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有木有?
还是这么大型的!
估计这会儿阖宫上下都传遍了吧?
陶艾艾第一次尝受到了屈辱的味道,哎,她真的不想这样呀。
等到她再次回到了赛场上,其实压根就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衣裳。
当然了,夫人们确实察觉出了端倪。
毕竟,天子和妃嫔先后离开,又不约而同一同回来,其中发生了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像是府中自家老爷,还不是和那些个妾室们经常玩这种游戏。
想不到天子也不例外。
啧。
还别说,他们这位天子陛下呀,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像个近四旬的老男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及冠没多久呢。
就这么往那里站着,和自己的那些个十多岁的儿子们,看着更像是兄弟俩。
真的是搞不懂了,天子每天处理那么多的奏折,竟然没有显露出疲惫和老态,竟然越活越年轻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老骥伏枥,不服老,还多纳了几个年轻妃嫔们,整个人由内而外就不一般了吗?
这些个夫人们表面上矜持,但是私底下都在小声地议论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多么英俊。
其中有几个年轻的时候,就对李钦倾慕的贵夫人。
曾经她们家世贫寒,地位卑微,都没有那个资格入宫选秀女。
除非是敢于拼一把,入宫为宫女。
可惜她们望而却步了。
只选了个潜力股的贵公子嫁了。
如今一晃近二十年过去了,她们的夫君一个个也都混成了朝堂的三品大员了。
有些走了狗屎运,竟然以庶子的身份集成了爵位。
其中就属那位存在感最低的昭乐伯爵府的夫人向氏,最是隐藏至深。
并且,她的夫君原本只是一个通房丫头所出的庶子,因为生母早逝,他其实算是嫡母一手带大。
嫡母也有自己的儿子,两子三女,结果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有能耐。
一个靠着军功,成了个将军,还被李钦钦赐了侯爵,比自己祖辈的爵位还要高。
次子更加了不得,和王惊风同一届的会考同窗,取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绩,如今在翰林院里面圆满的结束了历练,已经进入了御史台,成为一名最年轻的御史。
这御史台的文官,将来可都是入内阁,或者做丞相的栋梁之才。
所以,承爵的名额落在了庶子的头上。
而向氏也一跃成为了新鲜出炉的伯爵夫人,立马就从五品官女儿成了个一品的伯爵夫人。
简直是把好运写在了脑门上。
但其实,她一点也不待见自己的夫君。
他就是个普通读书之人的模样,斯文俊秀,却缺少了属于习武男子的霸气刚烈。
很小的时候,向氏随父亲回京述职,对于那个时候少年的天子李钦就产生了爱慕之心。
那个时候李钦有自己喜欢的青梅竹马的姑娘,眼里心里只容得下那一个女子,别的姑娘家在他看来和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
她就曾经蹭了一下崔家那位姑娘的马车,刚好就目睹了那位天子当年是如何的温柔。
那一幕让她午夜梦回,每每都幻想着,被他温柔呵护的女子是自己。
是呀,如果她是那个女子,哪里会被自己的孪生妹妹算计呢?
如今天子如此盛宠凤安公主,未尝就不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最爱的女子,正是崔知音的缘由。
嗬,真可笑,坐拥江山,富有四海的天子陛下,竟然可以容忍曾经自己的王妃,自己的正室夫人另嫁他人,并且还给别的男人诞下了两子一女的绿帽子。
是的,除了颇有几分怀疑的杜月影,怕是只有她这个昭乐伯爵夫人才能笃定,那人就是崔知音吧。
想不到陛下竟然还扫尾,把一切追查之人都给抹除干净了。
是对那人深深的爱,还是想要为凤安公主除掉所有的软肋和黑点呢?
