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心头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扭头笑眯眯抬眼看着风奇正:“阿正,你在胡说什么呢?”
她的脸是那样柔美,任谁看都会觉得她是一个温柔的小女子。
她的笑如春风化雨,融化人心。
“你刚刚,好凶呀。”
“很凶吗?”
秦鸢现在有些后悔了,说好的隐藏身份呢?刚刚入戏太深了,忘了她现在不是妖王,而是那个仵作阿元了。
“嗯。”
秦鸢努力编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不一样的我,真实的我。”
“哦。”
“怎么?不会是怕了我了吧?”
风奇正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思考了片刻,才道:“阿元。”
“嗯?”
“你饿吗?”
“什么?”
“我请你吃宵夜,走。”
“怎么?刚刚不是还一副怕了我想要跟我绝交的样子吗?”
风奇正看着秦鸢,一脸的认真:“跟谁绝交,也不会跟你绝交的。”
说着,伸手去拉了一下她:“走吧,让我讨好一下你这个凶巴巴的小仵作,以后对我可要手下留情啊。”
“哈哈哈……”
“哈哈哈……”
…………
街边酒肆……
还是上次那间酒肆……
还是上次那个位置……
清原的任务李修远已经超额完成了,不日一行人便要离开清原了。
走之前,风奇正找了一个晴傍晚和陆然喝最后一顿酒。
陆然喝完一碗,藏着眼中的不舍,问道:“大哥什么时候走?”
“快了。”
“到时候一定跟兄弟说一声,兄弟送送大哥。”
“不必了,今日就是特地跟你告别的,我们随时说走就走,没时间再告别的。”
陆然眼中晶光闪了闪,又暗淡下去,许久才道:“好,那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两人推杯换盏直到月朗星稀,路边再无行人。
“大哥,你喜欢的姑娘追到了吗?”
酒过三巡,风奇正小麦色的肌肤上印了一层红,就好似夏日的烈火红日。
“不提了,大丈夫应当以事业为重,儿女私情先放一放,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再对她袒露真心也不迟。我师父传给我的那本术法,我都还没有学会,以后得加紧练了。”
陆然叹了一口气,他替这新认的大哥可惜,分明是一位道法高深的法师,只要他在城中放出话,立刻就会有良家女子排队让他随便挑,可他却偏偏就挑了一个不中意他的那一个。偏偏他还非她不可。陆然暗暗摇头叹息。
“有志者事竟成,大哥将来一定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法师。”
“那当然。”风奇正无比自信道:“我师父可是千寻大法师!身为他的亲传弟子,我当然也会是如他那般闻名天下的一代大法师。”
…………
李修远的房间里……
烛火摇曳,火盆中火红的碳火向外冒着热气……
这是最后一次画咒,这一次咒画成功,便能将李修远的神识彻底封印住,除非有高人相助,否则凭他自己再也不可能解开这重重封印了。
秦鸢手上的笔滞了滞,这笔画下去,李修远便再也不可能靠自身的力量冲破封印唤回神识了。
他很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而是天界的神尊了。
“师父?”
感觉到师父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不下笔,李修远轻轻唤了一声。
如今妖界大乱,她现在只有一丝微弱的妖灵回去只会死得更快。若想要留在人间,守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大都督李修远身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他身上那自带的佛光,总是时不时刺伤她,虚弱时她甚至连看他会发光的脸都做不到。想要留在他身边就必须要把他的神识彻底封印,在他的帮助下,多多的捉妖除魔,顺便将那些妖元魔灵吃掉,有助于她修复妖灵。
“师父?”
秦鸢回神,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更何况她是妖,没道理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
“别着急,最后这一笔相当重要,我在聚集灵力,这可是很消耗灵力的一道重要程序。”
李修远一脸感动:“师父辛苦了。”
“你乖乖的站好,师父不辛苦。”
秦鸢当然不辛苦,刚刚那些话只是瞎编给他听的。
“好了。”
秦鸢将最后一笔画下,李修远身上自带的光茫彻底消失了。
秦鸢破天荒的有了一丝负罪感,好好的一个神尊,被她毁了。
面对李修远天真信任感激的眼神,秦鸢闪躲着,亲自为他穿衣,以减轻内心的愧疚。
当她的手碰到李修远的胸口时,他的脸腾的一下开出了两朵红艳的花。
“师父,不自己来。”
他的声音轻轻的,他的脸红红的,与金红的火光一同将房间映成了粉红色……
秦鸢固执的给他穿上,声音有些觉重:“师父帮你。”
她的声音不容拒绝,如果他仔细听,里面还带着愧疚与无奈,不有一丝伤感。那是,眼睁睁的看着一盘品质绝佳的山珍海鲜,被油炸了的感觉。
可那种复杂的感情化在声音里,让不明真相的人听上去,总感觉有些暧昧。
“师父。”
李修远捂着狂跳的心脏,额上出了几粒汗珠。
秦鸢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李修远不敢说话,怕心脏会跳出来,他不敢看她,怕心脏会跳得更快。
“到底怎么了?”
李修远闭上眼睛,颤声道:“感觉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心脏,很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封印?”
李修远一下子豁然开朗:“一定是的,师父,是不是封印出问题了?”
秦鸢焦急的看着此刻红通通的李修远,伸手一摸,他的额滚烫滚烫的。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头,他便身子一僵,更烫了。
“师父。”
“怎么会这么烫?奇怪,你的封印没有问题呀。”
“我不舒服,师父,我怎么了?”
秦鸢再靠近他一些,盯着他的脸看了看,他身上的封印是被她加了一层,可这也不可能伤到他吧?她的封印只不过是将他天生的神识封印得更深一些而已,怎么会这样?
“你可能是发烧了,可能是天气太冷,刚刚着凉了。你先躺好,我去给你找冷毛巾。”
李修远乖乖点头,要迈步时,发现脚有些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秦鸢扶着他,将他扶到床上,再看他时,他比刚刚更红更烫了。
“你躺好别动,我马上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