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嘉林集团许总裁的邀请去A市参加秋季房交会,A市的变化让我感慨万分。短短几年时间,这里已不是完全的清一色灰扑扑方块楼和老式的红砖旧房了。城市像春雨后的竹林,各种充满现代时尚的高楼如新笋般一夜之间破土而出。
就拿举行房交会的会展中心来说吧。外观像一只蚕,天穹般宽广的钢架透明房顶,通透多功能的大厅,我漫步其中,看房的人摩肩接踵,这对一个做房地产开发的商人而言,会自然露出笑容。市场就是生命力!
房地产在这座内陆城市正处于高速发展的初期,开发商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任何楼盘前都挤满了咨询及现场订购的人。我看到一间大厅里正在开论坛,便走了进去,想听听这里的专家学者业界人士的看法。
大厅内除了讲坛前激情演讲的人站着,便只有记者进进出出。我正巧坐在边上,听到了一场有趣的记者谈话。
她的声音很脆,带着初入社会的激情。我是这样想的,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从十八岁半工半读跟着父亲做生意,我在社会上扑趴滚打了十七年,相当于两个青年人的历程。有时候我想,我已经没了激情,发展事业,只是一种……不让我无所事事的感觉。像什么呢?就像小学生初学解数学题吧,一个工程就是一道题,需要动用各种的公式去解题,做完一个工程,就是解开了一道题,小小的成就感。
或者,已经不叫去解题,叫定题。北方集团已经成形,大多事情都不需要我亲力亲为,到了这一层面上接触的就是能与之定下题目的层面,至于运用公式算出结果,自然有人去做。
我忍不住投去羡慕的一眼。我在他们这个年纪,再多的冲劲都被父亲的严厉磨得没了。
他喜欢相棋里的帅而非车。没几年我就冷静下来,成功学会了统御。
她就这样闯入了我的眼睛。有人说,我的眼睛是会放电的,男人在三十五岁的年纪最有魅力。有充沛的精力,成熟的经历还有对女人的了解。不管这种了解是伤痛是幸福,总归了解。以我的眼光看,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美人我见过太多,以我前妻为例,模特出身,跳起舞来只要是男人就会有生理反应。但是再美的舞姿看得多了也会让人冷静,她再跳舞我也是安静的欣赏。更何况下班回家的事不能仅仅只有看她跳舞的。
我是在突然间明白妻子的美妙舞姿似乎只供欣赏。她在家中走来走去时常让我感觉这不是家,是她的T型台。
婚后她已不做模特儿,只能在家或与朋友一起逛街时秀身材。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谁说女人就要煮饭带孩子?为什么就不能请保姆?”
我想了许久,告诉她:“如果老婆不能煮饭带孩子,我请保姆就好,为什么要结婚?”
于是由年青迷恋美人的冲动回归于一个中年男子对家庭的认识,我给了她一生都可以请保姆煮饭带孩子的钱,利索的离了婚。
我是喜欢美人的。前妻那一类长相漂亮,身材也漂亮的算是一类。长相不漂亮,当然也不至于丑得让我无法接受,心灵很美的也算一类。眼前这个年青记者,长相清丽,颇有点忧国忧民意识的也算一类。
静静地听完,没多会儿她就离开了。给我的印象是,她争论起来时,眼睛像可调节的灯光,在慢慢的变亮,最后如晶石般璀璨。
我向刚才她采访过的那位开发商打听她。那位开发商摇摇头说:“好像是A市新闻网的,小丫头嘴够烈的。”
我笑了笑,慢慢走出了大厅。
我想我可能是太闲了,打高尔夫出海钓鱼都是极静态讲究个人内心征服感的运动,玩的久了想换换。我回去后就上网查论坛,我居然坚持了一周,当看到曾经听他们聊起过的房产话题,禁不住兴奋了一把,逐字逐句读完了那篇题目叫《奸商如何不赚钱?》的帖子。
“……如果开发商不赚钱,房价还会涨?不,是房价还会涨这么厉害?我想没有开发商是看到钱不去赚的,然而,他们犯了贪婪、欺骗、撒谎等等罪名,用这些去赚取不应得的钱……”
我哈哈大笑,一个人在电脑旁笑得痛快。眼前闪过一个握着拳头,恨不得把房地产开发商全送上断头台或绞刑架的可爱愤青模样。80后不仅有颓废的情绪,有锐气的更为激进。世界终将因为他们而改变。
玩心大起,我随意注册了一个名字在论坛上和她斗法。接连一个月,这张贴变成论坛最火的帖置顶,我与她唇枪舌剑,针锋相对。我不信,斗不过那个“嘴够烈的小丫头”!
