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秦鸢并没有把白云观放在眼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村道观,甚至没有一名排得上句号的道长,根本不值得她记在心上。
直到站在法阵中央,秦鸢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这可是真一教的观道啊!
整个人界,修道者门派众多,其中,排名前三,远远将其他教派甩在后面的是,第三名,归元派正清教,此派的修道者可娶妻不必持戒。第二名,邪派天慕教,此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坏事做尽,因树敌太多,一度只能躲在暗处,不敢抛头露面。第一名,便是塑元派真一教,此教中能者居多,但都不问世事,只一心求道飞升,故而虽然实力超凡,在江湖上却没什么存在感。此派规矩多,需持五戒。
何为五戒?一,不杀生,不杀有情众生;二,不偷盗,不取非分之物,不收不义之财;三,不邪淫,不婚嫁;四,不妄语,不狂言;五,不饮酒,不失度。
而面前这白云观,便是天下第一教的真一教门下的道观。
白云观虽然人才济济,却都十分低调,如这白云观一般,悄悄座落在这偏远的山顶,就连讲经的道长都是没有名气的无名之辈。
…………
李修远见秦鸢突然停在路中央,一动不动,推了推,小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秦鸢正在努力想,要编个什么借口让他帮自己把这困妖邪的法阵破了。
风奇正转身见两人站住不动,大声问道:“阿元?你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走了?前面就是正殿,快走啊。”
趁风奇正还没走回来搞乱,秦鸢赶忙小声向李修远交待道:“修远,那边的十二生肖像排列有异,想必其中定有蹊跷,你过去,把生肖虎取下来给我瞧瞧。”
李修远点头,见前面二人都看向自己,装出一副高冷样,缓步走到生肖像前,伸手去取,出了三成力竟没有拿下来,李修远运气加力,生生将生肖虎从石柱台上掰了下来。
只听‘咔’的一声,生肖虎被李修远生生取了下来,整个法阵立刻被破,秦鸢重获自由,总算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瘦高年轻道长突然从法阵外现身,扫了一眼四人,随后将目光定在了李修远托着生肖虎石像的手。
“这位善信,为何要毁坏本观的石像?”
同行的捕快立刻上前恭敬对那道长解释道:“无清道长,这位是提刑按察使李大人。李大人,这位是白云观的无清道长。”
无清昂着的头依然高昂:“不管是谁,都无权毁坏他人财物。”
李修远一脸淡然,自顾自将石像轻轻放到秦鸢手上,抽出手帕轻轻擦了擦他白皙修长的手,静静道:“今日山下出了一桩命案,本官怀疑此物与命案有关,为证白云观一干人等清白,不得己将证物取下,还望道长谅解一二。”
无清先前并没有特别注意李修远,此刻认真去看,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层微光浮现,无清刚刚还傲慢的脸立马变了。
一副恭敬模样对李修远道:“原来你就是我师父要我等的人。”
扫了一眼面前疑惑的几人,他解释道:“我师父白日飞升前,告诉我今日三更,会有一位颇有法缘的施主上山。”
看向李修远,他继续道:“李施主,我师父有样东西想交给你。”
“我师父说,这是你自己的东西,如今他已经飞升从此不在人界,无法再替你保管此物了。”说罢,他将一串法珠交到李修远手上,道:“总算物归原主了。”
李修远收下法珠,问道:“我自己的东西?你师父认识我?”
“师父只说了这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奇怪,我不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串法珠啊。”
“既然师父说东西是你的,那便一定是你的。施主收好便是。我师父还说,李施主你以后会是人界存亡的关键,此物将对你有大益处,希望你不要转赠他人,好生保管。”
风奇正听他如此说,立马反问道:“人界存亡的关键?你师父这话也太夸张了吧?真的假的?”
“我师父算无一漏,从未出错,他说是怎样,那便一定是怎样。”
“那么厉害?在哪儿?我看看。”
无清难掩自豪:“我师父白日便已经得道飞升了,你若想看,便只能也飞升才有机会了。”
“竟然飞升了,这么厉害,你们观里一共多少人?”
“师父飞升后,只剩下我一人。”
说罢,他一脸真诚的看向李修远:“师父希望李施主能加入真一教,免得将来会为情所困。”
李修远下意识看看秦鸢,不知师父是何教派,但一定不是真一教,否则她不可能要隐瞒的。
李修远心中暗想,‘我已有师父,此生不会再改投别派。’
“多谢道长厚爱,我从来洁身自好,又怎会为情所困,加入真一教就不必了。”
风奇正万分赞同的点头道:“就算要修道,加入正清教也比真一教好。真一教,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不能……”
他看向秦鸢,停顿了几秒才说道:“什么都不能,那人生多无趣?”
说罢,他自来熟的将手搭在无清肩上,道:“我叫风奇正,正清教的,我师父是千寻法师,无清小友,我们同是正派修道者,我才好心提醒你,你知道为什么你们招不到弟子吗?”
风奇正完全不去理会无清想不想听他说话,接着说道:“就因为你们真一规矩太多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能,你说,你们得少体验多少人间乐事?”
无清一脸嫌弃将风奇正的手掰开:“师父交待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先失陪了,你们请自便。”
“道长,请留步。”李修远叫住他,问道:“请问道长,魏将军是如何失踪的?”
“魏施主确实在本观修养,但我与师父一向在清风崖修道极少下来与他见面,你们要问他的行踪,不如问与他同行之人。他们在客院中,你们此时去,他们应该还在。”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起了个手印,突然就消失了。
…………
不光是那个捕快,连风奇正也看呆了,这样级别的法术,他不会呢。
李修远看向秦鸢,眼神是‘师父,这法术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吗?’
秦鸢缓缓摇头,回他一个‘以你的资质,还是想点别的吧。’
视线移向李修远手上的法珠,这东西可不简单。
“着火了?!”
众人顺着风奇正手指的方向转身看去,才只一瞬,远处原本不大的火势,随着一声炸响突然猛烈燃烧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半个天空都要被点亮了。
李修远脸色微变:“那是哪儿?”
那捕快叫道:“那里就是观中的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