便能添丁,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林老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眼看到饭桌对面的秦鸢,林老太心头微疼,可怜这孙女,受了家里的连累,到现在婚事还定不下来。
秦鸢完全没有察觉到,此刻饭桌上林家人全都在用一种心疼爱怜的目光看着她,只自顾自吃得欢。
她一会儿还要去见李修远,给他加封印呢。
…………
今晚的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中,许久出不来,闪烁的星星在云层间跳跃。
一个黑影在街边各屋顶上跳来跳去,不一会儿便跳进了一座豪华宅院中。
秦鸢刚一跃入院中才走了两步,一抬眼便瞧见一身华服的常乐公主朱焉,从李修远的房间走出来,瞧那双红红的眼睛分明是刚刚哭过的。
秦鸢脚步一顿,转身打算避开。
“站住!”
稍显狼狈的朱焉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秦鸢,叫住她挪步缓缓走上去,傲慢的自上而下打量起她。
一双沾了花泥的黑靴,一席紧身黑衣将她稍显瘦弱的玲珑身段衬托得有些妖娆,束起的黑发上一条墨色发带随风轻飘。
惨白的脸配上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令她那妖媚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冷艳,那一双精亮的大眼中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她孤冷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而她那瘦弱的样子,简单朴素的男子装扮,又让人极容易升起轻视之心。
见朱焉在打量自己,深怕她认出自己来,秦鸢赶忙低头,越过她打算径直进李修远的屋。
“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公主,竟然不行礼。”朱焉咬牙气道。
“原来公主,参见公主殿下。”秦鸢低头敷衍的行了一礼。
“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来找我修远哥哥做什么?”朱焉谨慎的盯着秦鸢。
“当然是因为有公事要向大人禀报了。”秦鸢想也没想直接往屋里大声喊:“大都督,我到了。”
“进来吧。”屋里李修远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殿下,失陪了。”秦鸢如获大赦,大步走向李修远的房间,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看着李修远房门被秦鸢关上,朱焉的心紧了紧。
七月的风并不冷,可夜风打在朱焉的脸上,令她感觉到了一丝疼。
“她就是那个叫阿元的?”朱焉眼中射出冷茫,恨恨问身边的侍女。
“应该是的。”侍女小心回道。
朱焉目露凶光咬牙说道:“敢跟我抢,她也配?!查清楚这个贱人,关于她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