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了!你是没有瞧见呀,我休沐的时候,就特地去看了那妃子笑的铺子,简直是人山人海,很多人排队都排得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都是人!还有那些个高门贵府的千金小姐和夫人们,也是为了买一瓶那什么香膏,争得头破血流哩!”雀儿一脸的与有荣焉地说。
“这么紧俏么?那你一直在作坊里面,可有见过那些香膏怎么做的?味道真的就那么香气扑鼻?”翠儿一脸的好奇问。
毕竟她一直待在村子里,顶多去一趟县里,至于府城对于她来说都太遥远了。
何况那还是别的洲的府城。
又有锦阳公主坐镇的府城,就更加凭添了一股子繁荣。
感觉那里的地面估计都是遍地镶金。
“我跟你说呀,你可不要传出去,其实呀,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也就是制成了才会那么香!”雀儿凑过去,小声地说:“我就记得,在外面清洗花花草草的时候,有一间屋子里是制作那些香膏还有胭脂水粉最重要的工序,里面是不允许我们随便踏入。但是有一天紧闭的门打开了一下,也就是一下,我就闻到了腥味!”
“你记错了吧?胭脂水粉的作坊,到处都是香气扑鼻,怎么会有腥味?你还以为自己在鱼贩摊位上工不成?”翠儿笑着推搡了她一把,继续说:“这点心可都是百年老字号呀,你还真的是赚了银子,这么舍得给我们送这么多点心!”
“嗨,有两盒是我自己给你买的,还有三盒是作坊掌柜的发给我们的。说是作坊最近太辛苦了,公主特地吩咐了下来,给我们每个人多发了五百文不说,还每个人送了十盒点心,一些上好的茶叶呢。不过,那些管事们肯定收到的东西更好了!”
雀儿一脸的艳羡之色,她觉得自己努力一把,将来也能做个管事嬷嬷,那就美好了。
而李思仪和鸾画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露出了一抹浅笑。
腥味?
这么说起来,妃子笑的作坊应该是也有点猫腻。
就像是翠儿那句玩笑话,又不是在鱼贩摊位,怎么能闻到腥味?
不对。
除了鱼儿有腥味,还有别的东西会散发出腥味。
比如——鲜血。
不过,能够盖过那些香味,让那位雀儿闻到,应该是腥味特别的浓厚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那么浓厚的腥味呢?
总不能,这个时间,李素君的人就懂得从鱼身上提取什么东西作为胭脂水粉的材料了吧?
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一点也让李思仪注意了一下。
总之,关于李素君的任何事情,包括她开办的作坊或者铺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够让李思仪引起足够的重视。
谁让她和蛊族就那么多的巧合呢?
若说蛊族只是碰巧了和李素君共同行动,李思仪一点也不会相信。
在村长家里吃了个早膳,李思仪一行人就启程赶赴了南岩府。
南岩府属于宝泽州的府城,虽然比不上江南府的富庶,却也是出了名的富裕之地。
毕竟,这一带都属于亚热带的地域,很多的热带水果可都是特产。
还都成了宫中御供之品。
李素君小日子过得不错,难怪到了密昌府就不想出远门了。
因为密昌府的好吃的好玩的更多。
她这算是一朝遇上了自己可以自由做主的地方,就想要贪图荣华富贵了。
加之她效仿李思仪的红粉丽人铺子乃至美容馆,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这无异于给了她足够的自信心,以为自己足不出户,就可以继续狂赚银子。
如此一来,她就更加的懒惰了。
这一次,他们指是中午的时候停下来吃点干粮,就继续赶路了。
一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总算来到了南岩府的城门外。
南岩府城门看着就充满了庄严的气息,守城门的看着就是驻扎的府兵,看起来,对于出城进城的人看管比较严格。
鸾魅他们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路引,那守城门的人仔细地检查了才给他们放行。
并且放行的时候还嘱咐他们说:“你们是外来的行商?记住了,我们南岩府不可闹事,天黑了也不要随意乱走,有宵禁的时间。若是触犯了,每个人要关押三天,还要罚银子十两!”
