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素君恶心的鼻子都歪了。
德行!
好吧,她承认李思仪长了一张狐媚子脸蛋,但是这么招摇的姿态,还真的是让她不齿!
只是,眼看着刚回来的李东澜对李思仪透着亲昵。
就连小七、小九以及小十二他们,也凑了过去。
就只有一个刚脱离了木板床,坐在了木质椅子上面的李青澜和自己算是站在一起,和他们几个泾渭分明隔离开来,她就止不住喉咙一哽。
为什么她是后来的,反而把几乎所有兄弟们的心都给勾了过去?
每当李素君觉得李思仪的遭遇让她嫉妒恨,她就努力压下去这股子羡慕之情,觉得是那些人故意做出来的让她生气。
但,每一次她就会觉得,有的事情再一次佐证,她就是不如李思仪讨人喜欢。
不论是父皇,还是兄弟姐妹们。
小十二看着沉默寡言,但是他明显也很喜欢亲近李思仪。
她有这么差吗?
不得不说,这一刻,李素君没有怨恨,只是有点儿迷茫的柠檬酸了。
还有一股子浓浓的委屈。
她平素跋扈嚣张了点,可对待那些兄弟姐妹们也不过是言语上挤兑了几句,也没有对他们多么苛刻,他们至于这个时候对李思仪如此亲昵,倒显得出来她是个没有人理会的可怜虫了。
偏偏李素君心里头正委屈个劲呢,一旁的铁憨憨李青澜嗤笑一声,凑近她说:“锦阳你看看他们几个,哼,那谄媚的样子,吃相可真难看!”
不就是凤安这个称号么?
一个个真以为父皇给凤安这个封号,就是准予她掺和储君册立的事情了?
笑话。
蠢货!
李素君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鄙视,哼了哼,抬步追了上去。
李青澜懵逼了。
他招谁惹谁了吗?
这好不容易摆脱了躺在木板床上的憋屈,正好趁着忠义伯爵府的宴会,刚好来给自己重新出府,已经解了禁足令释放出一个,快来呀,我可以参与一些朝堂事务了的信号。
谁知道那一个个的都冲着凤安的封号蹭过去,吃相太难看了,让他不想同流合污。
总算有个和自己一样不愿意凑过去的李素君,难免就想要唠嗑几句,表达一下他们同病相怜的孤寂,同时吐槽一下那几个厚颜无耻之徒。
李素君个死丫头不附和他就罢了,还用一副看白痴鄙视眼神把他给凌迟了,一个字都没给他蹦出来,抬腿就走人了。
神气什么?
还以为她是父皇独宠的女儿?
如今李思仪已然是父皇心头第一的闺女,不管这么一份荣宠能有多久,但此时此刻,很长一段时间,锦阳就是失宠了。
基本上叫得出名号的皇子公主都来了,忠义伯爵府的老封君们都出动了。
更不用说中艺伯爵和夫人了。
至于那位给自己织了一顶绿帽子的世子楚良辰,看到他的时候,李思仪就自发给他脑门上安排了一顶绿油油的树叶子花冠。
噗哧——
李思仪纵然很想要笑,但是这么严肃的场合,面前又再次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的人,她也不能这么放肆。
不然明儿个早朝的时候,估计要有御史台的人逮住了机会,参她一本了。
“平身吧!老封君可是今儿个的寿星,本宫可不能受您的礼!喏,这是本宫特地为您量身订做的一整套养肤花,希望您回喜欢。还有一张桃子通用卡,届时等别庄的养生馆开业了,老太太可要去享受一把。”李思仪亲自扶起了老封君,一旁的鸾棋将一整套绣着红粉丽人铺子徽记的绒布盒子递过去。
单独拿出了一张桃子卡,李思仪亲手交给了老太太。
这无疑是让老封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还是忠义伯爵夫人咳嗽几声说:“母亲,快,公主还等着您回话呢!”
