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请东家您放心,老朽必定办好此事。”核桃见李思仪没什么别的担忧之色,自己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瞬间也被安抚下来了。
他是一叶障目了。
别说铺子是崔熹、敬国公府世子霍子冉还有九皇子李傲澜几个人都有入股,宫里头就算是算计,也不敢算计到九皇子头上呀。
九皇子的母妃可是玉溪柔淑妃娘娘,自打进宫之后,就长盛不衰。
她虽然一向不拔尖也不参与宫妃之间的内斗,但是却奇异地很受宫妃们的爱戴,就连陛下也非常喜欢玉妃娘娘。
就连一向最是善妒的皇后,对玉妃也是比较和蔼。
谁让崔家那位崔贵妃,太过张扬了,和中宫皇后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
李思仪对于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怎么在意,她现在盯着的是城郊养生庄园的装修进度,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两个月之后完全的竣工。
至于王惊风,休息好了,就开始随意地看往年的殿试题集了。
其实只要会试上榜了,殿试只是名次有点差异,基本上不会被刷掉。
殿试是由陛下亲自出题,且就在金銮殿进行当场考校,是距离天子最近的距离。
若是能够稳得住,被天子记住了,那么,或许会有一个不同的未来也说不定。
至于王俊秀,他已经卸任了家主之位,且还搬了出去。
对于这个公爹,李思仪不知道说什么好。
火儿都八卦地跟踪了他一次,发现他竟然在郡主府隔壁买了一幢院子,且还打通了两堵墙,和王怜惜公然住到了一起!
这是真的不想要仕途了?
啊不,他都说待玉郎殿试之后,会上书致仕,所以,还真的是什么也不怕了。
罢了,不去想那么多了。
鉴于唐冰萱和刘思思两个表姐妹凑在一起,唧唧呱呱有说不完的话,甚至有一天还结伴带着护院和婆子们去郊外捕捉萤火虫,翌日还特地给李思仪送了一只装满了萤火虫的琉璃瓶。
还说什么,若是萤火虫藏在头发丝里面,一闪一闪的,肯定特别好看。
就这么一句话,让李思仪心血来潮,竟然就萌生出了一个灵感。
她最近进行了多次的试验,终于用各种水果的颗粒,做出来了一整套的星光洗发露。
让青梅她们几个使用了,一个个兴奋地不行,俨然成了阖府上下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不少姑娘们,一个个找青梅她们几个,都想要买一瓶洗发露。
李思仪一向是个大方的东家,她把做出来的那些洗发露,都分给了府中年轻爱美的丫头们使用了。
不过她想不到的是,唐冰萱和刘思思出门参加宴会的时候,也用了那星光闪的洗发露,两个人的发丝里面亮亮闪闪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隐藏着无数只的萤火虫,惹得一众贵夫人们频频张望。
终于,还是有第一个人按耐不住,走上前去询问她说:“唐家姐姐,你这用了什么洗发膏?为何头发丝里面如此好看,像是藏满了星光一样!”
有第一个人开口了,自然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等唐冰萱和刘思思分别从包围圈里挤出来,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相互挽着手臂,一同去了王家拜访李思仪。
想不到她们俩提前给自己打广告了。
李思仪就准备,寻个时间,把这一系列给上架到商铺里面。
为了区别以后的高奢,她决定还是要从盛装的瓶子上面下功夫。
这一日,李思仪最终确定了好几套的瓶子图纸,鸾棋就进来禀报道:“夫人,那位宫里头的内侍已经到了铺子,核桃掌柜已经把人请去了三楼办公处。您看,这就过去吗?”
鸾棋觉得吧,不过是个阉人,她们家夫人才是至关重要。
再说了,也就是个奴才,不需要太过殷切。
“行,我们过去吧。”李思仪没有思索,她倒是要去看一看,那内侍公公,会怎么说?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等到了红粉丽人铺子的时候,那位内侍公公已经喝了两盏茶,并三碟点心了。
若非那花果茶着实好喝,且那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他还真的就要翻脸了。
好在李思仪这个时候来了。
核桃捏了一把汗,见到李思仪的那一刻,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去,拱了拱手说:“夫人,这位是内务府的大总管秦公公,公公已经等了您好一会儿,正感叹点心好吃呢。”
嗤——
李思仪扯了扯唇角,那太监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三分之一变白了。
“让秦公公久等了,府中距离铺子有些许距离,还请公公海涵。”李思仪随意地福了福身,就直接自己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端起了茶盏。
那秦公公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之色,冷哼一声,还特地重重地把已经空了的茶盏放置到桌子上面,斥责道:“杂家记得,王家的府邸就在麒麟街旁边的,若是乘坐马车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王夫人故意晾着杂家近一盏茶的功夫,莫非是看不起杂家?”
你是谁?
不过是初次见面,给你脸了,还看不起你。
压根就不认识你好吧!