向氏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看着天子和陶艾艾那么一副黏糊的模样,她的眼睛刺痛了。
不过,她知道,自己抓住了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
只需要她轻轻地一挥手,就可以让凤安公主的皇室血统被宗室乃至整个大嵩的万民所质疑。
哪怕她就是陛下的骨血,但那些闲言碎语就注定了她和储君之位无缘。
而掌握着这么个大杀器,她心里头激动火热,总觉得时隔多年,自己竟然可能无限近距离和他面对面了。
一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钦,向氏握紧了拳头。
她这些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宜。
却始终不如陶艾艾那花一样年纪的女子。
她的眼角还是爬上了一抹细纹。
嫌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她垂眸,决定等回去了,就去李思仪的美容馆办张卡。
一开始自持身份,她可能是整个大嵩最不屑一顾的贵夫人了。
而且那些个贵夫人们,一向不喜欢和她凑在一起闲话家常。
因为她们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她的出身。
对于她忽然之间成了伯爵夫人,这么个捡漏的狗屎运,她们分不清楚是羡慕多一点还是嫉妒多一点。
就只能尴尬的点头示意,便孤立起了向氏。
好在向氏自己也不太在意,她总是安静端坐在属于自己的席位上,认真地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借此掩饰着自己觊觎天子的那颗肖想之心。
直到天子再次离开了演武场,她眼神一闪,示意自己的侍女注意着陶艾艾的动向,自己则悄悄地离了席位。
李钦感觉有点儿燥热,不想让宫人跟着自己,就自己独自走在御花园附近。
向氏则算计好了,就这么等候在了一旁的凉亭里面。
她穿着的刚好是李钦当初送崔知音回崔氏祖籍之地的那一身衫裙,就连发髻都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远远地看到一名夫人悠远而近,并且看着她的模样逐渐产生了一股子熟悉的感觉,李钦脑海里的回忆浮现而出。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愣愣地看向了逐渐地向自己走来的女子。
“音儿……”李钦瞪大了眼睛,火儿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扑闪着翅膀飞到李钦面门,使劲地打着喷嚏。
一股子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李钦立刻就清醒过来。
他看着眼前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庞,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如此半老徐娘的年纪,还没有半分姿色的小妇人,竟然还敢勾搭他?
哼——
月嫔当初就是这么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还自以为美得让人炫目,就多次矫揉造作勾搭他,好歹那个时候的月嫔年纪还小,眼前这个看着都比自己还老态,哪里来的自信心?
“站住!来者何人?”李钦双手背在身后,这是他即将要发怒的征兆。
隐在暗处的暗龙卫们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李钦一声令下,立马就会冲出去把这胆大妄为的老女人拿下。
结果向氏停住了脚步,一副惊慌失措地模样道:“臣妇参见陛下!因为臣妇有心疾之症,受不住演武场的呐喊声,又不想扫了诸位夫人的雅兴,便悄悄地出来走一走,险些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人长得不咋样,也一把年纪了,但是这嗓子倒是脆生生宛若黄莺一样悦耳动听。
李钦是个颜控,也是个声控,所以咳嗽了两声,声音都和缓了几分。
“嗯,原来如此,夫人去那边走一走吧。朕会命人伺候着夫人,免得夫人有所差池。”李钦挥了挥手,这就是赶人了的意思了。
向氏只感觉自己心跳如擂。
陛下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很有神韵,是标准的凤眸,一个眼神都可以让她神魂颠倒。
如今他和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让向氏了无遗憾了。
可是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她还想要更多。
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她憋不住转过头来,看到的不是记忆里,那个一直目送着崔知音离开的少年天子,而是这个只有一个身影深谙帝王心策的天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心底凭白升腾起了一股子不甘心。
凭什么谁都可以成为他的妃,陪伴在他身侧,她却不能呢在?