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激情地说:“多谢公主体恤,公主果然蕙质兰心呀!这养肤花一整套,不知道我家媳妇念叨了多少天,都没能抢到一套呢。如今老婆子我轻而易举得了一套,还有这桃子卡,还都是公主您给的恩赐啊!”
别说老封君了,就是来了的一些贵夫人们,一个个都眼馋地盯着那只绒布的大盒子。
听说这是限量版供应,一个月也只有十只。
许多人掐尖了脑袋去争抢,还是争不过。
想不到过了个寿辰,就直接免费得到了,众人心里头酸溜溜的。
李素君更加酸了。
她好歹也是李思仪姐姐吧,她怎么没有给自己送一只?
还别说,单单是那只绒布的盒子,就让李素君看得眼热,很想要收藏起来。
等见完了礼,众人都纷纷落座。
给老封君定制的蛋糕也是在李思仪那家甜品铺子里面订做的,陶艾艾还做了个送蛋糕,帮助布置了寿辰宴场地的临时工,给了她不少银子呢。
她和李思仪眨了眨眼睛,就带着一群穿着统一服饰的老封君孙子辈的人,一同给她唱起了祝寿歌——
至于楚良辰和罗明珠的儿子,抱歉,他只是个打酱油的。
宴会进行了一段时间,李思仪恍然记起来,她怎么把李坠儿给忘记了?
这么随意地环顾了一圈,她还真的没有找到李坠儿。
“公主,怎么了吗?”鸾棋看李思仪眼底有一抹凝重,凑过去小声地说:“您不用担心那位李姑娘,她的算计呀,怕是要有点困难。”
怎么说?
算计什么?
这都是名门贵公子,她哪里来的胆子和自信心,去算计谁?
李思仪努力地深呼吸,让自己尽量不去生气,免得影响了她肚子里的小宝贝。
再去看下面席位上的人,还别说,倒是少了不少人。
这宴会之所以这么多人,其实还有一点就是,但凡有些后宅阴私算计呢,也都会趁着宴会施展。
因为需要众目睽睽之下呀,才能达到目的。
她倒是想不到,李坠儿这才来了多久,就把这一套学得这么溜。
且看看,她这个野心到了多大的程度。
到底是盯上了哪一位贵公子?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旁边有个丫头不小心绊了一跤,端着的汤就向李东澜飞了过去。
李东澜的手下意识地动弹了几下,却还是按耐住没有出手,反而像是惊愕的愣怔在了席位上。
李思仪眉头一蹙,鸾棋已经飞身而上,将那只大腕给接住了。
不过溅出来的汤汁还是弄脏了他的锦衣下摆。
那丫头噗通一声给跪了,不停地求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请贵人恕罪!”
“此事交给世子去处理吧!让人给本王寻个地方,本王要去换一身衣裳。”李东澜拧了拧眉道。
李思仪一直注意着那丫头,就看到她唇角只有那么一瞬间弯了弯弧度,就继续诚惶诚恐,感恩戴德地磕头表示感激了。
有意思。
不过,她对大皇兄感官不错,自然不会看着他被人算计。
所以,李思仪也扶着鸾棋的手,远远地跟了上去。
以至于李东澜刚进了一处院子的偏殿,准备换一身衣裳的时候,察觉到房梁上有异动,刚准备把人给拽下来呢,李思仪带着丫头们就在外面把看着的人给踹倒在地上,卸掉了手脚和下巴颏。
闹腾出动静比较大,房梁上的人自然不敢轻易按照计划下手了。
李东澜走了出去,诧异地看着外面的那几个人,挑眉说:“凤安皇妹,这是,皇兄的清白多亏了你了?”
噗——
李思仪无语了。
他还知道自己险些被别人算计了啊?