如果我是只老猫,它就是我养的小耗子,而且是只不知道没见过猫的小耗子。
我慢慢发现,她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她居然懂得哲学!我的前妻曾不屑地说:“秦喧,我看你是有钱多了去附庸风雅,你家是土农民包工头暴发户,现在混成集团开发商了,才会去学神叨叨的哲学来包装自己。”
我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翻开书,那时候,我知道唯心主义为何还有市场了,心里只想着一句话:“我思故我在。”我当她不存在不理会还不行?
终于有一天,我满足不了每天等待论坛上的回帖,我提议加Q私聊,她同意。我有MSN,但我想单独申请一个QQ,上面只有她一个好友。我取了个别有意思的名字叫百草春生,从此,她就叫我春生君,她的网名是零落为尘,我叫她尘尘。
两年多的时间里,她慢慢走进我心里。她把我当成虚无网络中一个永远不会见面的倾诉者,她的阿阳,她的父母,她的工作,她的好友无一不和我说。我静默的扮演了小土洞的角色,《花样年华》里,梁朝伟用手指挖出的,对着它喊出秘密的小土洞。
尘尘让我心疼。她性格是很坚韧的,但在亲情与恋情中为难,以致于很长时间,她给我的印象就是处于冰火两重天中。
在我看来,她和她的阿阳是死会。最致命的一点牵涉到了中国的门户观点。个人认为这是有道理的。在普通人眼中或是门弟不算高的人眼中这仿佛不是一道坎。只有真正的世家才能明白中间的差距。
举个很简单的例,尘尘身为大学教授的父母绝对不会是成天唠叨着市场菜价的人,萧阳的父母正相反。两家父母坐在一起,聊啥啊?没有共同语言,尘尘的父母只需客气一点,话少一点,就会伤到萧阳及其父母的自尊心,认为大学教授太骄傲。而他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不习惯用萧阳父母的方式交流。
男人都受不了那怕一丁点加诸于父母身上的侮辱。哪怕是无意中就形成的观点。
其实到了我这年纪,有我这样的经历,就很好解了。但在她,解不开。我似乎远远的就能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告诉她一个故事,一只虎脖子上挂着一枚铃铛,不能惊动老虎,怎么把铃铛解下来?
尘尘很聪明,张口就答:“解铃还需系铃人!”
然后她又沉默,答案显而易见,一切都在她自己手中。然而当局者迷吧,她的父母从反对到后来对萧阳成了谈虎色变。尘尘母亲说,谁都行,唯独萧阳不可以。
我很想开句玩笑问她,我呢?行吗?
还是忍住,让她自己去解决。
她离开了萧阳,还没给我时间,就选择了另一个阳光小伙子,帅气有为的年轻建筑师。我想我真的是太冷静了,我怎么就让这么好的机会溜掉了呢?