从年少的时候,就一直暗暗地倾慕着他,为此,她还命人阻拦了一下崔琳琅那个贱蹄子的人,救下了崔知音母女。
是,当初崔琳琅派出去的杀手,其实是她的人负责给解决了。
并且特地掩盖住了崔知音的踪迹,让她能够逃过一劫。
这么多年,她一直三五个月就会接到一个信息,那都是关于崔知音被救起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包括李思仪的存在。
原本,她就是打着用李思仪这个身世,想要和李钦更进一步。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李思仪哪怕流落民间,却还是很快就展现出来独属于皇室血统的天赋异禀。
她愣是靠着自己一手精湛的厨艺,混得风生水起。
她预料到了这会是一个不好驾驭的皇女,并且她太过聪慧,可能锦阳公主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那一刻,向氏放弃了从前的打算。
刚好,负责给她传信的廖寡妇也被那楚氏女和岑氏女害死了,就此,她的消息来源断了。
也好,这样一来,她曾经掺和这一系列事情的痕迹就消失了。
谁也不会知道,曾经,她也是接近那些人的一员。
不过关于崔琳琅,其实向氏一直很想要和她面对面谈一谈。
是如何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嗤。
好在就算是失宠被打进了冷宫,崔琳琅也一直没有把她供出来。
这就好了。
可惜了,崔知音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七皇子李宗澜并非她崔琳琅的一个宫女所出,他分明就是和李思仪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妹。
否则的话,哪里会一模一样呢。
要知道,当初崔知音被婆母一家子压榨磋磨,她的夫君四处借银子为她请大夫,还是她的奶嬷嬷亲自赶了过去,看着稳婆为她接生。
可惜她自己昏过去了不知道,她其实诞下了孪生兄妹,龙凤胎,寓意着龙凤呈祥。
若是没有沦落到乡野山村,李钦一定会格外的宠爱她。
可惜,时也命也。
向氏后来处理了稳婆等人,只留下了自己奶嬷嬷一个人。
除了她,就只有她的奶嬷嬷知晓这个秘密了。
亏得崔琳琅竟然还真的以为,她狸猫换太子成功了。
实际上,那个宫女诞下的是一位公主,只是,很可惜,那公主刚出生就咽气了。
向氏那个时候在宫中的暗桩全部出动,更换了李宗澜,让他成为了崔琳琅名义上的儿子。
崔琳琅果不其然靠着李宗澜,一直屹立不倒,还混成了崔贵妃。
啧。
当初崔知音离开皇宫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嫔位。
不得不说,若是一开始就是崔琳琅和李钦青梅竹马,哪里还有杜月影她们的屁事。
向氏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她需要走一趟冷宫,见一见崔琳琅了。
这么多年,她也应该要知道一部分真相才是。
冷宫迎来了一个贵夫人。
正在为了一个窝窝头打破头的梅妃和崔琳琅都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一眼看到个没什么姿色的半老徐娘,两个人都默契地别开脸,继续为那一个窝窝头你拽着我的头发丝,我扯着你的衣裙下摆。
向氏一步步走进来,给了那几个宫人一包鼓鼓的银子,浅笑着说:“本夫人来看看两位娘娘,你们远远地退开些。那些银子就当作请你们喝杯茶,吃一盘点心了。”
宫人们应了一声,就退到了远处。
向氏四下看了一眼,啧啧地说:“想不到,曾经冲冠后宫的梅妃和崔贵妃娘娘,竟然有朝一日,会为了区区一个窝窝头厮打成一团。你们俩难道真的甘心,下半辈子就这么在冷宫了此残生了?”
“相比你们的凄惨,前皇后娘娘现如今的月嫔,最起码还是保住了锦衣华服的日子。虽然成了个嫔位,好歹还是一宫之主,何况,她还有个公主傍身。”
顿了一下,她又夸张地说:“崔贵妃不是有七皇子么?啊对了,梅妃娘娘岂不是有十三皇子?这么说起来,两位娘娘混得比杜月影差太多了呀。”
“你是何人?看你衣裳的品阶,应该是一品的命妇,这里是冷宫,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崔琳琅冷冷地盯着她,眯了眯眼睛说:“看你这么一副样貌,倒是和月嫔可以姐妹相称了。”
这是说她貌丑无盐了?
向氏最痛恨别人提及自己的容貌,因为她就天生的平平无奇。
当初之所以没能选上秀女,并非她爹的官职太低了,还是因为她长相太丑了。
毕竟,宫女都比她颇有姿色,哪里会选个这样平淡的秀女膈应天子?