那还这么心大,不把自己的侍卫随时随地给带着。
“还有个漏网之鱼,不知道皇妹有没有兴趣,和皇兄我一起看个戏?”李东澜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虽然是嫌弃的表情,可是他期盼了十多年的亲情。
没错,他第一眼看到李思仪的时候,当时提前回京,还戴了面具,服了药把瞳孔颜色暂时遮掩住了,就对她有一股子浓浓的亲近之意。
人和人之间还真的是看缘分。
纵然是亲情,他对李素君他们几个却也是没什么感触。
唯独对李思仪这个妹妹,怎么形容呢?
李东澜恨不能她和自己一母同胞的感觉。
“固所愿也。”李思仪抿了抿唇瓣,吃瓜看戏,不论是什么时代,都是最让人喜欢的一件美事。
两个人出了这一处院子,发现走了这一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啧啧,好歹是伯爵府,这样的情况看着就透着反常和古怪。
所以说,算计李东澜的人,这也刚好碰到了伯爵府内讧?
亦或者,那人也是借着皇子公主都在的风,一并把他们也给算计进去了?
真的要是如此,李思仪还真的要赞一句:有种!
这需要下多大的棋局啊。
所以,应该不会算计到他们头上了。
多数情况下是赶巧了。
至于盯着李东澜的人,这手段太过蹩脚,所以说,应该是临时起意。
“嘭——”
房梁上面的那个人听了吓了一跳,觉得他们就是要抓住自己,就慌不择神想要翻窗逃走。
鸾棋就等着他自己出来呢,直接把人给逮住了,同样的捆起来,卸掉了下巴颏和四肢。
等她追上李思仪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一言难尽的模样。
“这是……”李东澜摸了摸鼻子,既然是算计他的,怎么能认错了人呢?
他这么明显的目标,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标志了,竟然还能有人把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头,黑了一个度的小十二认成了他?!
说实话,这对于李东澜是个不小的冲击。
最主要还是,那个姑娘他记得,就是给他丢了帕子的姑娘。
他命人追查过了,之所以决定给一个侧妃之位,还是看在李思仪的份上。
她那个三爷爷当初可是帮衬了李思仪一家不少,所以给个侧妃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哪里想得到,她竟然——
李东澜看了一眼李思仪,犹豫着说:“凤安你看,这要不要我——”打断这件事情,解救出那个姑娘?
毕竟,那姑娘也是跟着李思仪来赴宴的。
“不必了。她既然心气儿这么高,都敢觊觎算计皇子亲王了,还能短时间内寻了帮手,我又何故冲出来枉做小人?又不是我王家的女儿,影响不了王家女儿们的闺誉。”李思仪扯了扯唇角不无讽刺地说。
“原来她对于皇妹没有那么重要啊?”李东澜还真的挺惊讶的,从袖子里掏出那只锦帕递给了李思仪说:“既如此,我就不能给她一个侧妃的位分了。”
李思仪纳闷地接过去一看,气得险些晕了。
这帕子可不是李坠儿自己绣的,而是在王家拿了的帕子基础上,她自己又绣了属于自己的字!
实在是太恶心了!
“走,我们回去!这样的丑事,不应该是我们撞破!”李思仪是一刻不想待下去了。
既然是李坠儿自己选择的路,那就让她自己走下去吧。
两个人很快返回了宴会厅,不一会儿,罗明珠就浅笑着提议,要去一处院落看蔷薇花。
啧啧——
李思仪眼神一闪,和李东澜对视了一眼,觉得就是罗明珠做了个陷阱。
蔷薇花开的屋子里,不就是李东澜所在的那一处院子么?
说是罗明珠算计李东澜,她没那个胆子。
所以,应该是李东澜去错了院子,才会刚好被罗明珠为不知道什么人准备的陷阱困了一下。
众人果然都赞同了。
跟着去那处院落的路上,伺候的人就多了起来。
一点也没有李思仪适才过去的时候,看不到一个人影的样子。
这是觉得万无一失了吗?
等去了那一处院子,众人却是傻眼了、懵逼了。
只不过是因为,院子里面有几个人被捆猪蹄一样捆起来,还被卸掉了下巴颏,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躺在地上。
罗明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仔细一看,气得她气血翻涌!
