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静静坐在马车上,眉毛都没抬一下,冷冷道:“谁敢上前?”
原本冲上去的兵士们被李修远气势震慑住,不敢再上前半步。
领头的男人大喝一声:“都愣着作什么?他们就是清平城连环凶案的凶犯,谁抓到必有重赏!”
李修远冷笑一声,道:“再进一步,格杀勿论。”
那领头的男人抽出刀指着李修远:“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杀我们五十人!”
李修远淡然坐在那儿,仿佛即将发生的一场厮杀与他无关一般。
坐在马车里的风奇正摸出马车,站在李修远身后,将剑抽出待战。
“一个人又怎样?本道爷在,一个就足够了。”
秦鸢也走出来,抽出鞭子一言不发站在李修远身后。
那领头的男人一见两人,大笑起来,又扫了一眼后面一辆马车上的伤员,笑得更欢了。
“就凭你们这几个病残,也敢口出狂言。兄弟们听好了,白衣那个活捉,其他的全部灭杀不留活口!”
兵士们互相对视一眼,冲了上去。
一群人还未靠近马车,从树上突然跳下二十多名拿着刀的年轻男子,一个个眉清目秀身形健美,一见他们的衣装,领头人像被雷劈了一般呆在当场。
“锦衣卫?怎么会……”
他话未说完,人头已经落地。
锦衣郎们手起刀落动作迅速,霎那间,十几颗人头滚落在地面。
后面的人见这情形,知道打不过,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陆北带着一众锦衣卫向李修远恭敬行礼:“恭迎大都督。”
…………
一行人出了清平城到了下一个镇上,细作阿莲还没和李修远说过两句话,便被带去诏狱了。
翁莫三人受伤太重,也被安排回都城治伤。
因为风奇正的眼睛受伤需要休养,一行人便留在清河镇上修整。
这些天,李修远都很忙,基本上见不到人影。
秦鸢见不着李修远,无法封印他,只能每天呆在房间里修复妖灵。
风奇正眼睛看不到,只能由着李修远安排的侍从伺候着,乖乖养伤。
数日后……
这些天,他们都住在镇上一个员外的豪宅中,这宅中风奇正虽然看不见,却也在侍从的帮助下逛了个遍。
现在风奇正的眼睛终于复原,复原第一件事便是用自己眼去看,去找秦鸢。
“阿元。”
风奇正重重拍打秦鸢的房门。
秦鸢无奈打门:“什么事?”
“出去走走,听说你这些天都呆在屋里,你不闷吗?”
“不闷。”
“走吧,等李大都督回来我们就要出发了,趁现在出去逛逛吧。”
秦鸢不想去,可整日不出门,也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既然风奇正非逼着她去,她只能跟着出去了。
…………
这小镇上人并不多,但该有的买卖一样也不少。
街边酒肆中有读书人对饮唱诗,一个蓝衣书生将杯中酒饮尽。
“我未醉时君莫去,且来闲坐菊丛中。”
“好诗!”
“万里无云境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
“好!好诗!”
旁边陪同的书生赞美声不断,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风奇正转头看向身侧正发呆的秦鸢:“阿元,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秦鸢懒懒回道:“中秋节。”
“今日城中不会宵禁,这里的人会通宵达旦的庆祝。”
“哦。”
“你想家吗?”
秦鸢在心中冷笑,想家?她连家都没有,想什么?自记事起,她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家……千辛万苦凭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妖王,结果遭遇同族的背叛……
秦鸢没有回答他,可她的眼神中有他熟悉的……孤独
“阿元……”
风奇正的手有意无意去触碰秦鸢的手,几次想握住又缩了回去。
“阿元……”
“你叫魂啊?有话就说,别扭扭捏捏的。”秦鸢有些不耐烦,不知道这么个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
“阿元。”风奇正鼓足勇气,一把抓过秦鸢的手,一脸的真诚道:“虽然你的家人不在你身边,可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秦鸢一把甩开他的手,顺势推了他一把,力道太大令没有防备的风奇正差点没站稳摔出去。
“阿元,你这也太狠了吧?”
秦鸢甩了甩自己的手,冷冷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说了多少次了,注意距离,注意尺度,我们有那么熟吗?有吗?”
“没有吗?”风奇正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阿元,你这么说,那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凭我俩的关系,还不算熟吗?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生死之交,这几次出来,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历经生死的交情,你说我们不算熟?那什么才算熟?”
九死一生?秦鸢想笑。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说随便你,总之,别碰我,离我远点,免得下次我不小心弄折你的手。”
“我说阿元,你如此瘦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说着,风奇正又将手顺势搭在了秦鸢的肩膀上,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
秦鸢去撇他的手,这一次他有所防备,秦鸢下了五成力竟没有挪动他的手。
“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中人不是我,我也不强求,我可不是那种得不到还要纠缠不休的人,我风奇正没有那么不要脸,我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处不了对象,做兄弟总行吧?”
见秦鸢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他又说道:“阿元,如此乱世,有个法师朋友,有百益而无一害,怎么样?”
秦鸢用了八成力,才终于将风奇正的手从自己肩膀推出去。
“没兴趣。”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秦鸢眼珠一转,道:“行,我可以考虑,看你表现。”
“想和你做兄弟也这么难啊?”
秦鸢弯了弯唇,你以为想和妖王做兄弟那么简单吗?
两人正说着,前面突然有一群人打做一团。看热闹的将前面围得水泄不通,两人顺着人流走了过去。
只见二三十个大户人家的护院,正在围着一个二三十岁的壮汉打。
那汉子身材壮实,模样憨厚,一看就是那种傻乎乎的老实人。
那汉子通红的眼中含泪,粗壮的右手上紧握着一把菜刀,对着周围胡乱砍去。
二十多个年轻护院手拿棍棒,一人一棍子打出去,包围圈越缩越小,中间的汉子渐渐不敌。
“老子跟你们拼了!”那汉子喊完便举着刀朝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挥刀砍。
他红红的眼睛仿佛流出的是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