至于杜月影,当初的杜府一门忠烈,死了好几个人,只剩下了杜慈祥和杜月影兄妹俩。
李钦初登基,想要平衡朝堂,有话语权,那势必要迎娶肱骨之臣的女儿巩固皇权。
向氏总觉得自己投错了胎。
若是她当初也拥有家世显赫做后盾,还不是不用选秀女,直接可以入宫伴驾了?
只可惜她没有那个好命,又没有生出梅妃、崔氏这样的花容月貌,又不甘心做个下贱的宫女,就只能嫁个庶子了。
好在,时来运转。
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品伯爵夫人,俯瞰着她们俩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品妃嫔们,沦落成泥。
甚至于,只需要她一声令下,那些宫人们还会为了讨好她,而更加磋磨作践这二人。
一股子优越感油然而生。
不过,向氏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她抿唇道:“当初崔氏你宫中宫女产子,和夏昭仪同一时间发动。中宫皇后冷眼旁观,推波助澜,梅妃娘娘也掺和了一脚。”
“到最后,只推出来了几个小喽啰背黑锅,你们几个倒是相安无事,反而从中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不过你们或许不知晓,当初那些稳婆呀,其中有三个都是出自本夫人手笔。”
此话一出,原本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立刻松了手,疯魔一样向她扑过去。
她们俩都饿得瘦脱了相,哪里有向氏孔武有力。
向氏猫戏老鼠了一会儿,抬起脚,狠狠地把她们俩一人一脚踹开来,冷冷地说:“不妨告诉你们一个真相,其实,三王爷的生母并非是洗脚婢,锦阳公主也并非是月嫔所出。她呀,一直以来痛恨着爬床的宫女,对平王又是捧杀又是磋磨,把他给养废了,事实上,鱼目混珠,对她是最好的惩罚了。”
这个消息一出,两个人都给震得虎躯一震。
“哈哈,原来,不过一个小小的伯爵夫人,竟然能把手深入了后宫。看起来,你倒是颇有手段。幸好你没有在这深宫,否则,都要全军覆灭了。”
崔琳琅垂下了头,心里头迅速地想着对策,还有关于眼前之人的身份信息。
最后,她眼神一闪,总算约莫有了点印象。
似乎,陛下送崔知音出宫的时候,身边的丫头有提起过一嘴巴,说是那位赵夫人一直偷窥着天子,眼底藏满了爱慕,陛下天人之姿,哪里是她一个庶子妻室可以觊觎的。
当时她也看了一眼,看到了她眼底满满的爱慕之情,还心里面嘲讽,长得如此平庸,还嫁给了伯爵府庶出,怎么会有狗胆觊觎天子呢?
想不到啊。
一着不慎,这十几二十年了,她竟能混成了一品伯爵夫人。
“想不到啊,还真的应了那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倒是那些个丑女反而过得越来越好了。”崔琳琅冷嗤一声道,她就算是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但是却还是看不起向氏这样的低贱之人。
向氏面容一冷,直接冲上去,揪住了崔琳琅就是一个耳光招呼过去。
她早就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贱人了。
明明觊觎着自己的姐夫,却假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整日里说是舍不得姐姐。
这不,借着姐姐在宫里的便宜,竟爬上了龙塌。
可惜,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人给她端了一碗绝嗣汤。
没错。
这一辈子,崔琳琅都没办法做个母亲了。
这就是向氏当初对于她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梅妃么?
这个白莲婊,明明很想要争权夺利,却还是佯装出一副单纯懵懂,青春无辜的模样。
呸。
其实她哪里是齐家的女儿,不过是齐家舍不得女儿入宫为妃,直接从暗娼那里买来的冒牌货!
这么个货色,想不到在那样的地方,竟能装得出一副清纯不做作的白莲花样子。
难怪有那么几年,把李钦迷得七荤八素。
若非她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让李钦看到了她言不由衷的模样,估计还是可以继续得宠数年。
哼——
这后宫的女人们,除了没有对李钦动心的玉溪柔,哪一个的喜好她不是掌握的清清楚楚?
