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冲过一眼看到猛兽笼里面,十只有八只正在大快朵颐,他们险些给跪了。
谁让被吞食了的是他们的同伴呢!
这实在是太碎裂他们的认知了。
怎么可能呢?
谁?
到底是何人,竟然把他们的人给一网打尽了呢?
旁边的猪圈里面也传来了声音。
有了猛兽笼里面的血腥一幕幕做铺垫,他们在看到还有一部分人和猪猡住在一起,已经没有那么惊讶了。
只是,那些人都不能说话了,且四肢也已经废掉了。
妥妥的废人。
“怎么,惊喜你们看到的吗?”李思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嘻嘻笑着说:“别急,用不了多久,你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和猪猡们愉快地挤在一起!”
“欺人太甚!”那人愤怒地嘶吼一声,就从腰际抽出来一根墨色的鞭子,那鞭子上面长满了倒刺,看着就属于凶狠毒辣的武器,就这么直直地冲着李思仪脸蛋袭来。
“都说打人不打脸,你用这么歹毒的暗器打我脸?好毒啊!”李思仪呀的一声吐出来这句话,灵活地转个圈,避开来那鞭子,顺势掐出一株巨大的食人花,对着那人扔了过去。
食人花张开了巨盆大口,锯齿密密麻麻,将鞭子咯嘣脆咬成了碎块,吞吃入腹了。
而后盯上了那个人。
那人瞪大了眼珠子,吓得拔腿就逃窜。
吓死个人了。
那女人是什么来路?
她这是变戏法?
不,不对!
变戏法可不能变出一株这么大的能吃人的花!
还有,这么大的一株花,她藏哪里的呢?
边逃跑,这个人脑子里边飞快地闪过了一连串的问号。
等到他跑了两步,一切思绪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的脑壳直接被食人花给咬碎了。
紧接着,他整个人被食人花给吞食了。
旁观目睹了这一幕的其余人,发出了见鬼一样的杀猪叫声,哭爹喊娘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逃跑。
可惜,一株食人花,就完全把他们给干倒了。
完全没有李思仪的用武之地。
她挠了挠头,浅笑着说:“唔,你们三个是蛊族高等级的蛊师?看样子,还是得了皇室传承的蛊师。可惜了,如今可不是你们蛊族日天日地的时代了。你们一辈子和蛊虫打交道,应该也能理解,这一株花也能有那样的魄力吧?”
“小丫头片子,可不要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你祖宗我活了三百多年,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没有见识过?我就不怕告诉你,就是那盛宗皇帝的皇陵,老夫都去转悠了一圈……”
“找死!”李思仪眼神一冷,这么说,他刨过她家祖坟?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东西,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了!”挖人祖坟这么缺德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还敢挖皇陵。
岂有此理!
李思仪挥舞着食人花,一人一花配合默契,很快那人就落了下风。
王惊风和鸾魅赶了来,立刻和另外两个斗篷人交上了手。
比起李思仪的游刃有余,他们来和那两个斗篷人就只能是旗鼓相当了。
不过这也表示,他们遇到了硬茬子。
那三个斗篷人,应该是蛊族余孽那一批人中的佼佼者。
或许,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头领什么的。
事实就如李思仪猜测的差不多,所以她让食人花嘴下留情,没有直接把那斗篷人直接吞食了。
食人花有点儿不乐意,用意念传达出自己的意思,那三个斗篷人散发出很香的气息,让它忍不住想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很香?
她怎么就闻不出来?
莫非,是他们身上的那些蛊虫的味道?
是了,食人花很喜欢吃蛊虫的呢。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我告诉你,我什么没见过?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老夫都不怕——”那人被食人花逼得节节败退,多次被食人花的锯齿一样的牙齿刮过,身上很快就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恐惧促使着他肝胆俱裂,偏偏又不敢露出自己的惊惧之色,只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装神弄鬼?你是这么以为的吗?我却感觉,你才是那个最会装神弄鬼的混帐东西。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不留你狗命了,你知道什么我也不在乎了。你们这样的混帐东西,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群我就灭一群!总归是要把你们灭族了才行。至于你们三,还是先下地狱,向阎王爷他们讨教一下,什么叫做装神弄鬼吧!”
李思仪没了心情和他们周旋下去。
食人花已经馋得自动流哈喇子了。
太浪费了。
那些汁液可都是好东西啊。
蛊虫的克星不说,还能制作出令人晕眩的药丸子。
啊呀呀——
就这么流了一地,实属浪费。
斗篷人心底一寒,下一秒,他哪怕把体内的蛊王级别的虫子祭出来,都没能逃脱食人花的花口。
身死的那一刻,他还能感知到蛊王们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原来,他们蛊族弄出了这么大的努力,到最后,还是注定了走向覆灭。
那可怕的食人花,竟然连蛊王都能当糖豆给吃了。
还有什么是食人花惧怕的呢?
随着第一个斗篷人被吞食了,其余两个斗篷人的士气已经急剧地缩减。
他们无心恋战,只想要拼尽全力逃出去。
要让蛊族的人知晓,出现了一种可以食人的巨大花,还能不惧蛊王的威慑。
甚至于,蛊王都是它的零嘴!
