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司暮雪抱着自己的胳膊,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前,清冷的视线透过窗户投射了出去。
落在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上。
帝都俯视下的夜景很漂亮,霓虹灯闪烁个不停,透散着一股夜景所该有的繁华。
而病房里呢?
空荡荡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孤寂,落寞,安静的都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简直与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暮雪勾唇苦笑,“呵!”
心里,突然弥漫开来了一股闷闷的感觉,隐隐地很压抑,很不舒服。
以往这个时候,厉墨辰早就来了,陪着她,守着她。
如今……
果然,有些东西说变就变。
司暮雪身子很冷,她下意识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依旧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低落……
……
另一边,萧雅禾的病房。
徐曼雨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拿着水果刀,低头,削着自己手里的苹果。
萧雅禾抬起了眼帘,扫了一眼伏低做小的徐曼雨,端着长辈的架子笑了笑,“小徐啊!阿姨知道你的孝心,可你自己身上也有伤,辛苦你了。”
徐曼雨抬起头,乖巧地望着萧雅禾,讨好地开了口,“阿姨,我没事,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能照顾你,是我的福气呢,一点都不辛苦。”
“好好好!”萧雅禾满意地眯了眯眸子,这种被讨好,被奉承的感觉还挺舒坦的。
徐曼雨微敛着眸光,异样的精芒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
她可不是专门过来讨好萧雅禾的。
“萧阿姨!”定了定神,徐曼雨抬起了头望向了萧雅禾,眉宇间尽是善良的痕迹,“厉夫人出事了,厉总心情不好,我很担心,你能不能帮着劝劝厉总?”
“什么?司暮雪出事了?”萧雅禾只听清楚了这句,愣了一下后,她赶忙急急追问,“她出什么事了?”
今天萧雅禾一天没出去,一直呆在病房里,所以根本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
徐曼雨将司暮雪和江城之间的事讲述了一遍。
“可恶!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萧雅禾脸沉了下来,愤愤地咬着牙。
虽然她恨不得司暮雪去死,可大庭广众下闹出了这样难看的事,厉家能不跟着丢人吗?
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可接着,萧雅禾想到了什么,她扫了徐曼雨一眼,眯眸,露出了算计的神色。
厉墨辰和司暮雪闹别扭了。
她知道,机会来了。
“小徐啊!”萧雅禾又恢复了往日里那雍容慈祥模样,拉起了徐曼雨的手,亲密地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留下来,跟阿姨一起吃晚饭。”
一听这话,徐曼雨眸光闪了闪,她猜到了什么,心头一下,乖巧地低下头,“嗯,我都听萧阿姨的。”
……
厉墨辰接到了萧雅禾的电话,想让他过去,陪自己吃饭。
挂了电话,厉墨辰并没有马上动,而是抬起了手腕,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腕表。
瞳孔微蹙,深邃的眸子泛起了抹犹豫。
这个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也不知道,司暮雪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想到这里,厉墨辰在愣了一下之后,不禁勾唇,压低了嗓音,苦笑了一声,“呵!”
心里即便是已经恼了司暮雪,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她,关心她的一切。
所以,这一刻,厉墨辰犹豫了。
是去陪妈妈吃饭?
还是……去看看司暮雪?
……
病房里。
司暮雪依旧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清冷的视线落在了窗外,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噜噜……咕噜噜……
直到肚子发出了声响,司暮雪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最后,停在了自己的病房门口。
接着,对方伸手推门。
司暮雪愣了一下,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里,下意识转身瞧去。
病房的门被缓缓推了开。
谁知,走进来的人却不是厉墨辰,而是负责照顾她的女佣。
女佣手里端着饭菜,一边往里走,一边恭敬地道:“大少奶奶,晚饭已经做好了。”
“您可以吃了。”
眼中失望的痕迹一闪而过,苦笑了一声后,司暮雪低下了头,轻声“嗯”了一声。
自己在奢望什么呢?
真是好笑!
接着,司暮雪敛好了自己的情绪,走了过去。
坐在桌前,低头,开始吃饭。
可谁知,饭菜刚一入口,司暮雪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今晚的饭菜不是那么好吃,一点都不合自己的胃口……
……
另一边,萧雅禾的病房。
厉墨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经过了艰难的犹豫与纠结后,他还是来了萧雅禾这边。
因为,他现在还没想好,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司暮雪,该怎样才能,不因为萧子栋,江城对她的好,而迁怒到她的身上。
他需要冷静。
萧雅禾转头一瞧,顿时心头一喜。
太好了。
他还是来了。
这就说明,他还是恼着司暮雪,生着她的气呢。
这样一来,可就好办了。
“儿子,你来了。”萧雅禾满脸的喜悦,笑着,冲着厉墨辰挥了挥手,“快快,快进来。”
“今天,小徐也在,咱们一起好好吃个饭。”
刚说完,萧雅禾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样的喜形于色,太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思,让厉墨辰心生抗拒了。
所以,萧雅禾又赶忙体贴地问了一句,“儿子,你不介意吧?”
徐曼雨赶忙站身来,脸颊微红,拘谨地搓着手。
不敢正视厉墨辰的目光,她低下头,眼神里止不住泛起了阵阵的羞涩,轻声唤了一声,“厉总!”
厉墨辰双手插兜,缓缓往里走,只是挑起了眼帘,淡淡地扫了徐曼雨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不介意。”
他面无表情,态度冷漠。
他确实不介意,因为不在意。
对于不在意的人,在他的面前,跟空气又有什么区别呢?
徐曼雨脸上的神色僵了僵,不甘地咬了咬唇角,心中,止不住泛起了阵阵酸楚。
为什么?
为什么司暮雪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到她这里就变得这么难?
凭什么?
想到这里,徐曼雨拳头下意识捏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浮动,捏得“咯吱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