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还是靠着自己天真无邪的一面,在冰雕城里站稳了脚跟,这一点如此容易,她自己都感觉有点儿讶异。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觉得应该是自己伪装地比较成功。
没有用蛊术,也没有用比较惹人怀疑的一些手段,就连自己的武功都没有曝露出来。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就只是个漂亮可爱又单纯的小姑娘家家。
纵然当初为了复仇,她九死一生泡了那样的药浴,让自己脱胎换骨了,连原本的样貌都跟着变了很多,她到现在也一点不后悔。
她知道蛊族的人那个恰好的机会出现,无非就是因为想要利用她。
然而都没有关系。
她只需要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至于过程,还有人想要利用她什么,小喜一点也不关心。
有句话说的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小喜觉得自己爹之所以被贬谪了,就是因为他老人家固执又迂腐,一直秉持着保皇派的心思,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但是她不同。
她只需要报仇,哪怕要让整个府城的人都为此陪葬也在所不惜。
那些舍己为人的事情只存在于话本子里面,真正的现实生活里面,谁不是满地鸡毛和苟且呢?
生活如此苟且,自己都还自顾不暇,还要去学话本子里那些蠢货们舍己为人,她都想要把那些话本子的著述之人拉出来,骂他们个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让他们胡写乱写,害得很多人看了都洋溢着一股子英雄主义。
呸!
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让自己沦落成泥,一文不值!
“快看,是王驸马带着咱们封邑的小主子们来了。”不远处,不知道是谁吼出了一嗓子。
一旁的茗芯眼神一亮,立刻花痴脸地看过去说:“你还真的是好运啊!咱们凤安公主的驸马可是王家玉郎,那位可是年少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直被拿出来作比较,却一直未能被超越。虽然王家也出了不少的糟心事,但还是因为王驸马的出众,保住了世家大族之首的地位。”
“只是呀,因为王驸马是咱们公主的驸马,所以,王家自此之后怕是要没落了呀。因为,他们寻不出第二个如此出众的王家玉郎了呢!”
小喜眼神一闪,垂眸盯着自己手中刚拿来试手的冰雪兔子,咬牙,把自己手串给取下来,用中间那两颗蓝色的珠串当做了眼睛,一瞬间,那兔子就因为一双蓝色的眼睛显得特别的出众。
她迅速地又雕刻出第二只兔子,这一次用两颗红色的珠串当做了眼睛。
两只兔子被她直接放在了自己还没有完成的大冰雕最上面,只需要从旁边经过,就能一眼看到那两只显眼的兔子。
王惊风刚好带着小渔儿他们从一旁经过。
小喜屏住了呼吸,感觉到自己都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了。
只是她真的是没想到,多年不见,王家玉郎竟然风采依旧!
他一如七年前站在桃花树下一样的玉树临风,风光霁月,纷纷扬扬的桃花落在他头上、肩头,给他凭添出了一股子仙气。
如今他哪怕带着三个孩子,却丝毫没有沾染尘世的喧嚣,反而眉宇之间柔和了几分。
不再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那么,她还有距离他更进一步的机会么?
