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冤枉啊——”那名御史脑门都流着血了,看样子是应该脑壳破了,竟然还能死鸭子嘴硬。
马御史翻了个白眼,凉凉地说:“郭御史,你这新上任才三日,本官明白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你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要怀疑凤安公主居心不良吧。凤安公主此举分明是为我大嵩减轻了不少的负担,还能解决了疆洲、漠洲还有川洲可以说是大嵩最苦寒贫困之地的用工紧张,大力地发展基层建设,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是躲哪个犄角旮旯里面么?”
所以才会脑子不清醒,公然指责陛下偏心凤安公主,构陷公主要造反?
马御史的意思很明白,虽然没有直接指出这位郭御史的意图,但满朝文武百官都盖特到了他的意思。
有几个酸的哟。
自打马御史捡漏走马上任了,那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像是别的御史,时不时地蹦出来参本子。
而他,一切向陛下看齐。
只要陛下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必定走出来第一个赞同,顺便理直气壮引经据典,给陛下来一出彩虹屁。
把陛下哄得心花怒放。
啧啧,难道这就是两个亲家之间的相亲相爱?
那他们输了。
输在了他们没有一个嫁入皇室的闺女。
哎呀个呸。
他们明明把女儿直接送给陛下做妃嫔了,也没见着陛下有多么偏宠他们呀。
难道他们走错了一步棋,不应该把女儿送入宫,而是要把女儿嫁给皇子?
哎,失算呀。
机关算尽,本来还想着让自家女儿母凭子贵,结果小外孙还没成年,比不上那些个成年皇子不说,也没有赶上这一次陛下公开的以封邑之地的评定选储君。
早知道不如把宝押在皇子们身上。
就是押在公主身上也行呀。
凤安公主寻回来就嫁了人,不考虑,当初为什么他们没有看上锦阳公主来着?
是被她养了三千面首的谣传给吓住了,还是因为不想自家宝贝儿子娶了个母老虎回来,闹腾的家宅不宁?
竟然让萧家那个孩子捡了个漏。
呸。
“冤枉?嗬,你们御史台的御史每一个可都是国之栋梁,说得话、劝的谏都是要名留青史,你会没有查清楚情况胡乱攀扯?分明就是恶意中伤朕的凤安。谁给你们的狗胆?朕自己的女儿,朕会不清楚?啊,就是那皇家杂货铺子也都是出自凤安之手,你们一个个借着铺子富得流油,现在还要构陷凤安,找死——”
李钦越说越生气,直接把肉眼可以看到的东西拿起来,就这么砸过去。
马御史淡定地站在原地,茶盏茶壶什么的别看毫无章法,但都砸中了那些个跃跃欲试,想要走出来一并参凤安公主折子的官员。
“来人,传朕旨意,郭御史……这几位卿家身为肱骨之臣,不思进取,不想着体恤民情,胡乱攀咬凤安公主,革除功名、摘下他们的乌纱帽,族中子弟五年内不得参与科考……”
这一连串的旨意下去,几个人直接刺激的吓晕过去了。
他们自己就罢了,还连累了整个宗族的后辈,简直是后悔不迭。
然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他们气血攻心,又不敢吐血,唯恐陛下一怒之下再次追究,直接抄家流放了,只能厥了过去。
郭御史掐了自己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都已经最坏的结果了,他索性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
于是,这位郭御史猛地站起身,一脸的视死如归说:“陛下,您如此偏宠凤安公主,实在是糊涂!原本微臣以为您是盛世明君,如今看来,您不过是一个昏庸君主。微臣冤枉啊,微臣只能血溅太和殿,让后人警示了——”
语毕,他直直地向柱子撞过去。
“混帐东西!”霍炎怒喝一声,直接冲过去用自己当了人肉靠垫,把那郭御史给阻拦下来。
李钦更加勃然大怒了:“好哇,看来还是朕太过仁慈了。来人,把他的四肢卸掉,将其全族发配疆洲。你不是觉得凤安不安好心?那就带着你的族人,亲自去看看吧!”
