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少年有点儿不安地说:“小琵琶都搬走了,你说他要是真的不听话了,那我们岂不是下一次淘汰赛就要被淘汰了呀?”
“哎,我说刘旺都是你太过分了。本来我们就是蹭了小琵琶的光,才能成为蹴鞠球员预备役选手。可是现在没了小琵琶,我们刚也一起练了半个时辰,简直是一塌糊涂!”
“如果我们下一次就被淘汰了,我上哪里去找一个月八百文的月例?”
……
随着其余几个少年的埋怨,刘旺也怒了,没好气地说:“那能怪得了谁?还不是你们太弱了!若是你们争点气,我们没了小琵琶也没什么区别,反而少了一个竞争者,要知道,淘汰赛就是从自己队伍里面淘汰一些人,最后剩下一共十二个人!”
“你说谁弱呢?”
“就是啊,最弱的不是你刘旺自己么?没了我们捧你臭脚,你说不准早就三振出局了!”
“哼,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就是你刘旺。若非你嫉恨小琵琶,挑唆我们一同孤立为难他,怎么会有今天的一番境况?”
……
刘旺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这些平素捧惯了他臭脚的小伙伴们,会突然之间翻脸无情,把一起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他!
“你们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挑唆……”
刘旺感觉这句话自己都没有脸面吐出来,他面色不愉看向了那几个人,悻悻然地说:“这个时候就不要相互责备了。你们若是还想要留下来,那就听我一句劝,我们需要同心一致。”
毕竟,他们是一个队伍的。
暂时的话,还只是小队伍之间的竞争淘汰。
只需要他们的队伍排名不要落在最末尾的三名,那么他们的队员就不需要出局。
相反,若是他们垫底了,那就要从他们队伍里一次淘汰掉三名排名最差的人。
当然了,若是单个人的积分排名很高,就算是整个小队的人都被淘汰干净了,也不会影响个人的去留。
这就是小琵琶虽然一直藏拙,一直在努力的让刘旺拿多分,但是他自己却一直能够侥幸逃脱被淘汰的命运的最主要缘由。
他擅长的方面,刚好是独一份。
所以无论如何,他自己都不可能被淘汰掉。
一行人心知肚明,没了小琵琶,他们的队伍可能很快就要成为淘汰的后几名。
而他们想要不被淘汰,想要继续待在这里,做一个每个月至少可以有八百文的蹴鞠球员,那就必须要寻找出更好的新办法。
他们凑在了一起,开始第一次凝重的研究别的队伍的作战方案。
凭借他们平素各种听来的一些信息,迅速地制定出了一个应对之策。
至于小琵琶,他已经没了后顾之忧,自然是不会继续藏拙了。
公主说的对,他需要尊重安青杯。
只有拿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和实力,才能够足够尊重这么一场比赛。
这也是对于对手的最大尊重。
而李思仪翻看了那些蹴鞠球员们的卷宗,偶尔记起来,还需要专门的药膳时刻维持着他们的身体健康。
然而擅长药膳的厨娘少之又少,她又不可能去自己的美容馆里面抽调人手。
所以一番思索之下,李思仪决定单独办一个药膳学院。
药膳学会的基础课程,就是李思仪这么多年,经过自己实践已经推出来的药膳方子。
李东澜听了她的打算,不得不赞不绝口地说:“凤安,你这小脑子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的好主意,真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应接不暇呀,父皇若是知晓了,必定是龙颜大悦。”
也就是说,他也很赞成李思仪的此举。
毕竟,其实药膳师若是多了的话,起码短时间内可以帮着整个大嵩的黎民百姓们将身体素质提高。
毕竟,烟萝花的事情,还是让很多人存在了潜在的身体康健的问题。
而不可能全部都被搜罗出来了。
李东澜相信,必定还存在一群用了烟萝花的人,他们只是藏得非常之深,并且他们也在努力地掩饰住自己的存在感。
那就是一群定时炸弹。
并且幕后黑手还没有查出来,所以也暂时没办法斩草除根。
府衙贴出告示的时候,不少人慕名而来。
都想要学习药膳方子,学习李思仪的烹饪技艺。
但是吧,来的人之中,鲜少的符合李思仪想要的好苗子标准。
坦白说,基本上都是虾兵鳖将,歪瓜裂枣。
甚至于,一些心怀叵测之人,也安排了不少的人手,准备混进去。
毕竟,李思仪的美容养生馆的生意,到如今还被诸多人觊觎和垂涎。
尤其是里面的那些药膳、药浴等。
实在是追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哪怕亲自去享用了一番,亲眼看了所有的流程,他们却还是没办法知晓药方。
明知道里面加了多少的成分,或许会有一两种药草不知道,但是他们不知道配比,不知道放药材的顺序,所以一直没办法破解药方。
加之李思仪推出新的药膳方子的效率太高了。
每个月都会有七八种。
这实在是让他们汗颜。
而且已经淘汰了的药膳方子,其实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可以说,李思仪想要办一个药膳书院,那简直是像是给那些心机叵测之人递了橄榄枝一样。
他们想着,可能是最接近于李思仪的一个机会。
或许呢,就破解了?
