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奇正瞧了李修远一眼,不慌不忙从怀中拿出一只小乌龟,摸了摸乌龟的背。
“小洪,养兵千日用兵在一时,到你一显身手的时候了,快找找,阿元他们去哪了?”
“小红?”李修远走近瞄了一眼小绿龟,问道:“它不是绿色的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按字辈排的,这是我第七只龟。”
说罢,他食指与大拇指一擦,闪出一朵火焰烧在乌龟背上。
小乌龟不耐烦的趴在风奇正手掌上,一动不动,只见它的背上被烧出了丝丝裂纹。
眼看着小乌龟背上烧起来,李修远一皱眉,真是可怜。如此烧法,恐怕很快风奇正要换第八只龟了。
“你们锦衣卫杀起忠臣良将眼都不眨,怎么还同情起一只龟了?”
李修远一脸正色:“锦衣卫替陛下办差问心无愧,你若有证据大可替他翻案。”
“你知道我没有。”
“既然没有证据,还请慎言,此话以后不可再说。”李修远不明白,风奇正到底是怎么认识前任兵部尚书张华明的。
风奇正冷哼一声,收起小绿龟:“放心,不会说出去的。”
说罢,他一伸手指向血池方向:“他们在那里。”
李修远看过去,那里除了有一方血池,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走。”风奇正大步朝血池走去。
李修远狐疑的跟着走了过去。
血池后面竟然还有个结界,两人穿过结界一眼便看到半空中挂着十几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里都关着一男一女两个差不多五岁左右的小孩,只见他们全都闭目端坐着,面色红润。
风奇正怒气冲冲大骂道:“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李修远疑道:“你是说,这是人所为?”
“此处没有妖气,法器也用不得,说明有人在此间布了阵的,能布此阵者定然不会是妖。”
说罢,四下小心观察起来。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大型石室,四面墙壁光滑,四盏油灯滋滋冒着微微蓝色火光。
那些装着孩子的铁笼子就挂在那高高的屋梁上,地面铺着厚厚的细沙。
一晃眼,他们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屋子正中央的大柱子上绑着刚刚失踪的几人。
“阿元!”
风奇正大喊一声拿剑就往前冲去,李修远大喊:“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看不到吗?当然是救阿元呀!”
“小心地面!”李修远大喊一声跃到了横梁上。
他话音还未落,风奇正已经被脚下的细沙困住了。
昏迷的秦鸢突然醒转过来,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一只妖跟着人类来捉妖,还遇到一个厉害的法师,显些暴露自己的身份。
见她醒了,风奇正大喊:“阿元!你没事吧?”
秦鸢看了看被细沙埋到小腿的风奇正:“我没事,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风奇正一笑:“没事就好,你不用担心我,这样的沙子伤不到我的。”
说罢,风奇正将剑往身前一横,飞了出来,蜻蜓点水般踩着柔软的细沙跃到了秦鸢上方的横梁之上。
李修远此时已经在为几人解绑了,只不过,除了秦鸢外,其余几人还在昏迷中,很难一下子将他们全都拖上房梁。
秦鸢突然道:“你们快点!沙子里有东西!”
此时,房间四个角突然有成群结队的黑色怪虫顺着沙面往屋子的中央爬来。
风奇正一把将秦鸢拉上房梁,又帮李修远合力拉其他几人。
“那是什么?”风奇正问道。
秦鸢顺口答道,“那是幽冥不死虫,一般群居,咬遍三界没有对手,除非施法,物理几乎无法将其消灭。”她说完就后悔了,这是要自暴的节奏啊,低调啊,切记低调啊。
风奇正疑道:“你怎么会认识这种虫?连我都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只在书上见过,快拉我一把。”
李修远一把将她拉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绑的你们?”
秦鸢警惕的看向周围,道:“是一个黑衣人,我们进到血池时正好看见有修道士在那里做法,我们正要回去找你们,就被一个黑衣人打晕了。”
风奇正怒目:“岂有此理,修道士中竟有如此败类!可看清他们是何面目?是何门派的?”
秦鸢摇头:“没看清,不认识。”
秦鸢当然看得清楚,那伙人是天慕教的,她还是妖王时就有查过这个据说与妖族中人有勾结的人间教派。天慕教可是人间三大教派之首,若果真与妖族中人有勾结而她这个妖王却不知,那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只不过还未查出真相,她便遭遇了妖族的叛乱,深受重伤不得不躲到了人界。
李修远疑道:“他们为何会在这里?”
秦鸢看了看铁笼子:“杀人害命在此地修炼邪术的。”
就在这时,沙面上爬来爬去的黑色小虫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往柱子爬来。
风奇正大叫:“它们上来了!”
李修远皱眉:“法师,可有办法?”
“没有!此处有阵法令任何法术无法施展!”
秦鸢比他还急,这阵法虽然没有多厉害,可奈何她现在妖灵还未修复完成,正弱啊。
这背后之人与妖族有勾结,若是被那叛徒发现自己的身份,便绝无活命的可能了!
突然,三人要扶着另外五人,还要腾出手来撵虫子,实在为难。
秦鸢一眼看到房梁上方的法镜,那里正是此阵法的破绽!
“奇正法师!不如我们往高处躲吧!你看那里怎么样?”
秦鸢并非真的想爬上去,那可是法镜,她一只妖上去算自投罗网吗?本想引起风奇正的注意,谁知他只是敷衍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便垂头丧气道。
“那里相比这里也没高出多少啊,反正横竖是死,还是别费力气了。”
那幽冥不死虫出了名的狠,不论是人,妖还是魔,它说咬就咬,被它咬上一口,那滋味,别提了,不如一刀了解了痛快。
秦鸢看着越来越近的虫子,心中气急。
李修远灵机一动,从昏迷的陆北身上取出蜡烛点燃,将火蜡滴下,果然遇见火,即便是妖虫也心生畏惧往后退了退。
“不行的,这不是普通的虫子。”秦鸢又气又急。
指着那面法镜,大声道:“你们看那里,那怎么会有面镜子?”
秦鸢盯着风奇正,‘这么明显了,你该懂我意思了吧?!’
风奇正看都懒得看:“都什么时候了?阿元你要是喜欢镜子,下辈子我给你买个够,你想要多少就给你买多少。”
秦鸢翻了个白眼,不得已只能对李修远使了个眼色。
虽然她很不想教李修远任何跟法术有关的东西,可现在生死关头,不得不出手了。
李修远小心往她身边靠了靠小声问道:“师父,可是有何发现?”
秦鸢点点头靠近他小声道:“你看那面镜子,那是一面法镜,将它毁了,此阵便破了。你上去……”
李修远看着她的眼睛乖巧的点头记下,迅速起身一跃而上,一把将那法镜取下。
“你干什么……”风奇正话还没说完,便见李修远手拿法镜立在最高处,他的周身都发着光,那金光闪闪的样子,如一尊神佛降世一般。
地面的小怪虫被那光茫惊得四处逃窜,一瞬间全没影了。
风奇正还没来得及高兴,扭头正看到惨白着脸紧闭双目的秦鸢往屋梁下滑去。
“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