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鸣，你的脑子里面都是屎么？”就一个大承气汤，你背了多久，竟然还这么困难？”
“好吧，不管怎么说汤头歌你算背下来了。汤头歌你都知道，药方你不清楚？”
“芒硝……芒硝呢汤头歌里写的明明白白，你就记不住？”
“枳实几枚你记不住，勉强记住分量的两个，竟然还有一个是错的。”
“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林常觉得很是心塞，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简单的汤头歌，扬芪竟然背的如此困难。
背的困难也就算了，明明汤头歌都背下来了，竟然还记不住药方。
自己费尽辛苦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竟然笨成这个样子……
每次听到卓一鸣被汤头歌卡壳，林常都恨不得把自己这个笨徒弟掐死算了。
卓一鸣的头越来越低：“老师……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上学的时候他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可也不至于笨这个样子。很多西医的知识，学起来虽然辛苦，他也能勉勉强强跟上进度。
可偏偏这个汤头歌，他就是死活记不住，好不容易记住一句，回头背别的口诀的时候，又把前面的忘记了。
光是记这些，就已经顾此失彼。什么药方啊，主治用法啊，病理分析自然更没有余力去记。
“知道笨就多努力。”林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可你记清楚，好好学习才是你的根本。你本来起步就晚，再不努力的话，难道想一辈子高不成低不就么？”
卓一鸣张了张嘴，他很想跟林常说，他真的在努力啊。
汤头歌这东西，他这几天回家，都要背诵四五个小时。可问题是，他就是死活记不住啊。
见卓一鸣耷拉着肩膀，低着头一副羞愧的样子，林常心里也有点不忍。
教导卓一鸣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卓一鸣，也许是他要求的太高了也说不定。
“算了，你自己记住多看就好，下面我们来说说针灸。你背一遍五输穴歌。”
卓一鸣闻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精神：“少商鱼际与太渊……中封曲泉属于肝。”
顿都没顿一下，卓一鸣一口气就把十二句168个字的五输穴歌给背诵了下来。
不止如此，卓一鸣还能继续讲解：“五输穴是指十二经脉分部在肘关节以下的井，荥，输合穴。古人……”
不止能背下来，还能说出五输穴的来历，按摩某些穴道能起到什么作用。
林常的嘴角微微抽东，听卓一鸣背诵汤头歌，就仿佛是面对一桌子烧糊了的采药，那么听他背诵针灸歌诀，就仿佛面对一桌子山珍海味了。
早就知道卓一鸣偏科，却没想到卓一鸣偏科的竟然这么严重。
如果可以的话，林常真的很想只教卓一鸣针灸技术。
可惜，中医跟西医不同。如果是西医大夫，专精一个方面，这反而大有益处。
但是，重视是一门看重整体的医学。卓一鸣可以不擅长汤药，却必须理解，甚至有一定的研究。
汤药作为中医的基础，几乎能诠释中医的行医理念。不管卓一鸣学的如何艰难，他都不能不学。
心思发散，林常不免有些走神。
“老……老师，我背完了。”卓一鸣背完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知识，等了半天听不到林常的话，不免有些忐忑的问道。
林常回了神，清了清嗓子道：“不错，至少都记住了。这些东西，你背了多久？”
卓一鸣脸色微红，尴尬的道：“老师，我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汤头歌上，根本没时间背，就是您给我讲课的时候听到的，还有空闲的时候自己查的一些资料。”
“不错！”林常表面不可置否，心里还真有些惊讶了。果然啊，只要是跟针灸有关的知识，卓一鸣接受的就是快。
可惜，真针灸无关的东西，就算也是医术，卓一鸣学起来依旧艰辛。
“老师，您看……是不是……”卓一鸣搓着手，希望林常不要再让他学什么汤头歌了。
这些东西，在卓一鸣看来根本就是过时而且不实用的东西，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好么。
汤头歌中的很多汤药，放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学习这玩意，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是什么是，回去多花点时间，尽早把汤头歌记牢。什么时候我说出上句，你能随口说出下一句，咱们在进行下一阶段。”
说着，林常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卓一鸣看到林常的笑容，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股的寒气。
“如果你的汤头歌不能跟上学习针灸的进度，我就会先把针灸的课程停一停，专门学习汤头歌。什么时候你把汤头歌彻底学会吃透了，我们在继续学习针灸。”
“老师！”卓一鸣郁闷的都快哭了。
学习针灸的时候，他就好像是在看网络爽文一般，流畅舒爽，心情愉快。可学习汤头歌，就好像是现代人看古代的文言文，也不是说完全不懂，可就是理解起来十分的难受。
“你回去吧。下次授课之前，记得给我把汤头歌背熟。”林常丢下欲哭无泪的卓一鸣，下班回家。
有了徒弟之后，林常基本没有加班过。跟林常完全相反的，是他那几个徒弟，每天就是不停的赶手术。
扬芪杨院长，就好像把这几个人，当成是牲口在用。每天刚到医院就要准备给病人进行手术，一个手术刚完成，就要急急忙忙换防护服，去给下个病人治疗。
很多时候，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以后，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在手术室忙碌的场景。
每天这么忙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林常前几天去看了几个人的手术。他们的针灸技术，也随着一次次的手术实践，而突飞猛进。
刚刚走出医院，林常迎面差点跟一个人撞上，幸亏发现的早，提前避开了。
“抱歉！”
差点撞上林常的人，身上穿着迷彩服，还带着黑色的墨镜：“请问，你是林常医生么？”
“你找我有事？”林常疑惑，这个差点撞上他的冒失鬼，竟然还是来找他的。
“是你就对了，请跟我走一趟吧，我的老板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