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雪浑身一颤,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盯着阿郎,脊背僵滞,握着药膏的手紧了又紧,好看的眸子里泛着锐利的幽光。
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反抗反击的豹子。
而一旁的老师傅早就已经被吓傻了,瘫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去死吧!”低呵了一声,阿郎突然动了起来,他屈掌成爪,狠狠朝司暮雪纤细的脖子抓了过去。
他可以保证,只需要一秒钟,就足可以扭断她的脖子。
“啊!”
司暮雪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与此同时,狠狠地抬手一甩,将手中的药膏瓶子朝阿郎摔了过去。
“哼!”
又是一声不屑轻蔑的冷哼,阿郎连躲都没躲。
嘭!
药膏砸在了他的胸口上,里面的膏体飞溅了出来,溅到了他的脖子上,脸上。
阿郎却毫不在意,他恶狠狠地朝司暮雪追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可谁知,刚要下死手,阿郎整个人却突然发了生异样。
身体里的力气骤然流逝,好像被抽空了,四肢软绵绵的,脚下晃了晃,使不上什么力气。
怎么……怎么会这样?
阿郎瞳孔震荡,脸色一变。
毕竟是久经沙场,见过血腥的人,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药膏!
那瓶药膏有问题?
难道,司暮雪事先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对她动手吗?
摸不着半点的头绪,阿郎的心里已经泛起阵阵的惊涛骇浪。
同一时间,司暮雪有了动作。
她一只手臂被抓在了阿郎的手里,就用另一只手去拿理疗床旁边的药膏,顺手抓起一瓶。
好巧不巧,正是张婷月精心准备的那瓶辣椒水。
司暮雪抬起手,狠狠地冲着阿郎的眼睛喷了过去。
“啊!”
钻心的疼痛猛烈袭来,阿郎的两只眼通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再也睁不开了。
趁此时机,司暮雪狠狠推了他一把。
扑通!
阿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司暮雪也惊呆了。
只是,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她根本就来不及细想。
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领章上,司暮雪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眸子。
接着,她冲了过去。
一边抄起旁边的东西狠狠朝他脑袋砸了下去,一边趁乱将他胸前的领章扯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放进了自己兜里。
小心收好。
“该死的!”
阿郎怒不可遏,又气又怒,表情狰狞地像一只受伤的恶狼。
即便他身手再厉害,可也敌不过生物科技,没了力气,甚至连老弱妇孺都比不上。
局势逆转了,他反倒是成了被揍的那个一个。
不行!
他不能再这么被羞辱下去了。
阿郎死死地咬紧牙根儿,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凭借着感官,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呼!”
松了一口气,司暮雪重重地跌坐在理疗床上。
穷寇莫追!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刚才真是太凶险了,说是生死一线也不为过,只是片刻的功夫儿,后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冷汗打湿。
司暮雪不禁苦笑摇头。
自己还真是命大。
只是……
阿郎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了异状,身上的力量骤失,反过来让自己扭转了局势呢?
司暮雪这个时候,终于腾出思绪来,来复盘了一下刚刚惊险的过程,
对了!
药膏?!
一切都是发生在阿郎被药膏砸了一下之后。
这药膏有问题!
想到这里,司暮雪下了床,快步朝地上的药膏盒子走了过去。
来到跟前站定,她低头一瞧。
里面大部分的药膏全都甩在了阿郎的身上,但仍有一小部分残留瓶子的内部,以及瓶口的边缘。
司暮雪没有直接用手去触及,而是拿毛巾垫着捡起了瓶子。
往自己的跟前凑了凑,司暮雪仔细闻了闻。
味道儿很奇怪。
这时,司暮雪的视线又落在了淋在地上的辣椒水上,瞳孔微蹙,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一个治疗跌打损伤的地方,居然会有辣椒水。
不奇怪吗?
司暮雪缓缓转过身来,盯着老师傅朝他走了过去。
脸上客气的痕迹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凉。
她快步来到了老师傅的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司暮雪眼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寒意。
晃了晃手中的药膏瓶子,她厉声逼问道:“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里面……里面……”
这个时候,老师傅这才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可还没松口气呢,就又被司暮雪给揪住了,再度扔了一个重磅炸弹,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老师傅眼神躲闪,想要撒谎敷衍过去,“里面……就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是吗?”
司暮雪勾唇冷笑了一声。
就他这样的演技,想要骗自己,还得再练个几十年。
“既然是好东西,那肯定是大补啊!你全都吃了,再配上这红彤彤的辣椒水,保证生龙活虎。”
对待伤害自己人,司暮雪向来不会手软。
她死死摁住了老师傅的脖子,作势就要将剩下的药膏,连同着呛人的辣椒水,一同全都塞进他的嘴里。
“不……不要啊……”
老师傅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红着眼睛大喊道,“我说,我说,是一个女人强迫我这么做的。”
“她挟持了我的家人,用我家人的生命威胁,我不得不乖乖听话啊。”
“一个女人?”
司暮雪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萧雅禾吗?
这时,老师傅脱口又道:“那个女人说,她叫宋雨芊。”
“她很可怕,带了好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过来,个个凶神恶煞的。”
说话的时候,老师傅不可遏制地打了一个冷颤。
哪怕是到了这一刻,他仍心有余悸看,想想就很害怕。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没有再骗我?”死死地盯着他,司暮雪逼问道。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死。”
情急之下,老师傅直接发起了毒誓。
司暮雪审视地眯了眯眸子。
他没有撒谎。
“哼!”冷哼了一声后,司暮雪松开了他的脖领子。
起身,松手将药膏的罐子扔在了地上,看都不看这个老师傅一眼,司暮雪直接转身走出了跌打损伤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