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辰的嗓音低沉,“回去干什么?”
“听你告诉我,你关心宝宝,又去看她了吗?”
萧雅禾愣了一下。
她觉得儿子的话有些奇怪,隐约的,透散着讥讽的味道。
只是她现在满心装的都是司暮雪的事,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咬了咬牙,话锋一转,“事关司暮雪。”
“儿子,你真的不想过去?”
“司暮雪?”厉墨辰眯了眯眸子,“她又怎么了?”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儿子,别耽误时间了,去医院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给厉墨辰继续反问的机会,萧雅禾说完之后,故意挂了电话。
厉墨辰皱了皱眉头,
收起手机,终是起了身,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
医院。
司暮雪睡得正香。
突然啪的一声,病房里的灯被人拍开。
刹那间,亮如白昼。
突然被打扰了,司暮雪眸子挑开了一道小缝,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
朦胧中,她看见了萧雅禾,厉墨辰,以及萧雅禾后面的几名女佣。
司暮雪心中睡意退了大半。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司暮雪丝毫不意外,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
萧雅禾沉着脸瞪着司暮雪,心中的怒火止不住地往上涌,恨不得马上就将司暮雪给碎尸万段。
但碍于厉墨辰在旁边,她还是忍住了。
“司暮雪,起来!”萧雅禾威严十足地开了口。
“唔……”
司暮雪轻喃了一声,不仅没搭理她,还翻了一个身,留给了萧雅禾一个无视的背影。
萧雅禾见状简直快要火冒三丈了。
她紧绷着身子,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转头,阴冷地朝自己身后的女佣示意了一眼。
女佣会意,快步走到病床前,大力去抓司暮雪,“大少奶奶,夫人请你起来说话。”
她动作粗暴,硬生生地直接将司暮雪给薅得坐了起来。
厉墨辰皱了皱眉头,他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刚想训斥女佣。
可一想到之前司暮雪居然赶他走,他又止住了话音,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
司暮雪不知好歹,该是给她点颜色看看的了。
“嘶!”司暮雪疼地倒吸了口冷气,愤怒地瞪向了女佣,“你干什么?为什么对我动粗。”
乍然对上司暮雪眼中不经意间流流转出来的精芒,女佣被震慑到了,吓了一跳,脸上的不怀好意僵住了。
过了几秒钟,这才回过神来。
想着自己有萧雅禾撑腰,怕她做什么?
女佣挺了挺自己的腰杆儿,又有底气了,大声道:“大少奶奶,夫人请你起来说话。”
司暮雪冷笑,“你家就这么请人是吗?”
“我……”女佣被噎了一下。
“够了!”萧雅禾上前一步,沉声打断了司暮雪的话。
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可能给司暮雪借题发挥的机会。
“司暮雪,我问你,你将什么埋在停尸房外面的地下了?”
“停尸房?”司暮雪愣了一下,接着眼神闪了闪,错开了萧雅禾阴沉灼灼的目光,敷衍道,“没有啊,什么也没有。”
“好端端的,我去停尸房外面埋什么东西。”
“哼!”萧雅禾冷哼了一声。
她明显心虚了。
微微扬起下巴,萧雅禾步步紧逼,“司暮雪,你为什么这么恶毒?做了一个红色的人形布偶,贴身我生辰八字,然后埋在停尸房外面的地下。”
“行诅咒之事,心思阴毒,大逆不道。”
“司暮雪,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厉墨辰闻言,忍不住讶然了一下。
深邃的眸光落在司暮雪精致的小脸上,眯着眸子,带着审视的光。
这是真的吗?
司暮雪真的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司暮雪抬头轻轻捋了一把耳畔前的碎发,垂了目光,声音很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儿子,你看到了吧?”萧雅禾转身抓住了厉墨辰的胳膊,表情痛心疾首,“她在心虚。”
“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是你的妈妈,你的婆婆。”
“她如此歹毒心肠,你说该怎么处置吧?”
厉墨辰看都不看萧雅禾一眼,深邃的视线只是一瞬不瞬地锁定在司暮雪的小脸上,低沉着嗓音质问,“司暮雪,你做了没有?”
“没有。”司暮雪轻轻摇了摇头。
“还敢狡辩!”萧雅禾一声怒斥,她突然冲上前扬起胳膊要打她,“狼心狗肺的东西!”
司暮雪眸光一凛。
只是下一个瞬息,就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闭上双眼呆着不动,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就萧雅禾的手马上要甩到司暮雪脸上的时候,厉墨辰上前一步,大手一抓,直接拦住了她的手腕。
萧雅禾脸色一僵。
她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厉墨辰。
心头,止不住阵阵发堵。
司暮雪这么对她,他仍要铁了心维护她?
厉墨辰面无表情扫了司暮雪一眼,不温不火地开了口,“先去停尸房外面看看,要是真挖出东西来了,再处置她。”
“好!”
萧雅禾收回了手,暂且压下心中的不满与怒火。
也好!
等挖出红色人形布偶,证据确凿,自己儿子就是再有心想要维护她也不行了。
“儿子,我们现在就去!”
萧雅禾一边拉着厉墨辰往外走,一边转头朝女佣示意了一眼。
两名女佣会意,快步走到了病床跟前,一左一右架住司暮雪的胳膊,胁迫着将她拖下了床。
司暮雪很安静,不吵也不闹,高度配合。
只是唇角轻不可察地抿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停尸房外。
萧雅禾不动声色地扫了江姨一眼。
在她的暗示下,她抬手指了指墙根儿的某一处吩咐道:“挖,给我使劲儿挖。”
“是!”佣人们蜂拥而上。
厉墨辰负手而立,表情深邃难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转头,他淡淡地扫了司暮雪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司暮雪平静地注视着干得热火朝天的佣人们,碎发遮掩下,水润的眸子里依稀流转着锐利的光。
很快,木盒就被挖了出来。
佣人将它拿到了萧雅禾的跟前,她也不嫌脏,直接一把接过。
“司暮雪,这回,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萧雅禾趾高气扬地斜睨着司暮雪,唇角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得意弧度,几乎是话落的同一时间,“啪”的一声打开了盖子。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盒子里。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静,静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