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内安静无声,在场之人,无一不是默然的看着这一切。
这还是...他们认知的控制系能者?
惶恐,胆颤在他们心头不断夸大,像是一只贪婪的凶兽不断吞噬他们对眼前少女的感官。
少女眉目清雅温和,绝丽却又不失那份贵气,背靠央国主墓历代木牌,庄重威严。
就好像...她就是其中一位...
这个念头陡然浮起,惊得在场十几人都是心头一跳。
他们怎么能...
怎么能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产生这样的可怕念头!!!
可是再抬目看去,他们还是莫名地感觉主墓里的氛围,与眼前少女奇妙的和谐融洽。
这种想法在所有人的心头蔓延,瞬间毛骨悚然。
如果先前央瑾控制住了他们所有人,还能说是趁他们不备时偷袭,那刚刚...
六名活蹦乱跳的f国能者,就跟雕塑的一样定格在他们原本的姿势,如同...跳梁小丑。
众人心惊肉跳,他们清楚只要眼前少女想,没有人能逃过她的控制,而他们都只会是她手下的羔羊罢了。
央瑾解决完那六个看着不顺眼的那能者后,就抬步走向地宫众人。
她突然走近,这边几人都是身躯一缩,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央瑾:......
被他们的夸张反应愣住,少女脚步顿了下,疑惑的歪头。
她长得很吓人??
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了怎样不可磨灭的印象。
央瑾温和地看向他们,刚要开口说话,就见一个能者左脚绊右脚,来了个后仰摔。
这人就是与央瑾同为控制系的能者,马冻。
他对央瑾的能力的惊骇更远超于别人。
因为此时突然近距离直面少女,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内心的震撼和懵逼。
在言焕国控制系,马冻的能力已经算不错,可以控制的东西种类不显,只要是死物就行。他也曾自傲的想,全国应该也找不出几个向他一样控制高手。
然,眼前少女却打破了他对控制系能者的认知...
那种能力更像是一种虚无的力量。
已经...已经不单单是控制那么简单,马冻清晰的感受到少女可以控制它,达到更多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眼见这人因为她的走近,吓得后仰,央瑾扬手无形地水雾挥出从后拖住马冻的腰部。
“我有事情想要请问二位。”
少女的声音很柔顺,听着舒适。
一点都没有刚刚处置f国能者的威严庄重感。
当听得地宫众人还是心间颤动。
没办法...心里阴影太深。
任旭昆,那个大喊关门的力量型能者。
面对少女亲和友善的态度,他有些手足无措。
“您讲。”
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看着不比他女儿大多少,但对方的能力却是比他强太多。
潜意识的,他用上了敬语,“您”。
央瑾似乎也没注意到这点,她问:“我想请问二位,本该安葬在主墓的几尊棺木去哪了?”
在央国历史上共经历七位国君,算上历任君后和她那英年早逝的皇兄,这间宽大的主墓里应该拜访了十五尊棺木。
央国被攻破后,也不知道那提出围攻的商国国君出于什么心理,居然将当时的国君国后和太子都安葬进了央国皇陵...
央瑾和衡曦曾经猜测,可能是为了诱她回去。
毕竟帝姬一日不死,他那天下打得也不安心。
想到往事,央瑾的眼眸有些黯淡,而自己也的确是不肖子孙,父母兄长去世,自己居然十多年都不曾去祭拜过。
自嘲一笑,哪怕是情势所逼也罪不可赦。
自入了这皇陵,央瑾的气息就很低迷,现在更是多了几分压抑。
听见少女的问话,任旭昆和马冻立马偷偷向对方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是说实话,还是咋滴?
舒柏早已经走到央瑾身后,将二人的小表情收入眼底,轻咳一声:“这位也是我四十八军中人,因为职位特殊,不方便对外说起,不过你们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们不会向外透露,你们直说就好。”
我家长官的人,可不就是我国军方的人吗...
舒柏心里腹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撒起谎也是不带眨眼,顺溜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央瑾眼眸眨动,她明白舒柏编这个谎言的理由,默认了舒柏这个说法。
舒柏都这么说,再加上央瑾刚刚的确救了他们,任旭昆想了想,拍手:“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机密,不过还请二位稍等下,我们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带二人过去。”
说完,一拍身边马冻的肩膀:“冻子,你把门打开!”
马冻开得门自然是主墓的大门,等所有保安抬着六个不能动弹的f国能者离开。
任旭昆才转身对央瑾珍重道:“这事的确不是秘密,但不好对外开放,还请两位同志不要宣扬出去。”
央瑾舒柏二人面上平静点头,心里却是疑惑更甚,特别是央瑾,皇陵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些后辈忌讳成这样?
央瑾幼年是来过央国皇陵的。
在她祖父走后,她随着父皇母后和一众大臣走进皇陵。那时候的皇陵其实比现在光线昏暗很多,只有成排蜡烛点染开路。
烛火昏黄,摇曳不定,使得整个人的心情都如同那烛火的颜色一样肃穆安静,沉闷庄重地走完整个皇陵。
而现在灯火明亮,四处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随处抬头可见监控器...