说起来,李钦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打这一次苏醒之后,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好像年轻了三十多岁,回到了二十多岁小伙子的精力。
并不是之前那一次,虽然也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但总会觉得好像在消耗余下的力气一样。
让他总会忍不住想着,自己说不准哪天没什么预兆的就会猝死了。
国师已经告诉他了,那神鸟就是跟着凤安这丫头。
听说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凤安就忙让人联系了国师,把神鸟给送回到他身边。
李钦觉得,凤安果真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
既然凤安在大力发展基础建设,那必须要支持。
“来人啊,拟旨,拨款三十万两银子,即刻押送川洲,给凤安公主鼎力支持她的基础建设。”李钦大手一挥,就给李思仪拨款三十万两银子支持。
顿了一下,又说:“告诉其余的皇子、公主,若是他们也能提出相应的推广建设措施,朕绝对不吝惜给他们拨款支持。”
至于到时候拨款多少银子,嗯,视情况而定。
肯定不会越过了凤安这孩子就是了。
“皇上英明——”众臣哗啦啦附和道。
你都杀鸡儆猴了,谁还敢这个时候蹦出来给您添堵。
原本还以为陛下近来仁慈了不少,手腕也柔软了一丢丢,哪里知道那都是没有踩中了他的底线和痛脚。
看起来凤安公主就是陛下心中的一个标杆。
只要涉及到凤安公主,可不能大意马虎了。
丢了官还是小事,就怕连累整个宗族跟着一同吃苦受罪。
郭御史这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想不开呀。
好好的,做什么冲出来构陷凤安公主呢?
这每一年的流民还有乞丐们,都是朝廷的一个难题,不知道采取了多少的措施,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凤安公主此举绝对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事。
也是大善举了,还竟然有人这个时候蹦出来刷存在感。
哦,大家都看出来公主那是做利国利民的好事,就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妄想吸引眼球,让陛下高看你一眼不成?
这可不只是高看你了。
直接阖族发配疆洲。
那可都是针对参与谋逆大罪的宗祠做出的惩戒呀。
下了早朝,李钦心情倍儿好的回了龙泉宫。
一眼看到陶艾艾苍白着一张小脸蛋,拎着一只食盒,乖巧又惹人怜爱地看着他说:“参见陛下。听说陛下最近上火,臣妾特地学了枇杷炖雪梨汤,已经出师了,斗胆献丑了。若是不好喝,陛下可不要责怪臣妾。”
“星儿,外面冷,快进去。”李钦忙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一同进了龙旭宫。
赵公公立刻跟进去试探着说:“陛下,不如奴才吩咐宫人摆膳?”
早膳是要下了早朝才能回来吃,所以李钦抿唇道:“嗯,吩咐御膳房,多添几个容妃爱吃的菜肴,要遵医嘱给容妃烹煮膳食。”
“是,奴才记下了。”赵公公心说,皇上您这么一番细腻的心思,怕是又要让容妃娘娘心底滋生出了妄想了。
这妄想一旦生根发芽了,那就变成了野心。
赵公公也是见惯了后宫的妃嫔们,不论是什么年龄阶段,亦或是什么身家背景,每一个进宫基本上都是单纯的良善之人。
可待在吃人的宫里头那么久了,难免就会沾染上了一些不好的心思。
有些哪怕不想害人,被别人害了几次,也黑化开始反击了。
总之,后宫就没有哪一个宫妃真的纯善无知。
更何况这位容妃娘娘,原本就伺候着杜月影,还给她做了管事嬷嬷二十年。
不管她被杜月影如何磋磨,一朝得知自己原本和陛下之间的缘分和情谊,不黑化才怪。
没看着月嫔对她多有忌惮之色?
只是宫中历来如此,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近来,俩人不知道何故竟然心平气和暂时的偃旗息鼓了。
倒是容妃,一直紧盯着姚美人和她的孩子,偏偏姚美人自以为能够把容妃玩弄于股掌之间,一直不停地得寸进尺。
内务府多次给容妃的蜀锦、鲛纱等,都被姚美人给拿走了。
她把自己打扮得日益娇艳,反倒是忽视了对公主和皇子们的关心,两个小主多次留在容妃的宫里面,这说不准等姚美人意识过来的时候,儿子和女儿已经不想要她了。
事实正如赵公公猜测的一样。
尤其是六岁已经懂事的十八公主躲在衣柜里面,想要和母妃玩捉迷藏,却无意中看到母妃和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特别的亲密,两个人还躲进了被子里做羞羞的事情。
想到她还小的时候,隐约记得,每个月有那么几次,母妃总是要甩开她,让乳母带着她,原来都是和别的男人厮混了呀。
有这样的母妃,她以后如何能好?