这一认知,登时把他们一颗心给击成了稀巴烂。
距离他们蛊族复兴似乎遥遥无期了。
且,有食人花的存在,他们就永远只能沦为口粮。
对,就是口粮。
这么一想,脑子里浮现出那些被挑选做饲蛊的人,他们就像是蛊虫的口粮一样,一旦内脏被啃噬干净了,整个人也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他们养蛊,不就是把那些人当成了口粮?
如今一报还一报,这难不成就是报应不爽?
这么一想,两个斗篷人心底一寒,感觉他们蛊族真的要完了。
王惊风和鸾魅把两个斗篷人给阻拦了,不让他们逃跑,而食人花已经兴奋地冲上去,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把人一个接一个给吞了下去。
李思仪把它送回了空间里面。
这一株食人花是最开始长出来的那一株。
它是食人花的王。
所以,李思仪和它之间的精神力交流也最是容易。
等一切停歇了,李思仪坐在地上,由于温泉的作用,这里面还挺热。
嗯,是有点儿惹了。
她把自己外面那层皮子褪下来,喘了口粗气,冷冷地说:“就这么一群玩意儿,不知道坑害了多少黎明百姓。明儿个一早,让人直接把那些个族长们全抓了!还有,命人贴出告示,雪女神不存在,都是那些拍花子一个德行的混帐东西们的幌子。”
“是,主子!”鸾魅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只剩下了李思仪和王惊风两人。
王惊风把她拉起来说:“别生气了,你应该庆幸,我们来了。从此之后,再没有雪女节,也没有侍女童了。”
是啊,百姓们总算自由了。
这里面被彻底封起来了。
翌日,那些少年少女们苏醒之后,一个个已经平静了很多。
毕竟他们都得救了。
而在得救之前,他们已经得知了,从前那些侍女童们的凄惨下场。
幸好,他们被救下来了。
但同时,他们也为从前那些侍女童们感觉到遗憾和难过。
他们被送回了家,每个人还得到了五十两银子的安抚。
银子当然都是从山洞和院子里面找出来的。
好家伙,还别说,竟然是个小库房。
还是个金银玉饰多如牛毛的库房,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银子和金子。
不过耽误李思仪用来回馈整个疆洲的黎民百姓。
告示贴出去的时候,整个冰川府的人沸腾了。
每个村子里面都在上演的一幕就是,阖村上下所有人,拿着家里的锄头、扫帚、门闩等物什,把宗祠给拆了,也把那些个倚老卖老的族老们给揍成了猪头三。
也有些家里被选座侍女童的,已经确定已经不在人世了,自然是被愤怒和悲伤萦绕着失去了理智,直接把族老们给打死了。
对此,李思仪命人贴出告示,这样的情况情有可原。
于是,更多参与此事的人被众怒难犯的人打死了。
等到整个疆洲的人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李思仪已经巡查了疆洲各大府城、郡县和村落。
在她巡查了一些冰川府差不多大的郡县之后,突然听闻那个一开始给他们指路的雪橇大叔,拿着银花生来府衙寻求帮助了。
他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差别太大了。
那个时候他就像个精神矍铄的大叔,然而现在看来,像是凭白老了十几岁,直接步入了花甲之年一样。
看起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这位大叔,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尽管说出来,我们主子一定会为您伸冤。”负责接待这位大叔的是当初问路的鸾飞,他亲自把人给扶起来,尽量柔和地说。
“求贵人救救我家石榴——”雪橇大叔哭哭啼啼地说:“这孩子命苦,她娘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病逝了,我一个糙汉子为了养活她只能四处奔波赚银子。这疆洲冰天雪地的不好把她带着,就只能把她送去了她外祖母家里,每年给五两银子,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帮我把石榴养大。”
“我和石榴父女俩聚少离多,有时候三五年见一面,这一次我回去了,听说他们给石榴寻了一门好亲事。是冰川府一户书香门第的七少爷,说是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功名,只是身体有些孱弱,需要找个八字相合的有福气的姑娘冲冲喜气。聘礼就给了一百八十两银子,我感觉不太对劲。”
“多方打听之下,才知晓,那哪里是书香门第啊。分明就是高门贵府,那七少爷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长睡不醒了。听说他三五个月才醒来一次,不知道是府中老太太听信谁的风言风语,说是寻一个出身贫寒且八字相合的姑娘冲喜,就能让那七少爷醒过来。这简直是让我加石榴跳火坑啊——”
李思仪明白了。
这人只顾着赚银子给女儿创造好生活,结果外祖家里不靠谱,为了银子,把他女儿给卖了。
因为契约在,官府有备案,所以他哪怕赔了银子,也无法把女儿给救出来。
这距离她女儿成亲还有短短的几日时间,他记起来当初鸾飞给他的银花生,立刻就跑来求救了。
暂时没什么事情,李思仪也想要去见一见那户人家。
“公主,那户人家是勇敢将军府,听闻往上推三代,都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大杀神。只是先帝时候就不中用了,一代不如一代,家中儿孙文不成武不就,只能靠着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家产混沌过日子了。要是这样的话,其实还可以足够子孙后代挥霍个三五代,偏偏那位朱老爷十多年前看上了个淸倌儿,执意把人抬回府做了滕妾。把老太太气得大病一场,就不问世事了。正室夫人身子不好,没几年撒手人寰,那滕妾就被扶正了。”
“扶正了?岂不是,花了好几万两银子?”李思仪一怔,大嵩国律法对于把妾室扶正这样的事情,格外的膈应和不赞同,所以罚金非常的高昂。
大多数人家都会偃旗息鼓。
想不到那位朱老爷还真的是有魄力啊,是条汉子。
他和那滕妾无疑是真爱。
“谁说不是呢?缴了五万多两银子,愣是把不问世事的老太太气得拿着竹藤把他揍了一顿。之后,就直接不管事了,听说家里面乱乱糟糟了好几年。也是那滕妾到底是贱籍出身,小家子气,只想着敛财,把好东西都收进自己私库里面,不想着怎么生财有道。好在她肚子争气,接连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最后一对还是孪生姐弟。啧啧,这福气,也没谁了。自打那最后一对孪生兄妹诞生开始,他们家走运了……”
走什么运?