李思仪漫不经心地喝了两口茶,还仔细地品了品里面花果烹煮的火候,皱着眉头说:“和淘掌柜,这花果茶烹煮的火候还不行,还有,冰糖放得多了一些,下次注意点,要严格按照方子的每一个步骤进行烹煮。按照规定,这花果茶是何人烹煮?从他这个月的月例扣一成绩效奖金,让他引以为戒。”
“哎,东家放心,老奴这就去告诉她一声。”核桃掌柜亚历山大,他心知李思仪这是也借机会让他退下来,免得一会儿和那内务府总管起了冲突,他被迁怒了。
不过,他已经命人同时给崔熹、霍子冉递了信。
通知了霍世子,就相当于通知了九皇子殿下,所以核桃只是希望,他们可以早点儿赶来。
毕竟,那位自称是内务府大总管的秦公公,看着就不像是好像与的样子。
事实就如核桃掌柜想得一样,秦方海这个人还真的不怎么好像与,他看李思仪竟然无视了他的质问,砰的一声捶打了一下桌子说:“怎么,看样子王夫人这是没有谈生意的诚意啊!是杂家不够资格呢,还是宫里头的贵人主子们没有资格用您铺子里的东西?”
“那张桌子是黄花梨木,且专门请了雕刻大师雕琢而成,价值一千两银子,秦公公记得赔了店里损失再离开。”李思仪轻蔑地看了一眼秦方海,淡淡地说:“本夫人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区区内务府的总管,就能够大放厥词代替宫里面贵人们的意愿了?啧啧,谈生意讲究双方你情我愿,既然秦公公没这个诚意,那就请回吧——”
李思仪心想,这人估计就是瞧上了铺子里的东西,却想要从中赚取很高的差价,所以一上来就用这样狐假虎威的姿态,妄想把她给吓唬了,好使劲地压价。
这么浅显的算计,实在是漏了,让李思仪没眼看。
何况,他一开始就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偏偏屁股蹲却一直端坐在板凳上面,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任谁都不相信他不想做成这门生意。
不过,既然是做生意,那自然是要有赚头了。
李思仪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
就算是不和宫里头做这门生意,靠着铺子,还有即将要开业的养生庄园,她也不愁那些东西卖不出去。
何苦来哉?
爱买不买!
哼,人家酒香不怕巷子深呢,她东西独一份,又都是好用的,任谁都会选择买她的东西。
恕不奉陪。
呸呸呸!
秦方海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思仪竟然会这么刚,看着倒像是比他还要有恃无恐。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这铺子就是她和崔熹的,难不成,还有哪位贵公子参了股?
绝对不可能!
“嗬,想不到王夫人火气倒是比杂家还要大!”秦方海已经收到宫中各宫娘娘们催促了,她们都从各自娘家得到了红粉丽人铺子里的一些东西,但是不齐全,用了都说好,所以已经给他下了最后的期限,务必要从红粉丽人铺子里采买胭脂水粉一类的物什。
若是他在这件事情上面阳奉阴违,那必定是要吃挂落。
然而他又旁敲侧击了里面的掌柜和小二们,得知就算是宫里面采买里面的物什,价格也是一成不变。
毕竟,很多东西还都是限量,且很多的东西,需要持有铺子里的等级卡,才可以购买。
而宫里面采买的话,首先从数量上面就会优先供应,所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利了。
李思仪不觉得非要给他们优惠价。
毕竟,那些限量购买,和需要高等级卡才可以有限预订的产品,在贡品里面都不会存在这样的局限。
还要给价格优惠,滚犊子去,她选择不做这门生意!
“公公离开之前,请记得照价赔偿我的桌子,至于这张已经损坏了的桌子,公公自己带回去吧!”李思仪直接不愿意和他继续谈下去了,将带来的包打开,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设计图纸,开始翻看着。
此举让秦方海按耐不住,猛地起身,冷飕飕地说:“好,好得很!杂家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冷遇,还请王夫人记着今日之耻,我秦方海堂堂内务府总管,今儿个却——”
“哟,秦公公一向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出宫?”就在这个时候,霍子冉穿着一袭骚包的大红色锦袍,唇红齿白,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笑容说:“嫂嫂一向温柔,公公适才说什么冷遇?啧啧,可别是冤枉了我嫂嫂呀!”
秦方海瞳孔一缩,他险些忘记了,霍子冉这位敬国公府世子爷,和王惊风是嫡亲的表兄弟!
难不成,这铺子敬国公府也参了股?
这就麻烦了!
敬国公府可不同于英国公府那样的底蕴薄弱,也不像是忠义伯爵府那样子已经成了破落户,相反,敬国公府可是一直深受皇宠,且如日中天。
敬国公在每一次的早朝中,都能够得到陛下的看重,会主动询问他有什么看法呢。
秦方海是混了半辈子,才得了内务府总管这么好的差事,从前那些欺负他的人,还有几个后宫的贵人呢,如今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他早就飘了。
但是看到霍子冉这一刻,他飘到了半空,又落下来了!
