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这样理解的吗?”青梅一脸的难以言喻盯着鸾画,虎躯一震,似乎想不到,鸾画脑回路是这个样子。
平素他们聊八卦的时候,她反应不是挺机灵灵敏?
怎么到了自己身上的事情,就迟钝成了这个德行?!
再有两个多月就是鸾棋和大皇子成亲的日子了,届时,还需要他们带着嫁妆,以娘家人的身份前去给鸾棋撑腰。
但鸾画这个模样,靠谱不?
“是呀,怎么了吗?”鸾画似乎不解为什么青梅一副便秘的表情,难道说她以为自己撒谎?
不应该呀。
她是那样的人吗?
“呵呵,你开心就好。”青梅明白了,这种事情放自己身上,一般人估计都会下意识地忽视了。
估计是没有那么自恋吧。
但那位活了几百年的大佬前辈们,还挺可怜的了。
一腔深情在鸾画看来,直接沦落成泥,片缕不剩下。
这漫漫的追妻之路,啧啧,就当作是考验吧。
鸾画可是非常出色的姑娘家,可不能那么容易就被一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给叼走了。
难怪公主一直对此表示不闻不问。
估计心里头也是感觉自己身边相伴的娇花,突然被一只老妖怪惦记上了,心里面感觉既欣慰的同时,又觉得不舍得吧。
“总觉得你的话意有所指。”鸾画白了她一眼,感觉怪怪的,忍不住说。
“哦,你当初还觉得别人是钢铁直男,无法细腻的了解姑娘家的心思,总会三言两语就惹怒了姑娘。现在我看来,你呀,就是那个钢铁直女。嗯,就是这酱紫。”青梅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睛,其实也挺希望她能找到彼此情投意合的恋人,便忍不住多嘴一句。
至于成败与否,还要看那个老妖怪给不给力了。
“我吗?”鸾画感觉心惊肉跳,她在青梅眼中,什么时候成了钢铁直女?
她最是心思细腻了,这个词语应该不至于和她有一天搭上关系吧?
鸾画使劲地摇着头,不行,她不想做个钢铁直女。
更加不想做个糙女汉子。
“好姐姐,快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了?我真的不想成一个糙女汉子啊!我还小,我还没有遇到如意郎君,还没有尝一尝情爱的滋味呢,可不能因为糙女汉子断送了大好的姻缘啊——”鸾画急得不行,直接扯住了青梅的袖子,一脸的欲哭无泪。
“你怎么脑补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是我记忆中,那个心思缜密,所向披靡的巾帼不让须眉的鸾画女侠么?”青梅闻言虎躯再次一震,看着鸾画直接看二傻子差不多。
鸾画干咳了一声说:“还不是你提及钢铁这个词语,让我误以为自己成了不修边幅的糙女汉子么。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平素可爱美可注重小细节了呢。”
就是为了能够时刻完美的状态。
万一这哪天就碰上了她喜欢的郎君,定然要给他留一个美好的印象才是。
虽然她这张脸足够好看了,当然了,不能和两位主子相提并论。
不过放人群里面,绝对也是翘楚的那种。
“青梅姐姐,梨核儿找你呢。”这个时候,有丫头笑嘻嘻地走过来,打趣地看着青梅,还身手扬了扬手中的冰糖葫芦说:“梨核儿还真的挺会讨好咱们,为了青梅姐姐您,这三不五时送一些吃食或者小物件,可没少花银子。”
青梅俏脸一红,碎了一口说:“小蹄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待会儿收拾你。”
鸾画这会儿脑子转得快了,推了她一把说:“你别忙活了,人家来寻你约会,你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啊?早点儿出门吧!还有啊,看看你这红润的小脸蛋,啧啧,眉宇之间有桃花,啊呀呀,这是好事将近了呀!”
“行吧,这个时候你就不蠢笨了。希望你对自己的事情也能够这么机灵,可不能让人家郎君一直等你。”青梅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角,就放下手中的络子,拿了给梨核儿专程绣的荷包出门了。
她走之后,鸾画陷入了迷茫之中。
她自己的事情么?
可是,她什么时候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事情了呢?
无语。
不知道青梅姐姐瞎说什么。
难道是从丫头们八卦消息听岔了,把别人的事情听成了她的事情?!
哼,陷入了情爱之中的女子呀,这记性就是大不如前了。
罢了,她姑且原谅她这么一回。
拿起青梅打了一半的络子,鸾画手脚娴熟麻利地给打完了。
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感觉貌似少了点什么?
啊,是那个叫他阿舍的姜离,怎么还没有来寻她贫嘴呢?
他每天固定时辰来寻她说话,虽然多数时候都要被她怼地狗血淋头,但是似乎他不长记性,总喜欢被她怼一样。
那,今日为何没有过来?
烦躁。
呸呸呸。
她才不是惦记着那个老妖怪呢。
鸾画把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安抚了一会,思索着这个时候,公主他们已经带人去处理鳄鱼的事情了,她也闲着没事,不如,也悄悄地追上去看看?
