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县主原本一觉醒来,看到自己算计的玉小柏不在枕边,变成了胤京城最让人瞧不起的外室子王玥,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结果她侥幸地掀开了被子,却发现自己早就和他成就了好事,浑身传来的都是一股子疼痛,让她恨不能直接死掉算了!
偏偏那个白斩鸡还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竟然迷迷糊糊向她滚过来,还抬手握住了她的小笼包!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碎玉县主拿出了自己平素的嚣张跋扈,还有心狠手辣,狠狠地抬起尖锐地指甲,对准眼前这张阴柔让人作呕的脸蛋狠狠地挠了上去!
当指甲刺破皮肉的触感传来,碎玉县主奇迹地感觉到怒火被平息了不少。
这个贱婢所出的外室子,竟敢亵渎了她这个二品的县主!
她一定要把他沉塘!
这是碎玉县主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而被她指甲挠醒了的王玥睁开眼睛看到她,竟然把她当作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嘴巴里还下意识地称呼她是悍妇!
这赤果果的嫌弃之色,还有厌恶,严重地打击到了碎玉县主的自尊心!
所以她抬手将枕头狠狠地扔了过去,发现自己这么豪迈的动作,让她.....,连忙又把被子往上面拽了拽,遮住了自己,怒目而视地说:“尚不得台面的外室子!你好大的狗胆!我要告诉我母亲,让她把你送进宫里做个死太监!”
什么?
太监!
不,他还要做王氏一族的家主,怎可能去做太监!
“混账!你给我闭嘴!你个贱人!”王玥恼羞成怒,一想到自己果真要成为太监了,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他捡起来自己的外袍披上了,走过去抬起手就要给碎玉县主一个耳光!
结果门在这个时候一脚被踹开来!
出现在屋子里的是碎玉县主的第一侍卫官,还有派人跟踪王玥的林侍卫!
看到屋子里的这一幕,两个人都大惊失色,迅速地背过身去。
那第一侍卫官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抖成了筛子说:“属下该死!还请县主恕罪!”
林侍卫也惊恐万分地反应过来,迅速地背过身来,犹豫着还是憋屈地跪下来同样说:“属下莽撞,打搅了县主和王公子的雅兴,还请公子和县主恕罪!”
此话一出,气得碎玉县主就准备破口大骂。
她的侍卫官已经应了下来,垂着头调转了个身,继续大声说:“是,是吾等瞎了眼,扰了县主和公子的雅兴,吾等这就退下!”
语毕,还特地抬头看了一眼愤怒的碎玉县主一眼,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
碎玉县主总算意识到了什么!
若是她自己的人先到了,必定可以就地把王玥给解决了,隐瞒此事。
可如今那林侍卫可是三皇子李青澜的人,此事必定是隐瞒不了了,她只能尽可能保留住自己的尊严。
如果把这种事情定义为郎情妾意,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无非是给两个人增加了点风花雪月的谈资罢了。
只是,她难道以后就要这个尚不得台面的外室子搅合在一起了吗?
不行,先把这一关给渡过了,再找机会脱身!
“转过去!”碎玉县主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迅速地拿起衣服穿了,看着王玥也手忙脚乱穿戴得体,忍不住腹诽,哼,除了那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看着就身材孱弱,一点也没有男子汉气概!
不过,他这样的男子倒是也有点好处。
就是以后好拿捏,随便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不敢声张,也没有什么底气和她叫嚣!
不行!
她从小就喜欢玉小柏,怎可能轻易就放弃了呢?
这么一想,碎玉县主就带着自己的侍卫官,二话不说直接启程回了胤京城。
王玥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闲心去寻找什么宝库宝藏,直接和林侍卫说了一声,就快马加鞭也赶了回去。
结果他还是比碎玉县主落后一步回了胤京城,而碎玉县主的母亲那位郡主得知了此事,气得把自己女儿狠狠地给打了一个耳光,就怒气冲冲地说:“出了这样的丑事,你竟然还有脸向我告状!”
“哎呀母亲!”碎玉县主疼得哭鼻子,不过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还是跪着抱住了自己郡主娘的大腿说:“您快给我想想办法吧!我可看不上那个外室所出的庶子!”
让她嫁给那个不中用的外室子,她死也不答应!