鸾魅他们面面相觑,拱了拱手说:“多谢差大哥提点,小小诚意,还望不要嫌弃。”
那人接过了鼓鼓的荷包,掂量了一下,眼睛一亮,笑容也就和蔼可亲多了,继续说:“还有啊,城西的那家妃子笑作坊是锦阳公主的产业,若是没什么事,不要驻足观看。”
“为何?我们这一路上可是听了不少妃子笑的事情,公主的妃子笑可谓是遍地开花呀。听闻最新研制出的一款香膏,香味浓郁,且让人嗅了沉醉其中不可自拔。那香膏一盒的价格已经炒到了百两银子呢!我还想要去作坊观摩一番,若是能够多买一些存货,说不准还能够带回去大赚一笔呢……”
“这个不是我打击你呀,实在是妃子笑自己的铺子里,那香膏都供不应求了。听说作坊里面白天黑夜的进行上工,可一个月也就那么一点货。小兄弟,你还是多花点银子雇几个人,帮你排队去买吧!”
鸾魅露出一个惋惜和打击到的表情,一行人就直接进了城。
“主子,我们是住客栈还是租一处院子?”鸾画掀开了轿帘,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问。
“租院子,南岩府一切我们都不熟悉,只能慢慢地打探消息。且南岩府距离密昌府只有半天的车程,若是本宫这个时候亮出身份,必定会惊动了李素君。那样的话,可就打草惊蛇了。”李思仪抿唇道。
“主子,那属下这就去牙行。”鸾魅在外面应了一声,就带着沈之诺还有姜离,三个人一同去寻了一处院子。
姜离驱使蛊虫把周围都给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李思仪已经随意地在一处茶楼喝了两杯茶,肚子里都被喝得饱饱的,涨得慌。
等去了那处两进两出的院子,李思仪都不得不赞一句雅致。
“主子,这里原本是一名才貌双全的贵女千金的产业。从前她还未出阁,就接手了院子,将其当做诗社、茶轩还有琴行等雅致的地方,不少贵女和贵公子们都纷纷缴了百两银子,就为了可以来此处单独的练习各自擅长感兴趣的技艺。还有专程的琴技高超或者品茶高人指点他们一二。”
难怪这里到处都充满了雅致两个字。
说实话,李思仪看着这样的地方,着实喜欢。
“这为何那位姑娘会租出来呢?”李思仪很好奇地问。
并且,看样子,应该有年岁没有开门做生意了。
沈之诺说:“主子,是因为那位姑娘出嫁了之后,就把这一处院子给了娘家的幺妹。可惜那个幺妹是个酷爱舞刀弄枪的,不喜欢此处,直接转手卖了出去。”
“原先在这一处院子里的琴师等人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直接包袱卷卷,投奔那位远嫁了的姑娘去了。而这里没了原先之人,自然就是每况愈下了,逐渐地就没了贵公子和贵女们光顾。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只能当做普通的院子租赁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的挺可惜了。
李思仪抿唇道:“不如去问一问牙行,这院子是否兜售?若是对外出售,那就买下来吧!”
虽然不能常住,但是有句话不是说了嘛,每个城池都买下一套房子,这样的话,将来退休养老了的时候,可以随意地去任何一座城池,哪里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想一想就挺美好的。
“好,属下这就去办此事。”鸾魅应了一声,就带着沈之诺一同出去了。
李思仪总觉得吧,这两个人似乎距离太近了点?
并且,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呢?
虽然鸾五和鸾六也会勾肩搭背,但是看着仿佛和鸾魅、沈之诺之间的气场氛围不太一样呀。
算了,她可能太敏感了吧。
“公主,您也注意到了吧?”谁知道鸾画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拉着她说:“奴婢也感觉吧,好像鸾魅头领和沈之诺之间吧,有点儿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总之,就觉得他们俩凑在一起,总觉得空气都甜美了不少。”
“啊,对了,就是湘贤妃曾经说过的磕cp的感觉。对,就是这么个错觉。”鸾画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李思仪秒懂了。
是了,磕cp呀,总算是找到形容词了。
只是,到底什么时候,那两个凑成了一对来着?