就学会了呢?
虽然不指望能达到李思仪那个水准,但是,他们还是寄希望于可以学个三成即可。
而正因为心机叵测之人越来越多,李思仪只好选择了之前已经放弃了的一个打算,那就是,给自己养生馆的人飞鹰传书,让河间府的厨娘们分批次前来。
如此,也能解决了暂时的困境。
实在是招收的学生人数太多了,现有的几个教习先生不够用。
并且,李思仪还不得不让一部分的学生只看看药膳的基础书籍,就等那些厨娘们赶回来,再给她们开启实践课。
但是,药膳师们弥足珍贵。
所以,李思仪挑选出合适的学生们,都会让他们签署契书。
告诉他们,一旦签署了契书,那就要严格按照契书的内容来。
会一式三份,另外一份会拿去府衙登记在册。
若是有任何违背契书的行径,那就会按照律法依法处置。
也告诉了他们,会安排专门的考核。
一旦他们学成了,就会和官府一同举行专程的职业资格认证考试,考完了就会拿到药膳师证,也会在府衙登记在册。
并且参与考核的人,会有宫中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做主考官。
至于民间的烹饪工会,也会有德高望重的人参与阅卷、出题。
具体的运作事宜,还要等成熟了再次公示。
很多人就沸腾了。
就和蹴鞠球员一样,都是吸引人的一项职业。
但,因为大嵩没有专程的培养药膳的书院,所以李思仪相当于开办了一个先河。
都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就是一个机遇。
抓住了,或许将来就可以一飞冲天。
谁都有个梦,所以,报名的人更多了。
每天负责给报名之人登记的官差们,都忙得晕头转向。
好在启用了三班倒,这才解决了用人数目不足够的燃眉之急。
“本宫明白告诉你们,最主要是想要培育一批专程服务于蹴鞠手们药膳师,所以说,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并且,拿到了药膳师证,不代表你们就成功了。”
“因为,想要成为蹴鞠球员们的药膳师,还需要通过更为严苛的考试和考核。一旦成了,也会有官府编制,享受官府每个月下发的月俸……”
想不到这个告示贴出去,迎接的是更加热情高涨的人。
李思仪自己也不懂了。
这么严苛,不是应该劝退一部分人么?
怎么就更加热情高涨了呢?
不懂。
姝画啧啧称奇地说:“公主,您看,这摆明了是给自己东家探路,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可不是么?这家酒楼,当初还想要公主您的药膳方子都告诉他们,他们只给了区区二十两银子就想要买断了呢。”
……
随着看每个报名的人卷宗,从中挑选出好苗子。
毕竟,那些人只填写了表格,但是具体的信息还需要鸾影卫们追查。
这就需要耗费不少的功夫了。
李思仪自己也亲自参与了筛选。
姝画和青梅她们几个倒是恼羞成怒,一个个真把她们当傻子了不成?