为此,她不惜耗费巨额银子,安排了不少自己的死忠进入了宫里头。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她有机会进入这个宫里头,能够迅速地独占鳌头。
可是她没有那个机会。
她还是嫁给了别人。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不再年轻了。
可是她依然向往着那座皇宫里住着的真龙天子。
那是她穷极一生都没能得到过的心仪之人,若是得不到他,向氏感觉自己真的很遗憾。
尤其是今儿个看到他和陶艾艾那个下贱的女人黏糊劲,她的嫉妒之心立刻就滋生而起,从没有如此的激烈过。
凭什么她不能如愿以偿呢?
凤安公主那样的流落民间,还能够机缘巧合之下回来,她就不能奢望一次?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头打陛下的妃嫔!就算是被贬为了庶人,那也不是你能随意羞辱。”梅妃心知,这个伯爵夫人来者不善,看样子是冲着她们俩来的。
现在是打了崔氏,一会儿估计要轮到了她。
于是,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冲过去,揪住了向氏的发髻,恶狠狠地掰扯着。
愣是给扯断了一缕青丝。
崔琳琅也反应过来了,这两个人在冷宫掐架习惯了,都掐出来默契了,很快就把向氏给制服了。
抓了抓自己的脚底板,崔氏这会儿看着被自己臭袜子堵住了嘴巴,几欲晕倒的向氏,冷冷地说:“不过一个五品官所出,走了狗屎运等来了你庶出子夫君袭爵,就以为自己是中宫皇后了不成?”
“本宫记得你,当初陛下送本宫的姐……咳咳咳,送本宫回崔氏祖籍之地,你都成了他人妇,还悄悄地给垂涎盯着陛下,那个眼神里的爱慕之情,本宫没当回事。”
“想不到都过去了十多年,你竟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心惦记着陛下。你看看你那张老脸,又丑又没什么姿色,你觉得天子会给你一个眼神不成?”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好意思惦念天子,你也真的是够放荡了!”梅妃也添了一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嫌弃的避开了眼神,同时愤怒地看向了向氏。
不一会儿,向氏被她们俩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你说,她该怎么处置?”打完了人,两个死对头傻眼了懵逼了。
她们不能出冷宫,这应该要把向氏怎么送出去?
若是唤了宫人进来,估计要被她这个贱蹄子找到了机会,命宫人把她们揍一顿。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洛舞歌刚好带着两个小公主路过,看着外面那聚在一起玩叶子牌的宫人,皱了皱眉头道:“你们不好好的当值,凑在此处玩乐,难不成宫规是个摆设?”
玩嗨了的宫人吓了一跳,忙不迭爬起来,直接跪下来向洛舞歌请罪。
洛舞歌让宫人把两个小公主带回去,一步步走向了他们,蹙眉说:“你们是说,那位新晋的昭乐伯爵夫人去看望崔氏和齐氏了?这倒是让本宫好奇了,她难不成还和那两位有什么交情?”
反正闲来无事,所以洛舞歌就抬步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那位其貌不扬的昭乐伯爵夫人,嗯,就很狼狈,趴在了地上,四肢被用草绳捆了个结实,并且嘴巴里被塞满了疑似——袜子?
再去看忙不迭站起身,屈辱地向自己福身见礼的前梅妃和贵妃,一个左脚一个右脚都没了袜子。
嗯,谜团解开了,那袜子被她们塞进了这位伯爵夫人的嘴巴里了。
身后跟着的宫人也进来了,看到这一幕,直接感觉风吹好凄凉。
是呀,他们倒大霉了!
“你们俩倒是挺有默契啊,怎么,来探望你们而已,不用上演这么暴力的一面吧?”