看到她决定结婚的话,我有些心凉。可能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不再像年轻时会跑去A市找她,会去争取。
或许,网聊是另一个层面的亲密接触,如果不是虚无的网,尘尘不会这样毫无保留的对着我这个小土洞吐尽心事。我望着聊天纪录苦笑,我其实害怕的是她对于网上的春生君是信任熟悉的,对于网下现实的秦喧还是陌生。
她结婚后上网时间明显多了起来,这让我对她的婚姻有着无尽的猜测。也让我矛盾。不无居心的希望这场婚姻破裂,让我有后悔的机会。然而,我又希望尘尘能幸福。想看到她的双眸慢慢亮若晶石的样子。
嘉林的许副总飞来商谈B市古镇的事,我心里一动,权衡再三,终于找着机会能见她了。我知道她是跑房产新闻的,她一定会来。
两年多的网聊,两年多没见面,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吗?我居然有些不安。她已经通过文字语言刻进了我心里。
她找上嘉林许副总要他介绍时,我心里已乐开了花,正犯愁怎么自然地接近她,尘尘就送上门来了。
她变化很大,以前在论坛上的匆匆一瞥她还是个浑身充满朝气的女孩子。现在看到,还是多了几分稳重,她在慢慢成熟。
网上说起她的阿阳,她的父母及她现在的丈夫那种哀怨丝毫没有表现在她脸上。这回我看得仔细了,她画着淡淡的妆,一头烫成波浪式的卷发妩媚诱人。那双眼睛闪动着精明,我想笑也想叹息。
尘尘要独家采访,我略带推辞,她毫不却步,眼睛盯着我,脸显出一种孩子气的霸道倔强。她工作时的状态像豹子,她与我聊天时的状态像迷茫的羊羔,她爱上我时会如她爱萧阳那般温柔到极致么?我很想知道。也渴望得到。
能单独与她在一起,我巴不得独家。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对她说,你要独家占有我这个人都没问题,何况是个专访。
我留出时间与她面对面。看她摆好录音笔,拿出笔记本,微抬起下巴笑着问我:“秦总,可以开始了吗?”
我有种冲动告诉她,春生君就是我,我就是春生君。
“秦总?”她声音高了一点。
我笑了笑,随手端起茶喝了口慢条斯理地说:“好了,你想了解什么?”我的潜台词是你可以八卦一点,问我的私生活都没问题。
她低头轻笑。握笔的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我想知道北方集团远在S省,从来做房地产开发,为何这次决定和嘉林集团联手开发古镇?”
我很想回答她,大部份原因是因为她。我在网上看了她对古镇的报导,从聊天里知道了她对古镇的看法,我很想成全她。当然,更多的还是通过种种调研知晓了古镇的价值。这些是我很想告诉她的,没有她的报道,我不一定会同意这次投资计划。
同样的有利可图,我绝对是选择修桥铺路建房,赚钱要快捷得多。古镇有开发价值,但是回报周期要长得多。
我淡淡的从公事化的角度回答,末了我还是忍不住加了句:“房地产商人也一样爱护国家的文化遗产的。不仅仅图利。”
我看到她眉梢动了动,还没露出惊诧又恢复了平静。她一直带着微笑提问,我含笑作答。突然间又想起了那个小土洞。有秘密搁在心底不能吐露真的是件痛苦的事。
那首著名的诗里不是写着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心里的冲动我几乎按奈不住。我不停的端杯喝茶,保持脸上的不动声色。她再埋怨婚姻,她还是有家室的人。我只能做网上的春生君。
这个念头让我安静,神色变得疏离。在尘尘眼中,这是正常的,她没法知道我心里翻江倒海的思绪。
做完专访,我没有暴露自己,当机立断回去了。留下来对我来说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势在必得。
尘尘是我不愿伤害的人,我又缩回去继续做她的小土洞。
看着网上她的报道,我仔细从字里行间找出她对我的评价。流于表面的类似于,人温和,反应敏锐,对市场的洞悉力强等等都让我高兴,这些表面她对秦喧有好感。这样的好感建立在我配合她的采访,我也满足。时常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又浮现在眼间。
