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愣的朱翼泽闻言,立刻道:“怎么会呢,本王有言在先,既然被你挑中了,这方砚台便是你的了。
白芍不可思议的看向朱翼泽,似乎是提醒般小声道:“难道殿下真的已经忘了……”
高株轻轻推了她一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朱翼泽神情复杂的看着虚空发呆,秦鸢打开盒子,里面只是一块砚台而已,难掩失望的装了回去。
“殿下,微臣告退了,有何需求你可以找管家。”
说罢,秦鸢快步走了出来。
…………
从朱翼泽所在的院子出来,正好遇到走过来的风奇正,秦鸢没有放慢脚步,直到风奇正上来叫住她。
“阿元。”
秦鸢在一颗柏树下停住脚步,看向风奇正疑道:“有事吗?”
风奇正扫了秦鸢手上的砚台一眼,问道:“这是那个齐王给的?”
秦鸢无所谓的道:“对啊,怎么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我给他带路,他感激我,就给了啊,怎么了?”
“你对这个齐王殿下还挺上心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有话就直接说,这样谁听得懂?”
“大人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人牵扯不清?”
“风奇正,你为什么说话总能让人哭笑不得,挺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我不会说话,可我会做人。”
“你有病吧?没事就别挡着我,我还有正事呢。”
秦鸢搞不清这个风奇正是怎么回事,最近怪怪的,烦人。
“你这样做,大人会伤心的。”
“我做什么了?”秦鸢想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怎么思想这么奇怪。
“你现在的身份不合适接受别的男子的礼物,你不知道吗?”
“我现在什么身份?有规定医官不能收礼物吗?还有,这不是礼物,是赏赐,是我应得的。”
“难道大人给你的还不够吗?大人没有吗?你要去跟别人要?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你不要去找旁的人要。”
说着,风奇正从秦鸢手上抢过那方砚台随手扔进了草丛里。
秦鸢闭眼深呼吸忍着气,将气压下才睁眼,盯着额尖冒着汗的风奇正,很显然,他很紧张很激动。
“我收个东西,你激动什么?你怎么这么奇怪?”
“你是女子,女子应该有女子的样子,难道你没有学过三从四德吗?”
“没有。”秦鸢昂着头也同样盯着他,一丝都不步退让:“我只学过如何勘验尸体,没有学过什么三从四德,女子该有的样子我没有,我曾经只是个仵作,现在是个医官。风奇正,你觉得我不像女子,那你见过哪个女子去勘验尸体的吗?难道,你第一天发现我与寻常女子不同吗?”
高大的风奇正被她说得节节败退,险些退到撞树上。
“还有。我像不像女子,我要怎样,跟你有关系吗?风奇正,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爹都不管我,你管我?”
风奇正被说得无言以对,秦鸢在他心口上推了一把,将他推到树上,转身走了。
看着秦鸢的背影,风奇正眼神有些迷茫……
…………
一夜过后,清晨秦鸢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起床气令她心情很不好。
走出房间,走过两条长廊,终于看到了吵架的人。
听到小孩的哭声和骂小孩的声音,秦鸢停下脚步,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呢。
好奇令秦鸢站在一根柱子后面,远远的看戏。
前面院中站着一对穿着破烂的夫妻,两夫妻中间站着一个穿得破烂脏污的十岁左右小男子。从他们的言语中可知,两人是小男子的父母。
骂人的是朱翼泽带来的管事,叫什么秦鸢一下子想不起了,反正是个小人物。
“还想领钱?你们当初卖身的钱都还没还清呢,这个小崽子没被打死算好的,有什么好哭的?”
男孩的父亲点头哈腰,求道:“大爷,我们是穷苦人家,没钱啊。”
“没钱?没钱还敢在外面瞎逛?冲撞了公主还敢哭?竟敢跑进都督府找麻烦?谁给你们的狗胆?”
“是,我们这就走。”
两夫妻正要带着孩子走,风奇正突然走过来道:“走什么?你们孩子被公主撞伤了就这么算了?怕什么,有本法师为你们撑腰,放心大胆的讨公道。”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发言的雨珠见风奇正如此说,大声道:“奇正法师,我尊你一声法师,可你也只是奉了皇命保护大都督的法师。常乐公主可是皇上的亲皇女,怎么能跟普通百姓比呢?别说是这个小崽子冲撞了公主自己活该,就算是我们公主要他一条命又怎样?不过贱民一个,怎么能跟皇亲贵族比?”
风奇正站在那里,一步也不肯退,挡在瑟瑟发抖的一家三口前面,怒视雨珠:“公主又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朱翼泽的管事见风奇正来了,本在权衡要怎么应对,可见他竟然如此不留情面,脸一板,道:“奇正法师,还请慎言,私下诋毁皇室可是杀头的重罪。”
那个男孩父亲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风奇正:“法师,法师我求你了,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不敢跟法师比,我们天生命贱,是我们不好,冲撞了贵人,公主没有罚我们已算厚待,我们不敢不识好歹。”
“有我为你们作证,你们怕什么?!”风奇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雨珠不屑的瞟了风奇正一眼,鄙视的扫了几人一眼,在他们眼中,三人不过是比畜生不如的下等人而已。
那男孩母亲拉着男孩跪在风奇正面前:“法师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风奇正要气疯了:“我放过你们?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在为难你们?”
雨珠冷哼一声,道:“难道不是吗?奇正法师,你这样,本身就是在为难他们。”
风奇正弯腰去拉跪在地上的三人:“你们起来,你们不用害怕,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他们就算是皇室也是要讲理的,不会无故罚你们的。”
雨珠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可能算无故?竟敢冲撞皇亲贵族,就单单这一条,拉出去砍头都算轻的,就算是灭九族也不为过!”
三人听罢,吓得抖得更厉害了,那男孩当场便吓得失禁了。
看着地上一滩骚臭的尿液,风奇正只感到深深的无力悲哀。
雨珠嫌弃的捂着鼻子,骂道:“这个小崽子好大胆,竟敢污了大都督府,真是该死!”
那男孩母亲一听这话,当场吓晕,男孩父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雨珠嫌弃道:“真是恶心,拖下去打一顿扔出去吧。”
风奇正拦着侍卫喊道:“我看谁敢!”
雨珠早就看风奇正不顺眼了,指着他骂道:“奇正法师!你适可而止啊!别以为你是法师就可以在这里猖狂,告诉你,什么叫王法,那王法就是我们公主的父皇定的,是我们公主家的王法,你一个法师在这里逞什么能?原本我们公主只想随便小小的惩罚一下便可,要不是你,他们用得着挨这顿打吗?”
“哦?是谁要在本座府上,动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