“你哭什么哭?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就喜欢追在玉家那个莽夫后头打转,整个胤京城都传遍了风言风语!在胤京城的贵夫人圈子里,你都没什么好的名声,哪家的好儿郎肯娶你?”
“如今又和王家那庶出闹出这样的丑事,你让为娘的能怎么办?他又是王家最有可能成为嫡子的那一个,王家是什么人家你不清楚吗?世家大族之首啊!王家代表的是世家大族的一股势力,你是想要为娘豁出去老脸,和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世家之首撕破脸皮不成?”
“我如履薄冰这么多年,小心讨好着皇室的那群人,不就是为了让你我能够过得舒心点吗?像是你爹那个不着家的,公然养外室纳小妾,让我堂堂郡主丢尽了颜面!”
“你是为娘唯一的期望了!想不到你竟好的没能学到,竟把你父亲那股子遇到事情的窝囊模样学了个十成十!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郡主也是委屈心酸,如今碰到了这样的境况,那就只能让女儿委屈嫁给那外室子了!
否则的话,一旦那王家的反应过来,必定会让她的女儿声名狼藉!
那外室子上窜下跳,和锦阳那个小贱人私底下交往甚密,想必早就有了一腿!
这样一来,他们势必处于被动的局面,届时真的是要沦为整个胤京城的笑柄了!
“你听娘的话,现在就收拾一下,跟着娘去一趟王家!你不喜欢那个外室子,娘未尝就瞧得上演那个下贱的臭小子?只是,咱们不能落后一步,凭白让那小子踩着你的声誉飞黄腾达!”
“可是娘,我还喜欢小柏哥哥呢!我怎么能嫁给别人啊!那我以后就算是找机会和离了,还是配不上小柏哥哥了呀!”碎玉县主哭成了泪人,她明明都算计好了,那屋子里是玉小柏,怎么就成了王玥那个下作的混账?
“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是二品的县主,还有封号,他不过是一介五品的武官!纵然德妃娘娘是他的堂姐,却也不是他亲生姐姐!再说了,他们玉家一大推烂摊子的丑事,哪家好姑娘会嫁过去遭罪?”
“只要渡过了这一关,待为娘仔细为你盘算着和离,把一切罪过都推在那外室子头上!届时,你依然是胤京城的贵女,为娘会帮你求离静庵的了悟师太收你为记名弟子,帮你抬高身价!”
“娘,您和了悟师太很熟吗?”碎玉县主总算是破涕为笑了!
整个胤京城哪家贵女不想要拜入了悟师太门下呢!
这么一想,她更噎了一下,哼了哼说:“娘,既然您都有主意了,为何不早说呢!还有,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让了悟师太收我为记名弟子?说不定,我早就嫁给小柏哥哥了!”
郡主直接气得一个仰倒,险些厥了过去。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蠢女儿,她拉着她说:“此事不可生长,现在跟我赶紧去王家!”
与此同时,王玥回了家里面,就直奔了自己姨娘的院子里。
他的姨娘刚请了布庄的掌柜的把最新款衣裳料子送来,还请了最好的成衣铺子给自己量了尺码,正商量着多做几身时下最流行的衣裳呢!
结果王玥直接冲进去,一脸的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地说:“娘,快救救儿子吧!”
两家铺子的掌柜的和小二立刻垂头,提出了告辞。
已经成了贵妾的外室女眉头挑了挑,一点也不着急地断了茶盏喝了一口说:“说吧,你是又把哪家闺女祸害了?我不是吩咐了帐房,每个月可以允许你支取一千两银子?怎么,还是不够你挥霍?”
“不是的娘!我……我把碎玉县主给那个了!”王玥这会儿才察觉到,屋子里还有自己娘的奴婢、婆子,好歹知道了难以启齿,只含糊不清地说。
“你怎么和碎玉县主搅和了?她那样的不知羞耻追在男子后面,不知道被胤京城多少高门贵府拒之门外的丫头,自己那个郡马的爹又是个不中用的,你和她瞎搅合做什么?”
“哎呀娘!我怎么会主动和她瞎搅合?还不是……反正,我一觉醒来,就和她坦诚相见了!娘,您快给我想办法啊!那个贱人,都成了劳资的人了,竟然还想要让她那个郡主娘把我送去宫里做太监!歹毒的贱人,我……”
巴拉巴拉,王玥气坏了,就不再掩饰了,噼里啪啦把自己后怕还有心里的苦水倒出来。
一旁伺候的丫头和婆子们纷纷一脸的心惊胆战,管事嬷嬷瞪了一眼那几个丫头,冷冷地说:“滚出去守着!”