女人是集可爱与认真在一起才叫真正的美人。我仿佛静默于她的世界之外,对她和她的生活了如指掌。
她,肯定是最适合我的女人。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爱好,关键的一点是,我愿意宠她。一个男人只有爱极一个女人才肯主动的宠她。要让一个男人爱上是不容易的。
一年,她下定决心离婚。她给我留言。我感谢腾讯没有出故障,感谢那条留言顺利让我看到。
她显得异常轻松,我也是。我再不想放弃机会,决定当一回白瑞德,先把人抢到身边再说。于是,有了塞班岛之行。
她吓得差点摔到在沙摊上。我放声大笑,浑身轻快。接下来几天收获极丰,一旦人影叠合,我就再不愿让她对产生疏离感。
我知道要她接受春生君是秦喧容易,让她接受秦喧是朋友也容易。要尘尘爱上我,似乎有点难。
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一场性格不合失败的婚姻,她一个人再自在,心却是缩进了壳里的锅牛。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古老的名言再次鼓励我,我去了A市,借口理由简单,生意而己。我想我还是不够浪漫。去过几次尘尘像好朋友一样待我,我却不耐烦之极。
我已经错过了慢慢追求女孩子的年龄。在我看来,她已经在我心底。我想了许久,开了口:“尘尘,其实A市你有太多回忆,你以前说过想去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想来S省吗?我可以帮你。”
她眼中再次露出亮光,令我失望的是她还是婉言拒绝了。我不知道是信不过我,不是抛不下A市的一切。
如果我还是二十出头,我有足够的耐心再去等她。我三天两头飞去A市,去得勤,心也有点慌,我实在是担心尘尘不肯接受我。每次来,找足了理由借口,不外是她陪我吃几顿饭,网上的聊天变成面对面的聊天而己。我能感觉她对我产生了依赖感。也感觉她的犹豫不决。
她的朋友慧安生孩子,我正好在A市,我还没开口,尘尘便邀请了我:“想去看吗?刚生的宝宝呢。”
我的天,我受宠若惊。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请我亮相于她的朋友面前,意味着什么?我就像自己有了宝宝一样,急着去商场买礼物。
“春生君哪,你有了宝宝,也恨不得把整座玩具城搬空?”她抿着嘴取笑我。
我侧过头蹙眉想了想答她:“如果是你的宝宝,我肯定把玩具城搬空!”
尘尘转头打量了面前琳琅满目的玩具城,叹了口气说:“那事先能不能借我钱,让我自己开座玩具城?一定会很快还你的!货不愁销!”
我一怔,呵呵笑了起来。尘尘也笑。她走过来细心的挑玩具,还训我:“宝宝刚出生那用得着遥控汽车,要彩色的,有动听的声音的……”
心里很感动,我喜欢她这样,像个母亲。
看完慧安回到她住的地方。尘尘今天很开心,做了一大桌子菜。我吃了很多,然后回想起在我记忆中前妻都没下过厨房,除了去母亲哪里,我这些年回家吃的也是保姆做的饭菜。惊奇之余,想娶她想成家的欲望澎涨起来。吃过饭我主动去洗碗。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我,我脱口而出:“这感觉不错是吗?”
“嗯,挺自豪的,大老板给我洗碗。”
“想一辈子这样吗?我不介意一辈子洗碗!”
尘尘脸红了。她低下头不吭声。我放下手里的碗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去,很慢很慢地对她说:“嫁给我可好?我带你走,一辈子都护着你。”
她蓦然抬起头,眼里有种疑惑:“我离过婚的……”
我看看自己,围着围裙求婚?当初向前妻求婚我包下了整座酒店。我明白她的意思,以我的外表,我的财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或者,她对自己在我面前说过太多对萧阳的专情而迟疑。然而,她是独一无二与我心灵沟通不带丝毫现实因素三年的尘尘。
“想想,为什么我的网名叫春生君,尘尘,我们是成年人了。我是不是玩弄你,你应该明白。你好好想想,我等你。就算你不同意,我还是春生君,嗯?”