洛舞歌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厚厚的树叶上面,一点也不嫌弃脏乱,就这么仿佛看到了老朋友一样的语气闲适地说。
倒是让向氏着急起来,不停地摇着头,挣扎着,看向洛舞歌的眼睛里写满了苦苦哀求之色。
可惜,洛舞歌视而不见。
但是她突然皱了皱眉头,仔细地盯着向氏瞧了又瞧,不知道记起来了什么,她突然面色震惊地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对着那向氏狠狠地踢了两脚,愤怒地说:“是你!”
“你这个贱人!二十年前,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命人诬陷的本宫和皮皮?”
洛舞歌目眦欲裂,她虽然一直待在宫里面,对于这个大嵩不怎么熟悉。
可是她记忆一向很好。
那时候她被诬陷和楼兰那群余孽一伙,妄想要颠覆大嵩,所以她被打入了冷宫,皮皮年仅九岁,只能就这么匆匆送去守皇陵!
她一直不敢去想,在二十年的时间里,那孩子经历了什么。
可是这不表示,她就停止了追查之前的事情。
甚至于,还闹腾出了巫蛊之术。
后宫一旦闹出了巫蛊之术,哪怕查出来冤枉了,可是天子天生猜忌心重,就注定了要失宠。
她还记得,这个伯爵夫人当初只是不起眼的一名侍读的夫人。
因为其貌不扬,加之自己夫君官位微乎其微,所以没什么存在感。
若非嫡母是伯爵夫人,相信很多人都不会记得她。
然而事发的时候,洛舞歌有记得,那个熟悉的面孔,就是她身边带着的一个丫头。
是她的丫头换上了宫女的衣裳,还故意弄脏了她的裙摆,催促着让她去换一身宫装!
那个宫女之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查了宫中的内务府记载,压根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却原来,本来就是宫外的人。
做完了那一切举动,就会被这向氏带在身边,期间再用各种理由,完全可以让她的丫头提前离宫。
这才是高明之处。
向氏一怔,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心虚和慌乱。
崔氏和齐氏已经惊愕了。
“这个女人,她倒是好手段啊!原来陈年旧事,都有她的影子和手笔!此人着可恶,或许可能是他国细作,还请窕妃娘娘能够禀报陛下,将她严惩!”
崔氏脑子转得快,立刻福了福身道。
只要解决了此女,她当年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再说了,最大的软肋已经被解决了,其实别的都不算什么。
向氏吓得魂飞魄散,不要啊,若是让天子知晓了她的手段,那么,她将会面临抄家灭族的祸端。
因为,她所做出的事情,已经是窥探君心,并且把手伸到了后宫里头,这意味着她可能会图谋不轨。
并且,最大的可能,她应该是别国细作!
甭管向氏怎么露出祈求的眼神,洛舞歌都没打算放过她。
原来这后宫的黑手中,还掺杂了这么一双来自宫外的贱人之手!
或许,当初夏昭仪和崔贵妃同时产子,啊对了,还有皇后那些手段,都被这个女人给利用了。
趁乱浑水摸鱼。
难怪她们追查了这么多年,虽然大多数的事情都衔接了,却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忽视了。
却原来,忽视了这么一只纤纤素手啊。
很快,李钦就被从演武场给叫回来了。
“你说什么?”李钦还真的被震懵了。
“她她她……”李钦都有点儿结巴了。
“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半晌,李钦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指着这个人怒目而视地说:“来人,把她的嘴巴里的臭袜子拿出来,让她老实地交代。”
“皇上,此女可能是细作,太过危险。臣妾以为,应该让刑部的人秘密进行审讯,否则的话,恐她不会招认。”一旁的梅妃整了整自己的头发丝,虽然还是蓬乱的像是鸡窝,但是这句话在理,李钦给了一个回应。
于是,向氏就被拖了下去。
自然不是交给刑部了,直接交给暗龙卫了。
看着自己曾经的两个妃嫔,都成了乞丐婆,李钦也有点儿老脸一红。
“此事你二人有功,但从前犯下的错误罪无可赦。这样吧,朕会下旨命你们俩都进位嫔位,至于所居的宫室,都搬去储秀宫吧!”