这个过程太难受,也很心有余悸,让他禁不住多了几分的小心翼翼。
“世子说什么呢,奴才可不敢这样。不过是多等了一会,王夫人又不愿意做宫里头的生意,忍不住说话重了点。”秦方海能屈能伸不说,这一张老嘴竟然还敢睁眼说瞎话。
李思仪都忍不住气笑了。
“最好是这样。我表哥准备殿试呢,他没时间找看到嫂嫂,但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可是闲得很,若是有谁不长眼为难刁难了我嫂嫂,呵呵,我会让他死的很难看!”霍子冉挑了挑眉,忽然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恶狠狠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别以为长得好看的人发狠了,就没什么恐怖指数,正相反,霍子冉这个样子,还真的把秦方海给唬住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害死的第一个人,那是一直器重他,栽培他的前内务府第一大总管,他喝了加料的茶水,整个人拼尽全力吐出一大口鲜血,成了他人生中的一个噩梦。
如今看到霍子冉那殷红的唇瓣,还有眼底的嗜血凶狠,他再次记起来他的义父,险些给跪了!
想到自己身处一家铺子,他堪堪地忍住了,也没了继续留下来的心思。
“是,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和王夫人大人大量。”秦方海这会儿急需要发泄,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建了个死牢,里面会有一些犯了大错被送去了浆洗房的宫人,他会命人给送去死牢,在自己噩梦连连的时候,亲自去死牢折腾人,来压盖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恐慌。
“你又没得罪我,请我原谅做什么?你既然也清楚让我嫂嫂生气了,那么,亲总管可要好好的表达出自己的歉意,最起码,还是要拿出足够的诚意!”霍子冉冷冷地剜了一眼秦方海,眼神定格在那张被拍得碎裂了一部分的桌子上看了几眼,嗤笑一声说:“哟,这是秦公公气得不轻呀,瞧瞧,这么一张堪称艺术品的桌子,就被你给拍坏了!”
秦方海都想要给跪下了。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这桌子是真的值钱。
苦着脸掏出了两张银票,他打躬作揖,才狼狈的离开了铺子。
等坐上了马车,他原地就露出了一抹怨毒之色,还有一抹疯狂之色。
哼——
拿了他秦爷爷的银票,可是要十倍百倍还回来的!
“公公,我们这一次回去,该如何向娘娘们交代?”小太监是他的义子,见秦方海一直冷着脸,眼睛里都是暴戾,让他胆寒,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
“慌什么?这事情总需要时间才能办好,相信娘娘们一定可以理解我的苦衷。再说了,好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不是吗?”秦方海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不行,他需要速速回去自己的院子里!
李思仪看了一眼,秦方海留下了一千两银子,多给了两百两银子,这是言语上的冒犯,给予的补偿?
行吧,她接受。
“嫂嫂,那个死太监没有说什么话威胁你吧?”霍子冉帅不过三秒,在秦方海离开之后,立刻就露出了二逼少年模样,笑嘻嘻地凑过去说:“下个月就是萱萱的生辰了,我想要给她送一份特别的礼物,可是我想不到,嫂嫂,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帮你可以呀,但是你准备拿什么感谢我?”李思仪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还真的挺好笑。
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让他着急一会。
霍子冉一脸的震撼看着李思仪说:“你是我嫂嫂,难道不应该主动帮我讨好我未来媳妇么?嫂嫂,你怎么可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这么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些词语他信口拈来,看起来最近没少和唐冰萱偷偷出去约会,顺便也被唐冰萱感染了新鲜的词语轰炸。
还别说,用的还挺到位。
不过,李思仪摸着下巴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不,相信我,我的良心不会痛,绝对是真实感受!”
这个天还能继续聊下去吗?
霍子冉感觉自闭了,向青梅诉苦说:“青梅姐姐,求你帮我劝一劝我嫂嫂吧!我是真的自己寻了不少稀罕的物什,萱萱每次看了都说她家里有更好的,让我都不好意思在她生辰那日拿出来献丑了。”
“哟,世子爷这话我可不敢应,我只是个奴婢,可当不起您一句姐姐!”青梅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彻底让霍子冉捂住脸,蹲下身,似乎自闭的哭了。
“行了,你别装了。我帮你个方案,但是具体还需要你自己找靠谱的人,才能实现。”李思仪想着,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人类每次庆祝生辰,都是要准备好一个场地,且要用各种装饰品将场地给装饰出一个独特的主题。
按照唐冰萱那个卡哇伊的小女生心思,她应该适合一个玉兔仙子的主题。
李思仪自己也来了兴致,她觉得,其实可以开一家点心店,里面可以主营一些点心还有蛋糕,并且,还承包专门的生辰主题的店铺。
这么一想,她直接拿了纸笔开始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