她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给父皇这个天子戴绿帽子,难道就不担心一旦事情曝露了,她自己死不足惜,她和年幼的弟弟却要被怀疑血统不纯么?
十八公主握紧了小拳头,眼眶里面满满的泪水。
这一刻,她突然记起来了近来一直被杨艾星容妃娘娘带过去的日子。
娘娘真的是好温柔呀。
她对自己和弟弟特别的细心,会亲自给他们喂饭、擦嘴,那个时候母妃则抱着好看的布匹和金银玉饰,整个一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当时她就感觉到羞耻。
母妃怎么可以抢属于容妃娘娘的东西呢?
有些首饰和衣服规制,其实母妃的位分压根就没资格用,可她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多次穿着属于容妃娘娘规制的衣裳,戴着属于她的首饰。
其实后宫不仅妃嫔们在议论纷纷,就是宫人们也是腹诽不已。
只是姚金玲自己不清楚而已。
事实上,那些宫人们,还觉得她小,应该不记事,都不避讳着她谈论姚金玲。
每次十八公主听了都会觉得羞耻和恼怒。
可是她不能爆发出来。
在宫里面生存,就需要装傻充愣,有时候难得糊涂。
何况,她的母妃一直忘记了自己是洗脚婢出身,且是被家里面卖进宫中做奴婢,为的就是三十两银子,好给她两个哥哥们说亲事。
自打她进宫之后,家里的人都消失了。
估计应该是拿着那笔银子,把家中几亩地卖了,就带着两个哥哥去了外地安顿。
毕竟,村子里也有穷苦人家,却没有哪家愿意直接把女儿卖进宫里,签了死契的那么狠心。
如果按照正常的途经,只会给二十两银子,宫女满二十五周岁的时候就可以出宫嫁人了。
而她外祖母和外祖父应该是贪图多的十两银子,还有担心她届时年纪大了出宫,也不能找个好人家会作妖,才会直接拿着银子背井离乡跑了个没影。
若是知晓姚金玲成了宫妃,指不定又要回来要好处了。
“娘娘,十八公主来了。”杨艾星从龙泉宫回来之后,只坐了一会儿,就有宫人喜滋滋地说:“最近呀,十八公主特别黏着您,多次跟奴婢说,好希望您是她的母妃呢。看来,娘娘您付出的心血没有白费,至少十八公主是看在眼里。”
杨艾星看了一眼自己光滑的指甲,是呀,她是真心想要个孩子自己养着,所以她没有做丹蔻也没有作护甲,为的就是自己亲自养孩子。
就连一些胭脂水粉,她都没有用太多。
还是用了从红粉丽人铺子采买的护肤品,用着是比较好。
“快让十八进来吧!还有去把御膳房新送来的点心摆上来,给那丫头烹煮花果茶,拿点果干还有肉干来——”
十八公主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杨艾星的吩咐声。
心底一暖,更加想要杨艾星做她的母妃了。
她若是投身在容妃娘娘的肚子里该多好啊。
“容母妃——”看到杨艾星的那一刻,十八公主就感觉委屈的慌,扑过去就哭了。
“这是怎么了?哪个宫人欺负你了吗?告诉容母妃,母妃给你出气。”杨艾星吓了一跳,这丫头昨儿个还活蹦乱跳,异常的活泼,怎么今儿个哭了呢?
是谁欺负她?
最近宫中应该传遍了她格外的照顾十八公主,那到底是何人,还敢公然和她做对?
月嫔么?
她现在也就是会撂下狠话了,哪怕还有一些人手,这个节骨眼也绝对不敢有什么动静。
陛下正发愁找不到她的错处呢。
一旦她动用了自己的人手,分分钟要被陛下抓住,从而直接赐死她。
“母妃,呜呜,不是的,是母妃她……”十八公主感觉自己找到了宣泄口,含糊不清地说什么,但因为她趴在杨艾星怀里,所以让她清晰地捕捉到一些字眼。
姚金玲这个贱婢还敢偷人?
是疯了吧?