李思仪百思不得其解。
她倒是没有多么接受无能,反而感觉挺新奇。
“咳咳咳,那个,若是他们俩确定了,你记得告诉他们,我也会为他们操办婚事。至于嫁妆还有聘礼,本宫也会为他们准备一份。”犹豫了一下,李思仪对鸾画说。
作为他们的主子,这些事情李思仪一开始就说过了,都要给他们操办婚事。
女子她会准备嫁妆,若是男子的话,她就帮着准备聘礼。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鸾影卫们内部可以凑成一对。
还别说,两人看着挺般配么。
星际的时候,李思仪就见多了这样的事情。
她所在的是联邦,而隔壁的帝国皇室,他们那儿的新新人类就压根不分男女。
因为是靠着什么ABO来划分男女。
总之,就见多了,李思仪也见怪不怪了。
甚至因为星际超高科技时空,生孩子都可以自由选择是男子或者女子来生。
不能想。
还是这儿好,帝国皇室里面吧,都靠着信息素控制行为,其实想起来也挺可悲。
“打听一下,妃子笑作坊最近是否还在招人。”李思仪坐下来,开始涂涂画画。
活字地图已经更新了,不过比鸾画手中的地形图详细很多。
她画出来了,甚至连亭子、人工湖或者驿站等都标记出来,准备拿给鸾影卫们研究透彻了,再进行追查。
“主子,打探清楚了,妃子笑作坊其实一直招人。但是属下打听到,他们招人还分不同的活计,竟然也会招年轻漂亮的未出阁姑娘,开出来的工钱一个月给到了五两银子!”
“这么多?”李思仪讶异了,李素君这么个守财奴,会这么舍得?
“是,不过还需要签署卖身契,说是死契,因为涉及到配方。另外,会一次性给予五十两银子的报酬,签署的契书期限也是十年。在此期间,不耽搁姑娘们嫁人生子。只是需要保守配方,若是一旦传出去配方泄露,需要按照十倍的价格赔偿。”
李素君弄这么一出,难道香膏的方子还真的很容易泄露不成?
“嗯,鸾五和鸾六不是有男扮女装的经验?这样吧,你们俩就易容成漂亮未出阁女孩子,一会儿我帮你们点个守宫砂,就更完美无瑕了。”
“噗——”
鸾画直接喷笑出声。
其余的鸾影卫也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鸾五和鸾六露出一脸的生无可恋的表情,被几个人推搡着过去,很快就把他们俩打扮成了两个大美妞。
李思仪也取出来了一只小盒子,给他们俩点了守宫砂。
就连他们自己看了也感觉那就是真实的守宫砂!
而后,两个人挥了挥衣袖,拿了新的身份路引,从后门离开,就跑去妃子笑作坊了。
“接下来,我们就等他们俩的好消息吧!”李思仪笑了笑说。
鸾魅很快回来了,带回了房本还有契书,动作挺快,就把这么一处院子给买了下来。
而李素君听闻都那样了,李思仪竟然还能活着走出了纹水县,气得把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废物!”李素君真的很生气,又很害怕。
她担心李思仪已经把妃子笑美容馆的事情,还有纹水县的事情都告诉李钦。
李钦对于李思仪的偏疼,她记忆犹新。
“不行,不能让她活着。既然他们没有用,那就去告诉驸马的人,让他给本宫安排两个能人异士!”用正常的刺杀坑害都不能要了李思仪的命,那她就不走寻常路。
“公主,可是,失去了凤安公主的踪迹!自打从纹水县离开之后,我们的人就追踪不到凤安公主的踪迹了。属下以为,凤安公主可能已经启程返回了川洲。”一名死士捂住了受伤的手臂说。
“是吗?也对,险些把小命交代了,本宫还就不相信,那李思仪还敢来赴本宫的约。可是,本宫就是不甘心呀,多好的机会呀,为什么就没有人把她给杀了呢!”李素君心累。
她难道这一世还要被李思仪踩在脚底下么?
“公主,还有一件事情,妃子笑作坊最近招了不少的未出阁漂亮姑娘。闫师傅让属下告诉您一声,他过一阵子就准备重新开炉,届时少不了要一下子失踪十几个姑娘,让您多派一些管事嬷嬷,安抚住其余的姑娘。毕竟,若是让她们察觉到不对劲,影响了心情,也是很容易让香膏味道串味了的可能。”
“知道了,本宫会让宗嬷嬷挑几个麻利、机灵的嬷嬷过去。”李素君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说。
其实一开始她也不清楚,那些香膏竟然是这么个方子。
甚至于她自己还用了整整一盒呢!
结果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她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自己都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那闫师傅只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手头的活计,还很有余力地说:“公主怕什么?草民可不会对您做什么,这香膏的方子用的是未出阁女子的体香入味,可不需要您这样的少妇。”
李素君气血翻涌。
他什么意思?
