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开始收到沈亦舟发来的消息时，陈雨泽的内心是崩溃的。
病房里，陆凡还在蒙着眼罩熟睡。
走廊外，顾渺渺估计也在睡觉。
夜已经深。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
陈雨泽拿着手机，看着群里悄无声息的聊天记录，心里却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一方面，脑子里下意识冒出一个想法，逃。
先跑再说。
反正别跟老大正面撞上。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第一时间，陈雨泽想都没想，从床上蹦起来就飞快的垫着脚去收拾东西。
可刚收拾完东西准备闪人的时候，走到门口，一回头看见病床上陆凡睡的口水直流的死样子，心里的愧疚又一次占了上风。
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走的话，说不定等老大气消了这事儿很快就解决了、
可要是不走，万一老大一生气直接把他轰出冰球队呢？
陈雨泽内心那叫一个忐忑。
更何况屏幕上沈亦舟的电话还追了过来。
寂静的病房里，手机屏幕闪啊闪。
陈雨泽站在病房门口，始终没有打开信息也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
*******
走廊外的座椅上。
挂掉王大锤电话的顾渺渺，本来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睡过去。
她很困。
真的很困很困。
毫不夸张的说，从晚上跟沈亦舟他们分道扬镳之后，她为了先收拾好俱乐部里的事，几乎马不停蹄就打车赶了过去。
顾渺渺回到俱乐部的时候，俱乐部里，除了已经回去的岑夏等人外，冰球场训练场里，只剩下肖玉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仿佛知道她要来一样。
看到她，肖玉斌收起手机，略显稚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或许是尴尬，或许是愧疚。
可他却愣是没有主动开口，也没有要询问的意思。
顾渺渺也没说话。
倒不是她有什么想法。
只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尤其现在沈亦舟不在，冰球队里心思各异。她并不熟悉。
就连肖玉斌这个人，直到他与陈雨泽发生冲突，她才第一次注意到他。
肖玉斌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就像大学校园里最常见的学弟。
白净，清秀，穿一件白T恤牛仔裤，暖棕色的发色在一片冰天雪地的训练场里格外突出。
来之前，顾渺渺还问过岑夏。
“你跟肖玉斌熟吗。”
岑夏仔细想了想，“还好吧。”
“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不熟。”
“肖玉斌其实是老大从外面捡来的。”
岑夏挠挠头，对着手机键盘飞快打下一行字，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个干干净净。
从岑夏的描述里，顾渺渺知道，原来肖玉斌之所以会来到冰球队，只是因为一次意外。
那是沈亦舟自己一个人到处参加比赛的时候。
有一次，去找王大锤闲聊的时候，两人去王大锤当时服役的冰球队四处闲逛。
逛着逛着，两人的注意力被旁边忽然响起的求助声打断。
是一个男生，找人问路。
沈亦舟没在意。
王大锤比较热心，一听他是来参加新人选拔的，于是很热心便带着他去找新人参赛的报名场地。
回来以后，两人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之脑后。
直到后来沈亦舟把要回国的事儿告诉王大锤。
说到组建冰球队，王大锤一拍脑门，说，“你要找人，那要不要我帮忙。我这儿有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