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咪莫有些犹豫,萧小牙继续道:“你以貌取人,见人长得丑就处处为难打击别人,你这样的人,自己不丑上一回,是体会不到人心险恶,祸从口出的。”
咪莫质疑道:“如果你当真这么厉害,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萧小牙叹了一声,道:“我这人有一个缺点,就是心太善,太善良,没办法,我想给你机会,只可惜,你自己不珍惜。”
“你善良?你这个毒妇!”
“我要是太毒一点,你上次就死了,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想起上一次的痛苦经历,咪莫怂了。
“你这到底是什么药?”
“毒药啊,难道你还想我把配方告诉你吗?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仍然不跟我道歉,那我现在就拿着我的行李走了。你要拿你自己的脸跟我赌,我也不怕,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大都督,让他把你这个毒妇杀掉吗?”
“我是林医官的人,林医官是大都督的师父,大都督明辨是非铁面无私会轻易杀他师父的人吗?大不了,叫我把你治好而已还能怎样?这毒药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变丑而已,有罪也不至死。何况几次都是你先招惹的我,我只是无奈反击而已。”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大人,找林医官。”
“好啊,去找吧,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的脸了,你就等着跟我一样丑吧。哦,不对。是比我还要更丑。”
说罢,笑了起来。
咪莫要气死了,想转身,又怕自己的脸真的会变丑。
“我数三个数,我就走了哦。”
“你数啊,我怕你呀?”
“一。”
萧小牙伸出一根手指头。
“你个丑八怪!好狠的心,果然人丑心黑!”
“二。”
萧小牙伸出两根手指头。
“萧小牙,我告诉你……”
见萧小牙伸出第三根手指,咪莫怂了。
“好!我道歉!”
萧小牙等着他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嘲笑你的长相。以后不会了。”
“好,看你表现。”
“那你把解药给我啊。”
“帮我把行李送到我房间呀。”
这行李在瘦小的萧小牙手上,重得快背不动了。可在咪莫手上,轻得不足一提。
…………
李修远,秦鸢,风奇正,无清几人住在甲板上第二层。
甲板上一层是船员的操作间,也是大家平时就餐开会之地。
甲板上最高一层第三层,这里供奉着海神和太阳神,在这里可以看到时间。
仆从水手与士兵们住在甲板下一层,萧小牙是林医官的仆从本应被分到下一层的舱屋。
但因她是女子,被特殊安排到了甲板上一层的尾舱。
这是间小小的舱屋,有左右两张床,两床挨得极近,中间只有一条不足一米的空地。
将萧小牙的行李扔到她床上,咪莫不耐烦道:“现在可以了吧?”
萧小牙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药丸,扔给咪莫,道:“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咪莫接住解药,转身就走,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见到她一定绕着走。
咪莫刚走出房间,一个四十来岁身材苗条的蓝布素衣女子走了进来,一见萧小牙便笑道:“姑娘,你相公长得很是周正啊,对你还这样好,还知道帮你拿行李。真是令人羡慕。”
萧小牙刚要解释,外面突然有人拍击木板大声喊话:“都收拾好了吧?快出来干活!”
突然的拍击声吓了萧小牙一跳,旁边的厨娘瞟向地面,对萧小牙道:“那是下面的水手们,毛头小子们就爱咋咋呼呼的,不用理他们。”
隔壁的声音仍然很大:“干什么活?倒了八辈子霉了被分到这艘船上。”
刚刚喊话的人大声道:“胡说什么?!你怕是不想要脑袋了。”
旁边的人劝道:“别说了,快走吧。”
…………
因为时间紧迫,李修远只专心参与改造了一艘主船。原计划整支船队就三艘船,不超过一百人。
临出发时老皇帝才特意给他增加了另外三艘船,最终出行时,整个船队有大大小小六艘船,共计三百四十余人。
其中包括李修远最初选定的主船,一艘可容纳五十余人的大中型帆船。
由两艘可容纳二十五人的中型帆船组成的先卒队,由他们先行在前面为主船探路。
三艘可容纳八十余人的大型帆船,围绕在主船周围。
三百多人出发前都心中有数,此行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所有上船的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而其中,绝大部分的人都只因一个‘穷’字。
因为此行极其危险,所以每一个上船的人都能得到高昂的家属抚慰金。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上船的名额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身体素质不过关的,还无法得到这一个赴死效忠的机会。
老皇帝执意为李修远增加船只,最大的目的便是帮助他震慑隐藏于各大海湾的海盗,让李修远的船队可以尽可能不受阻碍,加速前进,更快找到蓬莱岛。
让李修远疑惑的是,这三艘可容纳八十余人的大型帆船看上去更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不论是船形设计还是船只建造的质量,都是当下最高规格的。
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一场老皇帝早有预谋的出行。
仅仅三个月,不可能突然凭空多出这样三艘大型帆船。
一开始,他听说海容港有一艘正在建造的货船时,也有过怀疑,只不过,当时那个富商言之凿凿,生意人想要做大生意,想要建造最大的船只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生意,这并不奇怪。
于是他接收了这艘实际上已经建造完成的船只,在原船上又增加了一些新的设计。
可当他看到突然出现的另外三艘船后,便不得不怀疑了。
然而也只是有所怀疑,皇命不容随意猜测,身为万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子,皇帝的命令不容李修远质疑,他只需要服从。
…………
路过藏有海盗的海湾时,船队并没有作片刻停留,那一支常年驻扎在这个海湾的海盗,早就闻信逃走了。
站在甲板最上一层的李修远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烈日当头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多了许多乌云。
低头见秦鸢皱眉,便小声问道:“师父,可是有何不妥?”
秦鸢扫了一眼远处急速而来的乌云,道:“有些不对劲。”
两人正说着,韩泊洋突然大声喊道:“起风了!缩帆!落一帆!”
水手听到他的话立刻行动起来,落帆的落帆,绑杂物的绑杂物,收绳的收绳……
韩泊洋是这艘船原定的船长,那个富商极力推荐给李修远的舵手。
忙碌的水手中,一个尖嘴猴腮矮小身材的水手一边干活,一边抱怨道:“真是邪了门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一开始就如此不顺,看来我们是无法活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