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嫂疑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到是说说呀。”
梅三哥捋了捋他的八字胡,眼中闪着贪婪,道:“镇上张家你知道吧?他家小公子死了几年了,张家人一直想要给他家小儿子配阴婚,到现在也没找着合适的,那价钱一涨再涨。现在,已经涨到一百两银子了。”
“你不会是……”
梅三哥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梅三嫂一笑:“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难怪这么好心,远远跑来给已经出嫁的妹妹收尸。”
梅三哥怨道:“说什么呢?我这也是一片好心。我这个妹妹苦了一辈子,到死还被夫家休了,这下了地府便是无主之魂,这要是能配上个阴婚,在地下也能有个伴,也算是有家的人,也有个照应。张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之家,可比普通人家还是要强上很多的。否则他们家怎么能出价那么高?”
梅三嫂高兴的都要笑出声了:“那可确实是高价啊,要是能配上,那彩礼都够给我们三个儿子娶媳妇的了。”
俩从一路笑眯眯走出了那条巷子。
…………
屋顶上的风奇正将一切看在眼里,不住摇头。
“这家人可真够绝的,这梅氏也真是个可怜人,刚死就被休,死因还未查明已经被家人想着卖出去了。没有人关心她的死因,只想着借她敛财。”
“活得越久,见得越多,你就知道这真的没什么,一切都是浮云。”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在人间千年,什么都见过了。秦鸢只觉得无聊,躺在屋顶上,仰望着星空。
风奇正侧身注视着她白皙的脸和她精致的五官,撑着腮帮子道:“你这么说,就好像你已经活了很久一样。”
“你干嘛?”秦鸢睁眼,正对上风奇正的脸。
风奇正吓了一跳,忙闪开,转移话题:“恐怕梅家人要失望了,这案子都还没完,尸体应该还会再保管一段时间吧。”
“该勘验的都勘验完了,应该会让他们带走的。”
两人正说着,屋中人又说话了,两人立刻禁声,侧耳细听。
…………
“都怪儿子娶了个麻烦精,连累了全家。”蒋三一脸的懊恼。
“老三,我可怜的三儿啊。都怪当年被媒婆坑了,说什么是天作之合,说什么是六合的姻缘。好不容易把没用的三媳妇弄走,再娶的竟然更比前一个还要麻烦多。”
“娘别说了,收拾收拾,你现在就回山行大哥家吧。”
蒋三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要走一起走。”
蒋三低头,无奈道:“我现在被盯上走不掉了。这都是命,麻烦是我惹的,理应由我独自承担,不敢拖累娘。”
…………
与此同时,五个黑衣人由一条巷子中窜出来,将蒋家围了起来,在墙边浇了一层油,点火,将火把往墙边一扔,火一遇油瞬间长了起来,火苗直窜到屋顶的干草之上。
躲在屋顶的秦鸢和风奇正对视一眼从屋顶飞身下来,拦住想要逃跑的五个黑衣人。
风奇正一边与黑衣人打斗,一边大声喊:“走水了!快救火!”
屋内人这才惊了一跳,蒋三冲去开门,此时大门已经被烧烫无法开了。
蒋三眼见院中一口在水缸,冲过去就往水缸里跳。
孩子们吓得哭喊不止,蒋三娘抱起黑娃,一脚将抱着自己腿的小孙女踹开,嫌恶道:“别拦着我救弟弟!”
说着,抱着黑娃来到院中唯一的水缸前,见蒋三不知何时已经在里面躲着了,气道:“你怎么只顾自己?不管娘了?不管你儿子了?”
蒋三不耐道:“娘,有这个时间,你不如找个好地方躲躲,不能什么时候都指着让儿子管吧。”
蒋三娘不由分说将正在啼哭的黑娃扔到蒋三头上:“看好你儿子,老娘不需要你管,自己能躲好。”
扔完孩子,她转身就跑,厨房里还有个大米缸呢,躲那里面应该也躲得过。
蒋三将头上的黑娃扯开,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再不闭嘴我把你扔了。”
黑娃只六岁,只知道害怕,便一直哭,蒋三的吓唬根本就不顶用。
“奶奶……”
屋外的火光吓得四个女孩害怕得抹眼泪,怕惹父亲和奶奶不高兴又不敢哭出声来。
蒋三娘恨道:“吓我做什么?叫你们爹去。”
骂完冲向厨房,怕后面的女孩跟进来坏事,还特意将门锁上,找到米缸就往里面跳。
几个女孩跟着奶奶到厨房,推门却推不开,眼泪汪汪转身往父亲所在缸子跑。
“父亲,父亲救救我们。”
“滚开!我还想你们救救我呢。”
外面在喊救火,蒋三心中冷笑,救火?这村里缺水不是一年两年了,哪里有那么多水来救火?以为是白云观吗?即便是白云观不也没救回来吗?
这么大的火,岂是这两缸水能浇灭的?但却足够令他呆在里面活下来的,至少他是这样以为的。
…………
院外,秦鸢为了不暴露身份,有一下没一下,随意的挥着手上的木棍与两个黑衣人纠缠。既不让他们觉得自己很会武,也不让他们轻易逃走。看似退让,却令对方的剑无法近她的身,两人数次以为可以将她一剑毙命,却又次次被她幸运的躲掉。秦鸢逗他们,就跟猫逗老鼠一般。
另一边被三个黑衣人围攻的风奇正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没有武术功底,跟千寻法师学法术的日子十分短暂,没有内力,也没有一套成熟的武术章法,学来的全是些花架子,勉强保命还行,想抓住三人却几乎不可能。
眼见三人要逃,风奇正狠了狠心,决定试试最近正在学的绝招。
风奇正没有正统的学过武艺,比之李修远那样常年习武的人来说确实多有不足,可他会法术呀。最近他一直在学千寻法师给他的那本册子,里面的法术全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法术,即便是本派中,也不是谁都有幸能见过的。
“定!”
风奇正按照近来学的法咒将手指咬破,一边口中念决,一边在手上画咒,再将咒对着前面的三人这么一比。
三人果然停住了动作,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知道本道爷的厉害了吧?”
另外两人见同伴被定住了,知道遇到了高人逃不掉了,立刻咬了舌间的毒药,黑着脸倒在了地上。
“不好!他们服毒了!”
风奇正再对他们施定身术时,人都已经死透了。
“这毒药怎么如此烈?”
秦鸢见风奇正手上的血和咒,暗暗摇头:‘这就是个爆发户啊,他到底知不知道,术士的血有多珍贵?为了这么几个废材,也值得他用自己血?’
“阿元,怎么样?被我厉害的法术震惊到了吧?”
秦鸢呵呵了,转身道:“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