央瑾也说不清自己感觉,新时代事物的引进导致皇陵那庄严肃穆感散去了不少。
理应她当不喜才对。
可当她看见外面秩序井然的保安大队,和四处忙碌检查文物的古董修复师,央瑾又觉得若先祖有灵,不曾转世投胎,那他们或许更喜欢这样的皇陵。
央家历代亲民,说白了...就是喜欢跟百姓一块热热闹闹。
现在这么多人,在他们面前井然有序生活工作,他们应该会感到高兴欣慰...
在任旭昆,马冻两人的引路下,央瑾舒柏去往一个显然是后来言焕国才打造出的一个密室。
进门前,央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看见那样一幕。
一个,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十五个透明长筒,竖立在这个秘密空间里,空间整体成长方形,中间摆着一排玻璃矮柜,柜子上又放着各式各样的试管,俨然一幅生物研究室的模样。
脚步像是被注了铁水一般黏在地面上,央瑾看着眼前画面,平静内敛的神情彻底打破。
周身气息浮动,央瑾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用怎样的心情压制下内心的躁动。
十五个透明长筒中各自浮着一具枯骨,枯骨色泽漆黑,像是一片木板无助地躺在长筒中。
言焕国将这些枯骨保存的得很好,枯骨身上的衣服首饰是一件不少,从各别熟悉的锦衣刺绣中,央瑾可以明确地确认三人。
她父皇,皇兄和母后...
舒柏也是被这一幕给惊到,察觉到身前少女的身姿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当即伸手扶住对方。
像是小学生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舒柏托着央瑾的一只小臂,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向里面走。
也不用央瑾开口,他先一步皱眉向任旭昆二人发出疑问。
“这是怎么回事!?”
先祖身躯不让他们好好躺在棺木里安宁,居然让在这好像是生物研究室的地方!
马冻早料到对方会有这一问,立马答道:“我国还没建立前,在国际大战中c国刨了央国皇陵,拿走了不少珍奇古董。”
“这也本没什么,那段时间我国流逝的文物不少,不止那些。但是...后来我们顺着c国当年挖出的地道进了央国皇陵,才发现...”
马冻的声音有些虚,像是难以启齿。
“说。”
央瑾看他,眼神冰凉如入冬的寒风。
看得马冻一哆嗦,赶忙道:“才发现c国那群杂碎不仅偷盗了央国先祖的陪葬品,连他们棺木里的金银首饰也不放过!”
c国盗皇陵,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国际大战,言焕国也还没成立。马冻自己都没出生,对当时的情景都是通过前辈口述而知。
可他单听着那言语上的描述都气愤不已,更何况当时实际的情况。
据管理央国皇陵的前辈所说,那时候他们从通道进去后就看见满目的狼藉,就是墓穴的墙上都被挖出好几个窟窿。
到了主墓,情况更是糟糕混乱,巨大的冰玉长柜被割下了一大片,连盛放烛火的长灯被偷走了几个。
而那些摆在正中间的棺木居然全被别人撬开,看得当时领队进来的能者差点气晕过去。
十五具枯骨形态各异的躺在棺木中,他们的身上的衣服有金丝被抽走的,有珠钗被拔取的...简直不能直视,看一眼都感觉怒火攻心,恨不得当场举枪杀向c国。
央瑾沉默地站在密室里听完马冻讲诉。
她身体虚浮,浑身已经被气得使不上力气,还能这样站着都是靠舒柏扶着她的那只手。
屏息,浓烈欲将人斩灭的怒火在眼眸中升腾:“竖子张狂无德!竟敢损害先人遗体,本宫必要将其挫骨扬灰!!!”
阴冷杀意满满的语气,听得在场三个大老爷们都是头皮一麻,脖子凉嗖嗖。
不敢去看央瑾的面色,只得低着头任由额间冷汗滴下。
心中难以抑制的恐慌倒是让他们忽略“本宫”二字...或者,他们注意到了,但是不敢多说什么。
央瑾视线缓慢沉重的看向那十五个透明长筒,颤声:“那后面这些珠钗是怎么回事?”
她数了一下,发现只有各别几位先祖的陪葬珠宝少了,大部分的都还在。包括她母后身边摆放的珠钗头饰数量,符合央国皇室入葬礼。
马冻趁机抹了把额间冷汗,低眉顺气道:“后来我国通过多种途径替几位先人找回了不少。”
央瑾回眸,看向身边被她吓得跟鹌鹑蛋一样的两个中年男人,真心感激道:“你们有心了。”
要不是他们,她不知道在自己沉睡这几年,她先祖亲人的尸骨会变成哪样,或者跟她一开始想象的一样。
可能都不在了...
千载历史,先人无数,又有几人能像她央国先祖还如此完好的保留尸骨。
也许是身边还有外人的原因,央瑾的面色逐渐平稳,她依靠着舒柏搀扶她的力量,继续向里走。
走得很缓慢,像是晚霞的展开和落幕。
【作者题外话】:感觉这两天码字状态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