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丁医生，那天是我小瞧了你。”方信低声道，说话的语气再无那天嚣张的气焰。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
章文柔指向了夏蝶，道：“你应该向他道歉才是。”
嗯？
不仅是方信，廖淳和夏蝶也没有搞清楚，章文柔为什么会让方信给夏蝶道歉。
但马上，他俩就听章文柔道：“你那天瞧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济民医药公司和夏蝶。让我猜猜，你那天一定认为济民医药公司是花了很多钱，才能和冰室达成合作协议吧。”
方信的脸一点点的胀红，表情更加尴尬了。
很显然，方信的想法是被章文柔猜中了。
其实想要猜中方信的想法也不难，搞科研的人，就和古时候的文人一样，有文人相轻的想法。
章文柔在成长的道路上，也没少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想想就能明白方信的想法。
方信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了的，硬着头皮面朝夏蝶，道：“对不起夏总，我不该有那种幼稚想法的。”
说完，方信对着夏蝶深深地鞠了一躬。
夏蝶倒是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她道：“我原谅你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现在让我们来谈正事。”
夏蝶把章文柔叫来，让方信给他道歉倒是其次的。
主要还是她有正事要跟章文柔说。
夏蝶打开抽屉，拿了一份文件给章文柔，道：“你拿去看看。”
章文柔上前接过文件，翻阅了起来。
夏蝶给章文柔的，是一份项目企划案。
和之前研究药品、治疗方法和疫苗不同，这次夏蝶提出的项目是……
医疗器械。
夏蝶打算研究一种通过中药微化渗透技术，用来治疗皮肤病的仪器。
这个仪器的研究成本不低，至少也在7亿RMB左右。
而现在济民医药公司手上，还有几个项目正在展开，就算是夏蝶，在短时间内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所以，夏蝶打算和冰室合作，共同发开这个项目。
双方各出一般的资金，研究人员由冰室提供，产品的归属、生产、出授权归济民医药公司所有。
但出售的存利润，冰室要抽走五成。
这个项目章文柔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可这份企划案当中存在着几个，让章文柔无法接受的问题。
第一，研究医疗器械，并不是冰室和济民医药公司的强项。
研究医疗器械和药物，说不上哪一个难。
但对于之前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两家公司，想要成功的研制出一款医疗器械，并非易事。
第二，抽成的问题。
虽然前期研究的成本，是冰室和济民医药公司五五分账。
但是，研究只是基础成本，接下来从生产到销售、宣传，这才是最花钱的地方。
冰室只出一半的研究经费，却要抽走五成的利润，这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
“我觉得这个项目不靠谱。”章文柔直接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假设这个项目的总投资是十亿，生产一台仪器的成本是七万，出售价格是十万。那么我们差不多要出售至少三万四千台机器，才能够收回研究、宣传和前期生产的成本。”
“医疗器械不像药物，一家医院只需要一台就行了。而且这种医疗器械，不是每个医院都必备的。所以一年我们能卖出去一万台，就已经算是很好的销售额了。也就是说，这个项目保底需要四年才能收回成本。”
“一个四年回本，之后济民医药公司还要永久损失百分之五十利润的项目，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好买卖。”
其他三人把章文柔这段话听完后，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低头在仔细琢磨章文柔这句话。
过了几分钟后，廖淳道：“你的担忧我了解，可这个项目提供研究人员的可是我们冰室。我们这么尽心尽力，最后如果只能拿一成的抽成，这未免有点太寒酸了。”
“所以我才说这个项目不靠谱啊。”
章文柔把手一摊，道：“你可以回去把我的想法跟你们老板说说，他要同意只抽走一成，那这个项目还有的谈。否则的话，作为济民医药公司的大股东，我有权否决这个项目。”
章文柔把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再商讨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好吧，我会把你说的话传达给我老板的。那我和方信就先走一步了。”
“再见。”
送走了廖淳和方信后，章文柔问道：“小兔子，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企划一个这么吃力不讨好的项目？”
“这个项目盈利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我想打击一下望龙医疗公司的发展势头。”
夏蝶在章文柔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道：“望龙医疗公司主要的营收来源并不是药物，上次太清化疗药的事件让他们伤筋，但却不至于动骨。”
“这一次他们又联合了KN工作室来对付我们。要是我们不做点什么反击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会被他玩死。”
章文柔看出来了，夏蝶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章文柔无法去苛责夏蝶。
因为击败夏召成为夏家的家主，可比被冰室占便宜抽走的这些钱，要重要的多。
“先等等冰室那边的回应，然后再做打算吧。”
章文柔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道：“实在不行我再退让一步，让冰室抽三成好了。”
“谢谢。”
夏蝶感激道：“因为我个人原因让你损失的金钱，我会在今后补偿给你的。”
“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夏蝶看着章文柔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章文柔的魂都快给勾出来了，他情不自禁道：“小兔子，你笑起来真漂亮。”
夏蝶听到这句话后，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得，我又得意忘形了。
章文柔心中有些懊悔，暗骂，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嘴，本来还可以多看小兔子笑一会的。
“咳咳！”
这时，门外的夏婷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你们的事情谈完了没有。”
“完了。”
章文柔话音刚落，夏婷就推门而入，走了进来。
夏婷来到章文柔身边，一把挽住他的手，对着夏蝶扬起脑袋道：“姐，我今天和章文柔还有约会，就先走了哈。”
夏婷的言行举止，颇有向夏蝶示威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