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嘛。
不过是一个贱蹄子,这么多的人,还能被她给反杀了!
罗明珠气坏了,不过还是佯装出惊讶地样子说:“这是怎么了啊?哎呀,来人,快把他们给松开,这是招贼人了不成?”
“咋咋呼呼做什么!一个堂堂伯爵府招贼了?这话你骗谁呢?”李素君本来就心里头不舒服,这会儿看到罗明珠那么蹩脚的演技,登时就不客气地给拆穿了。
罗明珠噎了一下,却不敢怼回去,谁让身份地位不对等呢。
只能讪讪地闭了嘴巴。
不过那几个人还是被松绑了,就是卸掉的下巴颏不好归位。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声,众人下意识地撒丫子跑了过去。
李思仪勾了勾唇角,好戏正式上演了。
先跑过去的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一名刚回京述职的五品官夫人,她一眼看到那辣眼睛的一幕,立刻嚎出了一嗓子说:“哎呀呀,简直是伤风败俗呀!这谁家的姑娘哟,啧啧,后背上还长了一朵月季花……”
呃——
这下子好了。
李坠儿彻底把自己弄出名了。
女子身上的一些明显的标记,被那位夫人传扬了出去,就怕她如愿以偿了,怕也是要被以后的那人嫌弃了。
李坠儿也懵逼了。
她分明是想要和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皇子再遇,如何就变了别的人!
她记得也是一位皇子。
可还是个小少年呢,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个才十三岁的十二皇子,竟然这么早就开荤了,他对着自己简直是头狼一样凶狠。
李坠儿承认她后悔了。
但是她挣扎不过十二皇子!
最可怕的还是,她竟然被这么多人看到了!
还有她后背上的她引以为傲的月季花胎记,这可是她自以为自己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的依仗。
但如今被那粗俗的妇人喊出来,她眼前一黑,厥了过去。
十二皇子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裳,一把推开了晕厥的李坠儿,还一脸不抬满意的样子下了床。
对于看过来的众人,他不屑地说:“本王失仪了!不过一个贱婢,不知道世子夫人能否割爱?”
这是把李坠儿当成伯爵府丫头了?
就李坠儿那张脸,来的时候和李思仪一同,他能认错人?
是不是也打着羞辱李思仪的意思?
甭管众人如何想,总之,罗明珠气呼呼地命人进去拾掇了一下,还让人给李坠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的装扮。
“皇姐,你觉得,我该给那个贱婢一个什么名分比较好?”谁知道李轩澜忽然一脸耐人寻味地看向了李思仪,很有点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的姿态,显得有几分轻佻和阴柔地问。
“你应该回去问你母妃,虽然我是你皇姐,但我到底不占据嫡长,不等同于你母亲,再说了,这事情其实大皇兄也可以帮你做主。长兄如父嘛,不如,你问一下大哥?”李思仪一副为难的模样,丝毫没有表现出被气到的模样,让李轩澜一瞬间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不在意那个丫头,还是故作不在意。
李东澜这个时候却干咳一声说:“十二,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为兄还真的想不到,你竟如此放浪!实在是——哎,我不说你了!”
李轩澜没有想到,自己被这么挤兑。
再去看七哥、九哥,都一副鄙夷地模样,他眼前一黑,总觉得想要迫切给李思仪一个下马威的决定,太愚蠢了!
“哈哈,大哥,何必如此严苛?小十二也长大了,想要做一些大人的事情嘛!做得不好我们提点一下就好了,再不济莫不是还有梅妃娘娘吗?”李青澜立刻站出来做和事佬。
可惜,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李思仪突然就厌烦了说:“原本我是不准备插手此事,不过看十二皇弟一脸的渴求,仿佛我若是不给你一个意见,就死了半截一样。那我姑且说一说吧,她只是我的客人,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你若是想要给我一个薄面,不妨给一个侧妃的位分?不过记得了,正妃入门之前,不要闹出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