毕竟,那种鳄鱼少见,虽然血腥残忍,但架不住她好奇心呀。
被鸾画惦记的李思仪这会儿呼出白白的雾气,看向了那一望无垠的海域。
时不时地就有一只只鳄鱼悄悄地浮出水面呼吸一番,再悄悄地沉下水,似乎伺机而动的模样。
疆洲这个时节基本上所有的水面都冰冻了,唯独这里,竟然只是略微有一层浮冰。
所以水底下的那些鱼类还能够时不时地浮出水面呼吸着。
但冰上面的温度太低了,往往那些鱼类只付出一瞬间,就立刻迅速地沉下去。
不然的话,分分钟就被冻住了,变成了天然冻鱼。
便宜了它们的天敌。
也就是鳄鱼们不想费力去捉小鱼小虾们,所以时不时地浮出水面,妄想将一些前来喝水的草原动物们给拽下去填饱肚子。
还别说,时不时地就有野猪、豪猪跑过来喝水。
还有一些豺狼群呀过来。
倒是给那些鳄鱼增加了不少的口粮,也是导致它们迅速繁殖的重要因素之一。
说白了还是食物太多了,它们没什么生存危机,算是水中生物链顶端的食肉系大凶兽,才能这么悠哉悠哉地繁衍后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疆洲,短短的时间就繁衍出数百头的鳄鱼,这数目太惊人了。
马车里面放着的都是食人花。
嗯,还都是已经长成了的食人花。
所以,一共用上了几十辆马车运送。
饶是如此,一辆马车里面还是挤满了食人花,她们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可以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嗯,无非是向李思仪叫苦不迭。
太挤了不说,她们貌似有点儿晕马车呀。
李思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等距离那一片海域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一行人停了下来,王惊风亲自拿起了农具开始刨坑。
再把硕大的食人花载进去,由李思仪用掺杂了灵泉水的水进行浇灌。
他们这一次还引了最近的一条湖泊的水过来,李思仪只需要在每只木桶里面先加一些灵泉水即可。
等到把整个海域周围围上了近一半的一层食人花,那些鳄鱼们久等不到猎物们过来河畔饮水,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准备这个时候自己爬出海水,亲自去把猎物给拖下来!
结果刚冒出一直脑袋,就被一株食人花长满了锯齿的大口吞了!
这一幕震撼住了所有人。
包括李思仪。
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目睹了食人花的捕猎!
奥买噶。
比她扔进去当花肥的那些恶人们凄惨多了。
食人花似乎是故意的,锯齿不停地咔嚓咔嚓拒缴着鳄鱼,给其余的鳄鱼们很大的震慑。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惊惧,鳄鱼们就奋起反杀。
它们不是没有被别的飞禽猛兽们攻击过,但最后它们还是最后的胜利者。
所以,鳄鱼们觉得自己已经所向披靡了。
面对那头被食人花吞食了的同伴的惨状,它们愤怒的咆哮着,并且直接破冰而出,扑向了岸边那些个硕大无比的食人花。
然后,让众人更加难以忘怀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食人花们开心地抖动着自己的花杆,硕大的花口垂下来,露出满满的锯齿,一口一只把鳄鱼们给吞食了。
花杆非常的粗壮,足够一朵食人花接连吞食五六头鳄鱼也不会被冲破!
食人花的凶残无比让鸾影卫们叹为观止。
一个个浑身抖了抖。
心说幸而食人花是他们主子寻来的,看样子还挺听话。
这若是用到了大嵩国的边境,还真的就是一道稳固的防线。
应该比那些个城墙还要稳固呀。
谁敢来犯,直接吞吃了。
想想就感觉心里头滋生出了一股子豪迈。
“我们就坐在旁边看着吧,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能结束。”李思仪和王惊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对于食人花是非常的信任,直接坐在了马车外面。
甚至于还拿着陶艾艾寄给他们的望远镜,透过望远镜可以更加清晰地看清楚战况。
啧啧。
牛逼啊。
吃饱的食人花迅速地就自己在旁边栽种了小的食人花。
小的食人花不能一口吞食鳄鱼,但是却也可以帮着打乱鳄鱼的一些动作。
所以,他们人为移栽了一半的食人花,而食人花自己就把整个一片沼泽水域围成了一圈。
一旦鳄鱼探出头,食人花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它们吞吃入腹。
沼泽水域里面鳄鱼几百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被食人花消耗掉了几十头。
至于别的鳄鱼,胆怯地缩在了沼泽下面,不敢露头。
自然也不敢捕猎了。
但是这样一来,短时间内还能靠着原本的海水里面的鱼虾充饥,时日一场,它们食量那么大,且数目那么多,总会是填不饱肚子了。
饿得凶狠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出了沼泽。
可一旦出了沼泽,食人花就会让它们有来无回。
形成了无限死循环。
所以,终有一日,鳄鱼会灭亡。
而食人花继续扎根在此,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无论那未知名区域是有主的还是无主的,只要他们起了不好的心思,妄想不打一声招呼就想要越界来到疆洲,迎接他的绝对是食人花的凶残血腥杀戮。
周围只需要几名守卫按照轮值时刻表注意一下,就足够了。
没多久,冰川府派来的守卫们到了。
一眼看到那整个水域周围硕大无比的食人花,吓得腿直打哆嗦。
李思仪递给他们一只陶瓷瓶子,让他们每个人吃一颗药丸子,保证食人花就会识得他们是自己人,便不会攻击他们了。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心惊肉跳,唯恐一不小心就沦为了锯齿大花苞的口粮。
还是鸾影卫亲自出马,摸了摸食人花,还得到了食人花亲昵地蹭了蹭,那些守卫这才压抑住了本能的惧怕。
回去之前,李思仪还采集了沼泽的泥土、一些植物还有海域里面的鱼虾等,准备拿回去做个检验。
鸾画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食人花和鳄鱼们激烈撕咬拼杀的一幕幕。
吓得她一个趔趄,直接给跪了。
暗中跟着她的姜离吓了一跳,慌忙闪身而出抱住了她,一脸的不赞同说:“小心点,毛毛躁躁的。你不是最是心思细腻?如何就摔倒了?”