嘲讽她嫁为人妇,就没什么用了?
不过李素君还挺害怕,毕竟眼前的一幕太瘆人了,她回去了还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到那些受害的女子寻她算账,说她袖手旁观,还说她心思歹毒,迟早有一天,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可一直是李素君心底的一个心结。
这才是她不愿意离开密昌府的最大的原因。
哪怕她发现萧平安在利用她的封邑之地,做什么事情,可是她不敢离开密昌府。
总觉得自己若是离开了密昌府,就会遭遇不测一样。
而萧平安就更加放肆了。
宗嬷嬷听说李素君让她挑几个手脚麻利,能说会道的婆子,她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好几个人选。
最后写了名单递上去,当天,李素君就让那些人坐上了马车,直接去了南岩府的妃子笑作坊。
至于密昌府的妃子笑作坊,也留了几个嬷嬷。
如今作为妃子笑唯二的作坊,是李素君赚银子的依仗。
若是作坊里面的货跟不上,她的铺子就会跟着没货售卖。
所以为了能够跟得上销量,李素君可是咬牙切齿地提高了作坊那些女工的工钱。
好在她的付出回报十倍以上。
至少紧俏的香膏,还是可以保证每天限量二十盒。
每一盒的价格已经提高了又提高。
为了能够让人心甘情愿购买,李素君还从李思仪的铺子那学来了套路。
比如包装上面花费心思,同时还会让妃子笑作坊那边的人推出一些试用品,从包装盒子到瓶瓶罐罐,都是专门寻人特别打制的,还雕刻了花纹。
给人看了就特别想要拥有的冲动。
“本宫要给胤京写折子,防止李思仪告状。”李素君心底一寒,想到突然失去了李思仪的踪迹,唯恐她会先告状,自己失去了先机。
铺开纸来,李素君三分真七分假,模棱两可开始阐述一些事情。
末了还滴了几滴水在纸上,让人看了就会产生错觉,写信之人应该写的途中流泪了。
父皇不就喜欢爱哭的么?
当初梅妃多么受宠,还不是喜欢无病呻吟,花开叶落都能哭得梨花带雨。
过了几日,李思仪已经研制出了新的点心方子,正拿了食材,准备直接蒸煮呢,鸾五和鸾六就陆续回来了。
两个人面容都有点儿愤怒。
“怎么了?”鸾画迎上去,纳闷地问。
“主子,事情差不多查清楚了。那作坊里面有一位师傅人称闫师傅,听闻他还有一个同门师弟人称唐师傅。两个人是掌握着香膏完整配方的人,那单独的一处房间里面,也都是属于他们兄弟俩的地盘。闫师傅在南岩府,而唐师傅就在密昌府。”
“您自己先看看这个方子吧!”说到这里,鸾五说不下去了,从怀里取出一张锦帕。
李思仪拿了一看,竟然是绣在了帕子上面。
前面的东西还比较正常,但是最后面的三项,李思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配方?!竟然用什么少女的体香,嗬,简直是猪狗不如!”李思仪浑身一阵的恶寒。
也亏得是鸾五和鸾六过去,不然的话,这配方估计还拿不出来。
太让人作呕了。
“主子,属下还追查到,很多失踪了的少女,都被带到了妃子笑作坊。她们有些是自愿想要去作坊上工,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踪十多名姑娘。一开始她们还挺害怕,后来有人特地安抚她们,此事造成的影响就逐渐地被遗忘了。属下怀疑,那些姑娘们可能也被喂食了纹水县那种药,就没有那么量大,所以她们的记忆力有点儿错乱模糊不清……”
李思仪已经气得想要直接杀过去。
不能忍。
“准备一下,今夜,本宫要把这里的妃子笑作坊一锅端了!届时记得搜集好罪证,若是今夜一切正常的话,明日本宫就直接启程赶去密昌府,亲自问李素君她究竟意欲何为!”李思仪气得浑身发颤。
若是李素君真的也清楚知道这些配方,那么她默认了这个配方,无异于藐视了那些年轻姑娘们的性命。
“你们说,她若是死不悔改,本宫直接拧断她的喉咙如何?”李思仪握紧了拳头,指甲潜入了掌心的肉中,她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