杨艾星是真的很震撼,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拍着十八公主的后背说:“别难过了,你若是不想说,那就去洗把脸,好好的吃顿饭,喝点花果茶。你还小呢,是个小孩子,小孩子不用想太多的事情。只需要吃好睡好,每天快快乐乐就行。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你不要去管。”
“您若是十八的母妃多好啊。”十八公主已经恢复了冷静,这个时候她才有点儿羞赧,还怯怯地看着杨艾星,唯恐她会生气。
“咱们十八这么乖巧可爱,我也想要做你的母妃呀。不过没关系,你这样每天跑本宫这里,时不时地小住,和本宫更像亲母女。等你大了,出宫建府了,本宫就把那些好东西都给你。”杨艾星这不是说瞎话,她活不长时间了,那些死物若是可以换来一个孩子,日后也有人给她供奉牌位。
不至于她孤零零一个人死了,很快就被人给忘了。
何况,她对十八公主的心思,陛下不是不知晓。
反而还提点她几句,让她好好的对待十八,说什么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这不就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么?
迟早,她会成为十八真正的母妃。
原本杨艾星看上的是二十二皇子,他才三岁,正处于记忆还模糊不清,记不住很多事情的年纪。
若是要了他,那日后就可以和他母子情深了。
不曾想,十八公主也是个小可爱。
比起只知道玩有奶就是娘的二十二皇子,十八公主俨然更符合杨艾星的心思。
“让容母妃见笑了,十八这就去洗漱一番。”十八公主冷静下来,感觉自己太无理取闹了,亏得容母妃一向纵容偏宠她。
这么一想,更加觉得心酸了。
为什么她不是自己的母妃呢?
杨艾星扣着桌子,扯了扯唇角说:“你也听见了吧?”
“是,奴婢听了一些字眼,只是着实震撼,这会儿还有点儿晕乎。”宫人一脸的惊魂未定,她可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天子被戴了绿帽子啊。
这件事情传出去,不光姚美人要死,他们这些知情的宫人也逃不过一死。
宫人甚至有点儿怀疑,十八公主到底是无心呢还是故意的呢?
她这么想却没有提出来。
毕竟,自家主子对公主可是宝贝的很,看样子自己没孩子了,就想要抱养别人的孩子养。
也不怕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算了,随她喜欢吧。
陛下的意思,应该也是想要给她寻一个皇子或者公主养着。
后宫其实还有不少的妃嫔们养的是别人的孩子,只是那些皇子或者公主的生母基本上都是难产死了,或者因为自己出身卑微,且自己位分很低,就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侥幸护住了,能生下来,却没有命看着孩子长大。
这就给一些位分不高不低,常年无宠,却年老色衰的宫妃们机会,她们就抱养了那样的皇子或者公主。
最近,李钦其实也在给杨艾星挑孩子。
要没有母妃在世,还要年纪尚幼的,不然的话,岂不是养不熟?
夜深人静的时候,姚金玲受到了侍卫哥哥的信,她也心痒难耐,可能上了年纪,需求越来越大了。
昨儿个晚上他们俩才刚约过,今夜就再次约上了,她担心太频繁会出事。
仔细一想,昨晚上就是在自己寝宫,且十八那孩子和二十二已经下午的时候被惜容妃带过去了,没有两个孩子在偏殿,她就更加大胆了。
见面的时候,侍卫诧异地说:“昨晚上才满足你,今夜就迫不及待又想要了?好,满足你。”
姚金玲听着奇怪,不是他自己约自己的嘛,见面了又推到她头上。
哼,矫情的男人。
不过她很快就被男子精瘦见状的身姿给迷惑了,直接娇嗔着扑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埋头苦干。
李钦在外面听了那摇曳的床吱吱乱响的声音一盏茶,周围跪满了宫人和内侍们,一个个浑身抖成了筛子。
气不气?
不气才怪。
他竟然被戴了绿帽子?!
李钦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他头发还是浓密,一点也没有秃顶,也没有发福,不比那些个大学士们逊色,为什么还有宫妃给他戴绿帽呢?
四下看了一眼,他从赵公公手中夺了拂尘,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哪怕踹门很粗鲁,闹出的动静很大,但是里面正欢的俩人也没有被惊动,他们俩像是牛皮糖一样,紧紧地黏在一起!
李钦挥舞着拂尘就抽过去。
“嗷呜——”
结果命中了那侍卫的后背,在双重的刺激之下,他反而发出凶狠的叫声,整个人抽搐着,直接晕死在惊恐至极的姚金玲肚皮上!
“啊——”
姚金玲发出一声尖叫声,一脚把那侍卫踹下去,都成筛子滚下来跪着说:“陛下饶命啊,是他,是他强迫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