“什么?你……你把碎玉县主给睡了!”外室女尖着嗓子,啪的一声把茶盏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她一脸的惶惶不安,最后隐晦地蹭过去说:“你告诉娘,那碎玉县主可是完璧之身?”
王玥脸庞红了红,有点儿羞耻地说:“应该是吧,儿子看到她落红了——”
“那感情好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做王家嫡子么?娘自己是个不争气的,没什么显贵的家世背景,你父亲能够让娘做个贵妾,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什么?娘,你让我娶那个声名狼藉的悍妇?我不想娶她!”王玥炸毛了,他都主动讨好了锦阳公主,还成了她秘密的裙下之臣,在她公主府后宅院里面,特地给他准备了一处院子呢!
若是被锦阳公主知晓他要和碎玉县主成亲,岂不是要吃尽了苦头!
“走,我们去找你父亲,告知他此事!”外室女心底颇有成算,带着王玥迅速地去了王老爷的书房。
王老爷正在书房里面和奉茶丫头你侬我侬,结果外面的长随冰雹了一声,他立刻让丫头去屏风里躲着,自己整了整衣衫,一脸的人模狗样走出去说:“今儿个怎么和玥儿一起过来了?”
“哎哟老爷!您快出出主意吧!这个臭小子他……他竟然和碎玉县主做了丑事!简直是有辱斯文!”外室女一脸的羞愧和自责,还有点儿惶恐不知道怎么办,可以说表情拿捏到位。
王老爷闻言眼底就闪过一抹不喜,冷冷地说:“能怎么办?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可不能娶了碎玉那样的悍妇进门!”
那郡主飞扬跋扈不是善茬,她教出来的女儿碎玉县主更深得她的遗传!
身为王家这一任家主最宠爱的儿子王玥,纵然是庶出,王老爷也不愿意自家儿子迎娶那么一个母夜叉。
毕竟,那绝对是个搅家精,他可不想被御史台的人参一本!
虽然,他那个官职只是一个闲职,但到底也是正三品的大员不是?
“老爷,庆乐郡主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满头大汗跑进来,还一瘸一拐,明显,应该是被人踹了一脚。
来得这么快?
王老爷也不曾想到,庆乐郡主速度这么快。
他不满地瞪了一眼王玥,冷冷地说:“去请夫人迎郡主进府,让厨房多准备点膳食,今日郡主要在府上用膳了!”
此话一出,外室女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看来,她儿子这是即将要成为嫡出子嗣了呢!
听到消息的其余几个姨娘小跑着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一个个立刻让身边的奴仆去打探消息。
而庆乐郡主李淳情已经端坐在会客厅上首的位置,端着茶品了一口说:“王夫人,此次前来,是为了贵府的王玥公子。他闯出了这样的祸事,难不成是准备不当一回事?”
王夫人心底里面都是怒气,她可是堂堂的霍府的嫡长女,一向骄傲如斯,谁敢这么不给面子?
何况,还是为了一个下贱的外室女所出的孽子!
“还请郡主见谅,本夫人一直在后院的家庙诵经祈福,为我那下落不明的嫡子积德。这王家的管家权已经不在我手上,您所说的事情,请恕我实在是不清楚啊!”
庆乐郡主也心知肚明,这眼前的人可是霍府的掌上明珠,偏偏眼睛瘸了,只看上了那老王一张脸。
成婚的前三年还蜜里调油,好景不长,那王老爷可是在外面养了一个个外室,外室所出的子嗣比她这个正室夫人可要多的多了!
都是可怜人。
“郡主请恕罪!是我这个不肖子犯下的过错!这不,本官把人给带来了,任凭您处置!”就在这个时候,王老爷带着垂头丧气的王玥进来了,他长得本就俊美,哪怕中年了也未曾发福,看着就像是才三旬的美大叔,让庆乐郡主都下意识地怔了怔。
更不用说一旁的碎玉县主了。
她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王老爷,只感觉惊为天人!
其实碎玉县主之所以死追着玉小柏不放,也不是多么喜欢,而是玉小柏有一次看着她哭泣给她买了糖人,还帮她擦了眼泪,让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父爱般的温暖,才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
但是这会儿,她似乎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更加浓郁的温暖,眼前的王老爷简直是魅力十足,直接闪瞎了碎玉县主王怜惜的眼睛!
