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深吸了一口气，司暮雪调整好了情绪，缓缓转过身来，勉强地勾了勾唇角，“没什么，只是发现一件小时候的东西。”
顺着她的话音，厉墨辰下意识扫了一眼。
他并没有在意。
“司暮雪，中午了，我们该吃饭了。”
司暮雪：“呃……”
他这一提及，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
可是……
司暮雪四下打量了几眼，勾唇，苦涩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已经荒废了多年的房子，哪有食物？
做饭的锅碗瓢盆倒是有。
“厉墨辰！”司暮雪想要拒绝的话，却在对上厉墨辰那充满期待的眸子时，又吞咽了回去，接着她话锋一转，“吃饭可以。”
“不过，我们得先去买菜才行。”
“去哪里买菜？”
“集市。”
厉墨辰愣了一下。
他还从来没有像正常人那样逛过集市，跟司暮雪一起，听上去好像蛮有意思的。
“我们走！”
拉起司暮雪的小手，二人往外走。
司暮雪顺势将小背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
集市。
集市不算大，却很热闹。
卖什么的都有。
有的是小商贩从外面进的，有的是村民自己种的，自己养的。
司暮雪拉着厉墨辰来到了卖在肉的摊位前，想要先买一些猪肉，“老板，请问猪肉怎么卖，多钱一斤。”
老板刚想回答，谁知，“嘭”的一声，一大块用塑料带装着的猪肉抢先砸了过来，重重地砸在了案子上。
司暮雪愣住了。
老板也愣住了。
接着，一个体型微胖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女人便指着老板的鼻子，大声嚷嚷了起来，“你这个奸商，我买了二斤肉，你给我称了多少？”
“一斤七两！”
“缺斤少两的欺骗人，今天， 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女人这一大声嚷嚷，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凑了过来，围在摊位前指指点点看起了热闹。
老板脸色涨得通红，眼看着生意被扰，他气急败坏了，恶狠狠地一瞪眼，“徐玉，你没事找事是吧？”
“肉你都拿走了，再回来找我说缺斤少两。真可笑，我还说缺的那个被你偷偷藏起来了，却反过来想要讹我。”
“呸！你真不要脸。”
“你……你……”
叫徐玉的女人被老板的无耻给气得够呛，她转身望向大家想要的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大家都来看看，这人有多不要脸，骗了人还能理直气壮的。”
“这样的人品，肉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家记住了都别买他家的肉。”
徐玉这一撺掇， 旁边不少人都纷纷点头。
老板见状顿时就急了。
敢破坏他的生意，断他财路，这还得了？
“徐玉，你找死是吧？给我滚！”
老板绕过了案子，来到了徐玉的跟前，突然抬起了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啊！！！”
徐玉没想到对方会说动手就动手，一点的防备都没有，当即重心失控，直接朝一旁摔了过去。
“小心！”
司暮雪就站在她的旁边，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
徐玉惊魂未定，吓得脸都白了。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了司暮雪，吞吞吐吐，“谢……谢谢……谢谢你……”
“不客气！”
司暮雪扶着她站稳了身子。
“呸！什么东西！”
老板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去，“咣当”一声，将门关上了。
徐玉瞪着他的背影，气得牙根儿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
看来，肉是肯定买不成了。
司暮雪松开了徐玉，对厉墨辰道：“我们走吧！”
“好！”
二人缓缓转身。
可没走两步呢，那件小背心从司暮雪的身上掉了下来。
“等等，姑娘，你掉东西了。”徐玉见状，喊了司暮雪一声的同时，赶忙的上前去捡。
捡起小背心的刹那儿，徐玉整个人如遭雷击，倏地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
她认出来了，当初，萧雅禾让她抛弃她女儿的时候，小姑娘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背心。
因为这件背心是纯手工制作，是她亲手缝制的。
她，记忆深刻。
这一刻，徐玉身体里的血液都好似要凝固住了一般。
“谢谢！”
司暮雪去而复返。
她伸手去拿小背心，谁知，小背心却被徐玉死死地攥在手里，纹丝不动。
“你怎么了？”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司暮雪不解的问。
“哦……没……没什么……”
徐玉回过神来，努力控制着异样，她抬起头来，眸光闪烁地盯着司暮雪，声音略微颤动，“小姑娘，这小背心……是你的吗？”
“是。”
“什么？是你的，真是你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徐玉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就是萧雅禾的女儿！！！
徐玉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
当初，虽然她是奉命行事，不得不为。
可事后越想越内疚，良心受到了谴责。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
她会被什么样的人捡去，吃得饱，穿得暖吗？
甚至，是死是活？
这些问题，像极了枷锁，死死地绑住了她的心，每每想起，都会寝食难安。
“怎么？有问题吗？”司暮雪的眉角往上挑了挑。
这个大婶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没……没什么……”徐玉赶忙低下头，敛去眼中的激动。
她紧张地捏了捏手心里的汗渍，慌乱地找了一个借口想要敷衍过去，“我只是惊奇这小背心一看就是过去的东西，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
“而且，我很喜欢上面绣着的图案，也想给我小孙女绣一个。”
徐玉根本就没有小孙女，就只有一个老伴而已。
她老伴有糖尿病，后遗症很严重，下肢浮肿变形，就只能坐轮椅。
饶是这样，相依为命，二人的感情也特别好。
“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是这里的吗？”徐玉抬起头，想进一步套出司暮雪的个人信息。
司暮雪没有多想，她刚想回答，却被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给打断了，“徐玉，你走的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接着，一道人影出冲了过来。
当对方的目光和司暮雪的视线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同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