她低下了头。
我走过去把碗洗干净,解下围裙放好,温柔地告辞。
换了二十出头,会强悍霸道地让她非同意不可。现在的秦喧能给她的不止是强悍霸道,还有笃定的安全感。她最需要的安全感。
我回去了一直不安。不知道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很好的隐藏了情绪,在网上聊天,我还是春生君,她还是零落为尘。我开始肆无忌惮的说甜言蜜语,除了提求婚的事情。
我想我有点迷恋她了,一如她依赖着与我聊天。我们每天晚上都在网上。很早以前我就设了QQ传音,她只要上网,手机里都会有短信提示。最初的时候是制造惊喜,现在则成了不愿放弃她出现的每一个时间。
我的助手已经习惯我开了QQ,有什么大事自己先行处理分类,整理好了再交给我。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尘尘每次好奇地问我:“你怎么这么闲,随时来你都在。”
“我的工作就是呆在办公室听报告。就把QQ一直挂着了。”我始终还是没告诉她上线有短信提示的事。
她就这样依赖着我。习惯什么时候上线都看着我。
有次,我知道她上网了,耐心的隐身等她。半小时后,终于看到我要的信息:“你怎么不在呢,好烦呢。”
我大笑起来,两分钟上线,一如既往的温柔询问:“怎么了?心情怎么不好?”
于是她又开始把我变成她的小土洞。现在我的感觉不是小土洞而是垃圾回收站。当然,是有自动检索处理功能的那种,一一分类,没营养的保存,有问题的回答处理。
我相信,一座城市如果环卫局不办公,只需一天,城市就会垃圾如山。尘尘离开我,她也会受不了。
春节过了,我接到了她的信息。眼睛看向外面,杨树正翻开了嫩绿的手掌,春天的气息是生机勃勃的。我请礼仪公司把我的别墅布置得像童话里的宫殿。接到尘尘后盘旋到天黑才带她回去。
她奇怪的看我一眼:“搞什么啊?”
“进去就知道了。”
我牵她的手,这才是我第一次牵她的手,感觉却像是我牵了千百次,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推门进去客厅布置成了森林,开满了蝴蝶兰、西洋杜鹃.、樱花、玫瑰、金雀花、仙客来、石斛、风信子、郁金香......从客厅顶部还吊下了一个藤篮秋千。灯光柔和地点缀着。说实话,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漂亮。
“你要当野人?”尘尘呆了片刻,喃喃地问我。
我“扑哧”一声笑了,拦腰抱起她放在秋千上:“房子大了,还能荡秋千!”
尘尘的笑声像森林里潺潺流动的小溪,清澈明快。我适时的拿出戒指:“我重新求婚。嫁给我可好?”在这梦境的世界里,我极有把握让她迷糊地点头。
她坐在秋千上撇撇嘴:“你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这词我明白是褒义,表扬我追求你的决心,无所不用其极,耗费了时间精力……”
我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的话:“我想现在就看你的聊天纪录,你没删吧?”
“我们的聊天纪录长达三千多页,我一页未删!”我那会删掉呢,我还集结成册打算做成书送她。
她跳下秋千歪着头看我。我只好收起戒指带她去看聊天纪录。
尘尘对着聊天纪录沉默了会儿说:“你还敢说你不是居心不良,你这QQ上就我一个好友,别的人呢?怕我来看到删去了?”
“本来就只为你开的QQ,当然只有你一个。”
“你早就不安好心!瞧你取的网名!”
“对,这肯定是用意的,思君如百草,撩乱逐春生,我隐姓埋名三年,这草都快长满撒哈拉沙漠了!”
“你为什么不叫龙阳君?!”
我一愣,瞬间反应过来。龙阳君?断袖癖?我沉沉的看着她,是男人就绝不当龙阳君!我抓过她狠狠的吻了下去!趁她迷糊的时候把戒指戴在她手指上,她微睁了睁眼,又紧紧的闭上了,那层睫毛扫过来,心里涌起一种幸福。
“尘尘,我爱上你了,在很久以前……”
“我来之前见过阿阳了,不一样了。”
我狂喜,我当然知道会不一样,她心底里的阿阳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有老婆孩子的阿阳了。“一样的也无妨,我一样爱你。”
天知道,要是一样的,我会不会受不了。不过,既然来了我这里,一样与不一样,结果都是一样。她一定会爱上我,只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