说起来,碎玉县主的生父王长进,也算是王氏一族的旁支。
只不过早已经出了五服,甚至是七八服都不止了。
王长进这一支已经是小门小户了,当初也是那张脸欺骗了庆乐郡主的眼睛,还以为他好拿捏,结果竟然是一头隐藏的暴怒狮子!
这么一想,王老爷看着碎玉县主好歹和善了一些,嗯,也算是他本家的一个小辈。
罢了,进门之后,让玥儿对她好一点吧!
殊不知,他的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反而让碎玉县主王怜惜更加的羞涩了,还羞赧的垂下了头。
她这个举动在王老爷看来,嗯,还不错,到底是个刚及笄没多久的小姑娘家家的,你看,还不是挺害羞?
看来人云亦云不可信!
在王怜惜不闹腾之后,两方长辈很快就两个人的婚事达成了一致。
而王怜惜和王玥也被长辈们打趣了几句,就让他们俩一同出去逛一逛花园,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
出了门,两个人就各自露出了一抹嫌弃之色。
王怜惜小声地说:“别以为我愿意嫁给你,就是认命了!你是什么东西,我最清楚!你识相点的话,成亲之后就不要摆相公的谱,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一两分颜面!”
王玥气得不轻,同样小声地说:“县主您放心,就您这样的带刺的花朵,我王玥不敢恭维!既然您先说了,那成亲之后,我们就各自不要约束对方,否则话,我不介意翻脸!”
“你有什么资格翻脸?我告诉你,我可以自由,不过你也要注意我的脸面!若是闹腾出什么外室的丑事,我可饶不了你!不过也是,你自己就是外室子出身,必定对外室的女子感同身受,对她们多了几分的怜惜!”
王怜惜一脸的鄙夷之色,可把王玥气得不轻。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郡主这么快就原形暴露,难道就不担心,我会故意磋磨你?届时你已经是我王家的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偏偏郡主自己也瞧不上一个外室子,满嘴的讥讽和鄙夷,把父子俩气得不轻,还有一开始做外室现如今做了贵妾的庶出子的姨娘
“你敢这么做试试!”王怜惜冷冷一笑,眼底流露出的杀意吓得王玥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王怜惜却直直地盯着他....,做了个喀嚓声的动作,让王玥尖叫一声,吓得直接撒丫子就跑。
王怜惜开心了,直接捧腹大笑。
而留下王夫人和郡主商议婚事事宜的王老爷,刚好路过此地,见到碎玉县主那女儿家的娇俏模样,听着她银铃般的微笑,忍不住露出一抹慈蔼的微笑走过去说:“县主这是很开心?你这样的小姑娘,是应该要多笑笑,这样多有活力啊!”
碎玉县主闻言,惊喜又羞赧地转头,双手十指对了对,很有点儿不知所措地说:“见过伯父!怜惜有失礼数,让您见笑了!”
“哈哈,不要紧,县主这样很可爱。”王老爷爽朗一笑说:“不知道玥儿去哪了?怎么没有陪着县主走走?”
碎玉县主立刻露出了一抹黯然说:“可能是王公子不太喜欢我吧!伯父,不如您带着怜惜在府中走一走?日后若是怜惜进门了,还请伯父您多多照顾一二!”
王老爷心底暗骂庶子就是不中用,哪怕再怎么不喜欢县主,也要忍耐着表面功夫周到一点。
如今他跑了,就只好他这个当爹的带人参观一下府邸了。
“哈哈,是老夫的荣幸!县主,请——”王老爷很快就笑着揭过了那个不中用的儿子,亲自引着碎玉县主去了旁边。
一伙奴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了,还能听到王老爷经压低声音说:“呀,原来怜惜是县主的乳名呀——”
哎,一言难尽啊!
旁观者清,知道的太多,他们好怕会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原!
不同于这边的和风细雨,王家其余几房姨娘打探清楚了消息,一个个气坏了!
凭什么都是外室,她就能成了贵妾,上了祠堂,而她们只能是个贱妾,宗祠上只能称呼为某氏!
且,她的儿子娶了县主,岂不是水涨船高,眼看着要被扶正了?
为了自己的儿子,姨娘们各自发力,整个王家的后宅院空前的鸡飞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