“父亲,那两只小兔子的眼睛好特别,小渔儿喜欢。”小渔儿忽然停住了脚步,指了指那两只小兔子,脆生生地说。
“是挺别致,不过,爹回去了亲自帮你和慎哥儿雕刻可好?这两只是另有用处,不能给你哟~”王惊风瞥了一眼,就蹲下身,温柔地向小渔儿说。
刚好让小喜到嘴边的话没了用武之地。
她唯恐自己太过殷切,反而会适得其反,便只得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继续埋首自己的工作之中。
私心里,她其实很想要通过那两只兔子,能够和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建立一些联系。
只是很可惜,王家玉郎还是这么的警惕和小心翼翼。
“你这两只小兔子是作何用?”小喜心里面感叹的时候,跟着王惊风的另外一名八岁大的漂亮小姑娘,忽而停住了脚步,眼底充满了幽深地盯着她问。
小喜不慌不忙地说:“这位贵人,民女准备做一栋兔子王国的冰雕,那两只是分属不同家族的兔子公子和兔子王子。”
“想法别致有新意,那么就祝愿你可以获得第一届冰雕节的入场邀请谏了!”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未然。
原本一直沉默的慎哥儿见林未然好像也对那两只兔子冰雕感兴趣,忍不住蹙眉说:“未然姐姐喜欢?那等我长大了,就给你雕几只。”
林未然郁卒。
她就是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有点儿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让她感觉,此人可能会对身边之人不利,才会多嘴问了一句。
因为她还没有传承属于国师一脉的力量,所以她只有这个第六感来暗示一些东西。
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李洛瑾给怀疑了。
轻咳了一声,她尴尬地说:“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是想要那样的兔子冰雕。”
谁知道慎哥儿只是歪着脑袋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就别开脸说:“嗯,我知道,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什么?
看着李洛瑾那小胖腿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淡定步伐,林未然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话说,这小子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话来着?
鸾飞勾了勾唇角,拱了拱手说:“林姑娘,我们跟上去吧!”
林未然微微地颔首,又看了几眼小喜,才抬步追了上去。
小喜看着那一行人走出了很远,才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
真是奇怪,她竟然被一个才八岁大的小姑娘给吓到了!
但是那一瞬间被她盯着看的时候,她分明头皮发麻,心尖直跳,产生了一股子无与伦比的恐惧。
太邪门了。
那八岁的丫头什么来头?
“没关系的,等你习惯了看到他们就不用这么紧张了!”一旁的茗芯突然吐出一口浊气,安抚着她说:“那位是林未然小姐,听闻是公主殿下收养的义女。不过也没有确切的消息,总之,她在公主府也是一位主子就是了。并且,她貌似也非常得公主和驸马他们的宠爱。”
林未然?
名字什么的听着也比较正常,但就是感觉那丫头有古怪。
莫非,是哪一方势力安插到李思仪身边的细作?
那可还真的肯下功夫了。
毕竟才八岁就能当个眼线,那要多么天赋异禀,才能出师执行任务啊!
“是呀,就……就是第一次直面驸马和公主的孩子们,太紧张了。其实,我应该要大着胆子和他们解释详细一点我的创意……”小喜把一个因为惊喜和紧张而表现出很笨的小姑娘演绎地淋漓尽致。
于是,她今天收获颇丰。
从茗芯那里挖掘到了更多的关于公主府的一些生活作息。
等回去了自己家里,她就开始用专门的文字,记录下来。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页纸,小喜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靠着这些东西,成为公主府的一员。
都说君子报仇不晚。
而她为了等那一天的到来,也会努力地慑伏起来。
“这一整天,你可看清楚了,她有什么异样没?”顾城看到来人,喝了一口茶问。
来人是茗芯,她边走边把自己的伪装给卸掉了,露出了一张和女子一样姣好的容颜,原来还是一个男子。
这会儿开口,他恢复了属于男子的低音炮说:“她拐着弯打探公主府的一切信息,还不挑菜,谁的事情都想要迫切的知晓。我看呀,她来头不简单。”
“还真的是钓到一条大鱼了。就是这条大鱼吧,还以为自己才是垂钓之人,啧啧。”
“继续盯着,不管她问什么,都挑着整个府城之人都清楚的事情告诉她。”顾城沉吟了一下道:“我收到了信息,公主可能要至少三个月才能返回。如今公主推广的措施都在封邑执行,公主估计想要每个镇县走一走,看看是不是切实落实了。”
“那三个月可能是保守估计,我倒是觉得,不到年关的时候,公主怕是没办法回来喽。何况,咱们疆洲和漠洲地域辽阔,公主如今还在川洲的地界,又不需要紧急赶路,那速度……”
绝对慢的很。
日子仿佛就恢复了平淡如水。
小喜感觉自己每天都会得到新的消息,就一直处于收集信息,自己消化的状态之中。
同时,小喜最期盼的还是李思仪的回归。
因为只有李思仪回来了,她才能够策划着成为她的一名女侍的计划。
她是个女子,可不想走王惊风这个路子。
毕竟,这位在胤京的时候,就是生人勿近,尤其对于那些个贵女们简直是避如蛇蝎。
不知道多少名贵女仗着自己长得貌美,家世显贵,想要投怀送抱,都被他几句话讽刺地无地自容,最严重的一个直接一怒之下绞了头发做姑子了。
那位也是个狠人,都成了有名的尼姑庵一名师太,还成了不少高门贵府夫人们的座上宾。
这也是没谁了。
还有一个气得回去了就要死要活,抑郁瘦成了皮包骨头。
其余的那些不用说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是小喜当初也对着王惊风产生了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觊觎之心。
但看着那些前赴后继的前辈们的凄惨下场,她默默地抛弃了这个想法。
活着还是比什么都重要。
哪里晓得,自己竟然一无所有,家破人亡了!
