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奇正满怀希望看向远方:“阿元,一定要活着……”
围莫讨好的看着风奇正,问道:“法师不愧是千寻大法师的弟子,若不是法师为阿元施法,阿元活不到现在。法师,能否教我这法术?”
“想做我的徒弟?”
“法师愿意收我吗?”
“不愿意。”
两人正说着,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飞了下来,在马车周围盘旋着。
围莫上前对马车里的李修远禀报道:“大都督,都城来信了。”
李修远伸手将马车窗拉开,那信鸽自己飞了进去,停在了李修远手上。
李修远修长的手指将信卷从信鸽脚上解下,展开信纸。
看着信纸上的字,李修远眉头越皱越深。
…………
十日后……
初冬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李修远一行人还在寻神医的路上……
秦鸢越来越依赖风奇正的续命术,李修远也对他渐渐多了些耐心。
马车里是李修远陪着昏迷中的秦鸢,马车外是赶车的围莫,和骑马的风奇正,新莫,密莫四人。
一行六人这一走,就走到天空开始飘了雪。
“大都督!”
从马车后面骑着马追上来的新莫来到马车侧面,低头禀报道:“大都督有都城来的信使。”
李修远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不多时,一背着竹筒的骑兵上前来,从马上跳下,来到马车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参见大都督。”
李修远将马车帘拉开,露出半边脸,随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信使。
“有何事。”
那信使起身,双手将竹筒捧起,道:“这是陛下的密旨。还请大都督接旨。”
李修远淡淡扫了一眼他手上装在密封筒中的圣旨,道:“我已跟陛下告假,如今正在遍访神医,若陛下要召我回都城,恐怕我现在无法遵旨。”
“难道大都督要抗旨不成?”
“我如今身染重疾,恐怕贸然回去不太妥当,若此病传给都城百姓,恐怕会引发动荡危及城中贵族,还请信使回去替我禀明陛下,我重疾一旦治愈,便立刻回都城复命。”
“大都督要我传的话,我自然会替大都督传到。不过,这密旨还是请大都督接了,不要为难小的。”
李修远无奈,只能接过那竹筒。
信使走前,劝道:“大都督,如今位高权重,全是因着您深受陛下器重。还望大都督看在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的份上,万事小心谨慎为妙,莫要辜负了陛下对您的信任与器重。若是为了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开罪了陛下,失了前程,不值当的。还请大都督为着自己的前途,务必三思。”
见信使走了,风奇正心不有忍,上前扫了一眼李修远冷若冰霜的脸:“大都督,要不,你先回都城,阿元交给我?”
李修远缓缓摇头:“阿元是因为我才生命垂危,我是不会走的。”
风奇正叹了口气,不知要如何劝了。
李修远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道:“动作快些,不能再拖了。”
风奇正点头,没错,李修远现在还是大都督,找人还很方便,等他因此得罪了皇帝,没了大都督的权势,再找神医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一定要趁现在,趁他还是大都督前,找到神医!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的眼中,只有天下,没有身边的人,原来是我错看你了。”
这一路为秦鸢寻找神医的途中,风奇正发现李修远改变了许多,与从前那个铁面无私冷酷无情的他有很大的变化。
风奇正下定决心,郑重其事道:“等找到李神医将阿元治好,我便退出,阿元就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对阿元。你们成亲我就不来了,我要像我师父那样游历天下去了。”
李修远严肃道:“你莫胡说,我和阿元是不可能成亲的,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风奇正冷笑:“那是怎样?你不肯娶阿元,那你为了她竟敢忤逆皇帝?连圣旨都敢不接?你倒是说说,你如此为阿元图什么?”
“我什么都不图,只求阿元健康顺遂。”
“你这是故意的吧?都这样了那你就娶她啊!好好守护她。”
“你不懂,我和阿元是不能成亲的。”
“难不成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
‘因为她是我的师父!’李修远在心中呐喊,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师父的身份要保密。
李修远将马车帘放下,不再回应他。
…………
飘雪终于停了,群山顶上盖了一层厚厚的如帽子一般雪,雪山上,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的站在半山腰。
山间的小溪潺潺,从被雪覆盖的草地中间穿行,溪水之上冒着一层薄薄的烟雾。
“到了!”风奇正激动的大声喊道。
李修远迅速打开车帘,往外看去。
风奇正指着那边的茅屋道:“李神医就在那里!”
李修远飞快跳下马车,冲到茅屋前,敲开了茅屋的门……
…………
一路上,秦鸢一直是有意识的,她能感觉到风奇正要用他的法力在护着她的肉身。这样,她才放心将所有妖灵全都集中到心脏的位置,全力修复被震得快要灰飞烟灭的妖灵。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妖灵,被李修远那一震,全都回到了原点,又是只剩下一丝丝妖灵,这一次还要更惨一些。
其实在几天前,她就可以重新支配这具肉身了,只不过,她还想借着这难得安静适宜的机会再多多修炼,因为她通过这断时间与李修远形影不离的机会,她发现,李修远虽然天生的仙灵之气会伤害到她这只妖,可,在她潜心修炼时,他那股残存的仙灵竟然还能帮助她吸收到更纯洁的灵力,令她的修炼效果更佳。
因为这个发现,她就更不想醒来了。
可随着风奇正的一声,神医寻到了。她不得不醒来了。
…………
“阿元。”
李修远眼含热泪,强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师父她活过来了。
秦鸢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李修远和风奇正都激动得红着眼眶。
“阿元,你感觉怎么样?”
秦鸢一眼便见到了他们身后,那个白须老者,这人她认识,只不过,现在她妖身已坏,换到这具肉身里,他不认识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