鸾画被这么猝不及防的抱住了,鼻子里还是独属于他的一种味道,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说:“放开,登徒子!哼,我只是太震撼了而已,你着什么急啊?”
弄得好像他多关心她似得。
哎呀个呸。
他怎么会关心她?
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就痛骂公主是盛宗陛下转世,还一副被公主渣了抛弃的怨妇脸。
哪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面?
哼——
“我救了你,你竟说我是登徒子?”别说鸾画恼羞成怒了,就是姜离自己也快七窍生烟了。
他姜离什么时候需要做登徒子才能接近姑娘家了?
一向都是姑娘们追在他身后,死缠烂打想要获得他的一个眼神的垂怜。
如今他都倒贴成这个德行了,还要被他用登徒子羞辱。
太气愤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个样子,不惊人允许,就抱住姑娘家,不是登徒子难道是正人君子?”鸾画也气得不轻,听到他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还一副被羞辱的姿态怼回来,也忍不住继续吼了一嗓子。
“好,那我就坐实了登徒子!”姜离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把她拉近自己,俯头附上了她喋喋不休的粉唇。
鸾画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直到他撬开自己的牙齿,她猛然惊醒过来,使劲地推搡了一把。
然后发现,力量悬殊之下,她竟然无法撼动他分毫!
一股子名为紧张又羞赧的情绪爬上心头,让她羞愤欲绝。
“别动。”姜离隐隐地克制住自己继续下去的冲动,不能这么焦急,免得吓坏了她。
若是她心生忌惮,躲着他,那就不妙了。
松开她,姜离抬手在她发髻别着一根簪子,满意地说:“果然和你很配。”
鸾画就感觉发髻一紧,有东西被别上了,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
摸到了一根玉簪,木簪刻着花纹,质感就不错。
“你自己亲自雕刻的簪子?”鸾画随口一问。
问出口就后悔了。
登徒子都欺负她了,她怎么还这么心平气和?
难不成——
她很享受?
不,不是的。
一定是被他这张脸给欺骗了。
呸,渣男。
“额咳咳咳——”这个时候,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
鸾画惊吓地抬眸看过去,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她发现,被众人看到了她和姜离之间的亲昵。
完犊子了。
跳进黄河里面也洗不清了!
“鸾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都已经解决了,走吧,我们先回去。”李思仪狠狠地瞪了一眼鸾三,都是这个不要脸皮的家伙,你自己看到了就罢了,还撺掇着所有人都过来围观看热闹。
啧啧,最好不要让鸾画逮到你有心仪姑娘的时候。
当心她让你一辈子当单身汪。
鸾三虎躯一震,总觉得被什么给盯上了,下意识地抖了抖。
一行人返回冰川府。
半路上,从官道那边走来一队由官差护着的马车。
看样子,应该是官员。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不远处,从马车上下来一名穿着貂氅的白衣公子。
竟然是沈少阳!
不是吧?
这位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怎么会突然来到疆洲?
难道说犯错了,被父皇贬成了地方官?
不对呀。
陶艾艾不应该信里面没有提起。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沈少阳一眼看到不远处的李思仪,眼神一亮,小跑着迎上去,恭恭敬敬见了礼。
“沈大人,你这是——”李思仪虚扶了一把,纳闷地看着他一脸的询问之色。
“啊,下官已经把大理寺经年累积的案子处理完了,就想要外放为官,到地方上面体察民情,了解民间疾苦,日后才好为黎民百姓们谋福祉。”沈少阳抿唇一笑,端的是芝兰玉树。
他竟然自请来到这疆洲做一个县令?
王惊风也诧异了,这个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如今来到仪妹的封邑做了县令。
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巧合?
是吏部的安排,还是他自己的意愿呢?
他敏感的察觉,自己有了情敌,还是强有力的情敌。
但是不对,沈少阳有未婚妻了呀。
王惊风想太多,也猜不透沈少阳究竟有何意图了。
“这么一来,本宫又多了一位才貌双全的下臣了,走,回去了给沈大人办个接风洗尘宴。”李思仪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感觉沈少阳可能真的想要有什么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