李钦挥了挥手,也没了心思和她们俩多说什么。
两个人心底一喜,立刻跪下来谢了恩。
等出了御书房,立刻再次争起来。
因为储秀宫只有一个主宫,她们既然都是嫔位,那自然是要看谁争得过谁。
最后,梅嫔还是输给了崔嫔。
好歹崔家还鼎盛,而齐家早就没什么鸟用了。
所以内务府的宫人也是看菜下碟,直接就给崔琳琅安排了。
洛舞歌这会儿走来走去,她也很想要得知真相。
就连玉溪柔都赶了来。
三个人去耳房开始听向氏的口供。
“是,是我做的。因为我那年随着父亲回京述职,惊鸿一瞥看到了还是皇子的陛下,他看着崔家的那位嫡女温润一笑,我的一颗心都跟着他丢了。”
“我也曾多次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可惜我长得太过平平无奇了,陛下总是记不住我。”
“后来陛下登基为帝了,我也想着选秀女,可是第一关我就被刷下来了。理由就是我长得还不如一个宫女清秀可人,那简直是对我毕生的最大羞辱!”
“我非常的不甘心,可是我无能为力。”
“于是,我就想啊想啊,我很想要知道陛下的一切情况。也很想要知晓那些个勾搭皇上的都是什么妃嫔,所以,我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开始筹谋了。”
“我的人很快进宫了,他们成了宫人。有的进入了内务府,有的进入了各宫娘娘的宫里头伺候着,还有的一直做最下等的浆洗活计……”
“都不要紧,经过了十几二十年的积累,他们如今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真好啊,我可以随时地知晓,陛下今儿个一直待在御书房处理奏折,连续半个月乃至一个月未曾踏入后宫。”
“梅妃那个贱蹄子,本来就是齐家从暗娼园买来的一个贱婢。想不到顶替了齐家的姑娘,竟然可以一跃成为了四妃之一。嗬,还有崔琳琅,这个贱人觊觎自己皇帝姐夫,不止一次……”
……
接下来,她几乎是把什么都给招认了。
唯独不提起李宗澜的身份问题。
向氏知晓自己要死了,但是她需要一个最大的筹码,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至于婆母一家,她不在意。
毕竟,她一直心仪之人是天子,才不是那个文弱的夫君。
和他诞下的孩子,也不讨她喜欢。
竟然遗传了他的父亲,也是个斯文文弱的书生,一点也没有陛下那样的阳刚英武。
向氏厌恶极了那样的男子。
就算是她的儿子。
李钦浑身一阵的恶寒,竟然被这么个恶心人倒胃口的女人给觊觎了。
就像是被一条恶心死人的鼻涕虫弄脏了手指一样,他只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地大吐特吐一番。
“陛下,她说还有一个秘密,若是说出来了,您定然会震撼。迄今为止,那个秘密,就只剩下了两个人知晓。一个是她,一个是已经被打发回祖籍乡下养老的奶嬷嬷。”
“但是她需要亲自和陛下您说,还说……”
“说什么?”李钦目眦欲裂地说:“她说什么,你一字一句都重复一遍!”
“是陛下,她说,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就想要让陛下您答应能够放她母族一马。”
“哼,倒是个有孝心。只是,她如今已经嫁到了昭乐伯爵府,难不成,就不准备管自己的婆家了?”李钦一脸的嗤笑。
一旁的玉溪柔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陛下就不能不要唧唧歪歪?速速过去问她,到底还有什么没有说?臣妾这心里头总觉得心惊肉跳,莫非,当初绯儿和崔氏同时产子,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内情?
李钦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就是李宗澜和李思仪那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样。
说实话,他都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一母同胞。
可是追查出来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的生母是亲姊妹。
但也太像了。
李钦走了进去,向氏已经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了,凄惨地看着李钦说:“陛下,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了,您还是和曾经一样英武不凡,还是那么年轻,而我已经……已经老了……”
“朕不是来听你废话的,你速速说出来,到底还有什么内情朕不知晓的。若是真的让人大感意外,朕会答应你,放你母族一马。”李钦冷冷地盯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