先是铺子里面开始扭亏为盈,接着就是朱老爷谋了个差事,虽然是可有可无,好歹有个一官半职了。
再有,儿子们好歹也开了窍。
等最小的七少爷开蒙,那直接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神童。
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
只是慧极必伤,自小身体不好,看了很多的大夫郎中还有神医,总是没什么效果。
自打十五岁之后,开始时不时地晕眩昏迷。
从一开始三五天昏迷一天,一直到如今的一昏迷就是三五个月。
听闻有高人途经,告诉这一家子之所以转运了,是因为最小的七少爷乃锦鲤转世,要想要家里面一直长盛不衰,那就要保住七少爷的命。
一开始还没怎么信。
但是一旦七少爷昏迷了,铺子里生意就惨淡。
他苏醒了,就什么都特别好。
久而久之,这朱家上上下下可不要把七少爷当个宝?
所以,石榴就是他们阖府上下最后的救命稻草,怎么会放人?
李思仪摩挲着下巴壳,她倒是对那位奇妙的锦鲤转世的七少爷感兴趣。
到底是真的锦鲤转世呢,还是有什么东西作怪呢?
李思仪直接带着官差浩浩汤汤去了朱府。
朱府应门的婆子和小厮吓了一跳,撒丫子跑进去叫人。
不一会儿,阖府上下战战兢兢迎了出来。
“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听闻贵府的七少爷患了重病,本宫身边倒是有几名妙手回春的神医,不如给七少爷看看?”李思仪可不想藏着掖着,她就是冲着那七少爷来的。
若是看好了,估计这朱府也瞧不上石榴的出身,自动就把人给放了。
要是没救了,他们就是要毁了石榴一辈子,李思仪自然是不答应。
“啊,是,多谢公主!”朱老爷忙跪下来叩谢。
等在他们引路下,来到一个僻静充满了风花雪月的院子里面,李思仪挑了挑眉。
种了那么多有毒的花草树木,就连栖息在树梢的鸟儿、虫子都带了毒,那七少爷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显然,鸾三他们也瞧出来了。
等进了屋子里面,满屋子里面阴气森森不说,还密不透风,大白天的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
看着就是暮霭沉沉,让人心情沉郁。
这样的环境,好好的人住久了也要生病呀。
更不用说,从内室里面不停地漂浮出来的药味,嗯,混合着各种香臭味,让人几欲想吐。
“这么个环境,你们不觉得也是贵公子久病不愈的原因之一?”鸾三得了李思仪的示意,拱了拱手说。
朱老爷有点儿尴尬地说:“是那位高人吩咐了,不能让下官第七子见到阳光,尤其是他昏迷的时候,必须要把屋子里弄成这个模样,免得惊扰了他的魂,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思仪更加好奇了。
她屏住呼吸走了进去,就看到一名消瘦的少年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声,还真的就像是死人一样。
“主子,是噬魂蛊。”鸾三和鸾六对视了一眼,看向了李思仪道。
吞噬灵魂的蛊王。
也是蛊王之中最霸烈不可控的一种。
不过,他情况看着还不错,应该是难得一见饲养噬魂蛊的饲主。
之所以昏迷时间越长,那是因为噬魂蛊王即将养成了,就开始吸食吞食这个饲主的精血和内脏了,他的昏迷一定意义上是自我保护。
因为,这噬魂蛊有个癖好,喜欢在饲主鲜活的时候吞食,一旦他昏睡了体内的脏腑器官都会散发出一股子让噬魂蛊讨厌的气息,它们不会进食。
李思仪掏出两只瓶子说:“白色的吸引噬魂蛊虫,黑色的消灭噬魂蛊虫,怎么操作,你们俩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