同一时刻,李思仪看着挨在一起的别庄,里面已经修整好了,能够留下来的人千恩万谢,那些不服气的人也都被发卖了。
川洲原本就多山川。
所以别庄里面自然也少不了好几个山头。
李思仪研究了一下,最后画出了图纸,她要亲自带着他们种梯田。
由于水稻种植需要大面积的灌水灌溉,所以根据丘陵地带的状况,李思仪还是决定采用梯田种植水稻。
若是等南北水调工程结束了,那么灌溉什么的就不用犯愁了。
好在川洲也有属于自己的天然湖泊,也有大嵩国内最大的一条河水流域途经,这就解决了灌溉的问题。
采用的种子还是李思仪空间那些种子。
李思仪决定从己身开始,采用高产的粮食作物,还专程命人贴出了告示。
但凡有人想要种植高产的作物,可以用自家的种子到县衙进行五斤兑六斤的方式进行更换。
一开始不少人是打着占便宜的主意去兑换。
但听说还要和县衙签了契书,且必须要用和县衙兑换的种子种田,还要详细记清楚了要种多少亩地等,很多人打了退堂鼓。
但是也有一些家贫的农人,还是决定用县衙的种子种田。
而李思仪也以个人名义,让姝画亲自去县衙换了几千斤的种子,此举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人是疯了吧?竟然换了这么多!那需要种植多少亩地?”
“保守估计,应该要有至少八百亩地以上吧!看样子,她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
“哎,小孩子不懂事,家里大人不知道数落,估计是专程历练她吧!”
……
姝画对此没有任何的反驳。
总之,主子的意思就是要巨大的反差萌。
等到她们秋收的时候,闪瞎他们的眼睛。
届时,就会大量跑到县衙兑换种子喽。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是五斤换六斤的好福利了,那是要一斤换一斤的正常买卖了。
毕竟,主子的那些种子,一亩地可以产一千斤以上。
若是侍弄田地的是多年的老庄稼把式,还可能达到两千斤!
这样一来,很快,全国的人都会不缺粮食了。
就算是即可和厥部发生了冲突,宣战分分钟的事情——
咦。
姝画意识到了什么。
公主原来,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做准备啊。
“此事告一段落了,本宫现在要恢复身份,去县衙看一看,这一段时间府城拨下来的银子,是否用在了应该的地方。走吧,这个时机刚刚好,本宫就喜欢猝不及防。”李思仪伸了个懒腰,坐上了马车。
她的千里驹已经命人送去了镖局,让镖局的人顺便给送去府城的公主府。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爹,这就是娘信中说的什么千里驹?”此时,府城的公主府马厩,小渔儿欣喜若狂盯着那两匹一模一样的千里驹,拉着王惊风的手问。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驹,不过这脾气看起来,也是一言难尽。”王惊风拉着小渔儿后退了两步,刚好避开了其中一只千里驹尥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