这后面的信息都不知道擦屁股,也敢这么报名。
啧。
不过嘛,因为混入了太多的鱼龙混杂的人,所以说,官府的官差衙役们这几日特别的忙。
因为其中不乏有通缉在案的人报名,还想要抱着侥幸的心里,借此躲避通缉。
最后嘛,还是自食其果了。
同时,也给观望的人敲响了警钟。
凤安公主和安王殿下的人,那真的是人才,不管是藏得再深的人,都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第一批被选中的药膳学院的学生们,一共只有二十多个人。
并且她们的年龄参差不齐。
有十三岁的豆蔻少女,也有十八岁二十多岁的小娘子。
总之,李思仪挑选的人,并非是要看年纪。
而是要看天赋、人品还有悟性。
最让李思仪看好的是一名小姑娘梦梦,这丫头因为年纪还小的原因,整天都是一派的天真烂漫。
李思仪总能从她身上嗅到活泼青春充满朝气的一股子情绪。
让她也跟着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图图就不满了:“主人,你这个年纪也不大呀。”
就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是感觉上面自己可能老了。
李思仪是这么想的。
偶尔看看梦梦小姑娘,找寻一下自己青葱岁月的青春气息,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人一旦年轻了,那些青春朝气的趋势之下,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意义和兴奋的因子。
结果没有几天,再次看到梦梦的时候,李思仪就感觉有点儿古怪了。
因为活泼俏皮的梦梦没了,开始变得温柔,说话也没了俏皮和咯咯笑的银铃般的嗓音,反而是慢条斯理的温柔和细腻。
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一个傲娇活泼的小丫头,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淑女了呢?
一开始李思仪还感觉她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心情和情绪都有很深的影响。
可能过一阵子,那事情造成的影响逐渐地减少了,她可能就会恢复了原样。
哪里晓得,她还真的过一段时间又变回来了。
但是没过多久,又再次变得淑女了。
这就不得不让李思仪好奇起来了。
忍不住就多关注了一下。
这才发现,这是规律可循的。
几乎是三五天就会换个人,对,没错,就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吧,那模样是一点也没有改变,所以李思仪排除了是有人冒充的猜测。
毕竟,还会变回之前的俏皮梦梦,所以说是被人冒充了的怀疑就不成立了。
“你说,这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三天两头玩这种角色扮演?”没错,李思仪就把这种暂时定性为了角色扮演。
毕竟人还是那个人,甚至于眼尾的泪痣都一模一样,所以决计不可能是被掉包了。
结果图图嘀咕了一句说:“您若是和七皇子穿着打扮一木一眼,也没人分得出来!”
她和七皇兄李宗澜?
李思仪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来,她那张和李宗澜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庞。
若是站对面,穿一样的衣裳,梳着一样的发髻,估计就觉得像是一个人在照镜子。
然而,他们俩长得一样,但却是兄妹。
所以——
李思仪怀疑梦梦可能有个孪生姐妹。
那么,既然是孪生兄妹,大可以大大方方两姐妹一同前来报名,为何只有一个人报考,但是却相互换着身份,两个人一同来蹭课呢?
这个行为就有点儿严重了。
也是属于品质有问题的一种,李思仪原本还很欣赏小姑娘呢,所以立刻就感觉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李思仪也不好就这么武断下了结论。
所以说,她还是需要命人仔细地追查。
经过海泠的一番追查之下,还真的揭开了一个秘密。
那两个人还真的是孪生姐妹,只不过来参加药膳师学院报名通过考核了的是梦梦,也是妹妹,而另外一个淑女文静了一些的是姐姐,叫做朝朝。
朝朝喜欢了一个秀才郎,但是家里面非常的反对,因为那秀才郎是个愚孝的孩子,什么都听从家里面,自己没有一点儿主见。
老俩口就这么两个女儿,如珠如宝的疼宠,娇养着,哪里愿意自己女儿嫁过去伺候一大家子呀。
可是朝朝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上赶着嫁给那秀才郎。
更为了嫁给那秀才郎一家子,不要彩礼不说,还偷偷地拿了家里二十两银子,并且闹腾起来,在族老们见证下,签下了断亲书!
愣是把老俩口给伤心的体无完肤,直接就病倒了。
老俩口存银很快就被治病花了不少,梦梦从小喜欢研究烹煮膳食,并且还寻了个在酒楼做学徒的活计。
因为她烹煮出的膳食味道不错,得了不少客人的称赞,很快就成了后厨房的二把手厨娘。
也因此,老俩口逐渐地明白过来,凡是不能强求。
如果继续这么消沉下去,苦了的还是小女儿梦梦。
哪里知道,那朝朝不顾一切嫁给了秀才郎,帮助他照看整个家里,他连续三次都没有高中,结果婆母和公爹以及小姑子大姑子们整日里磋磨,让她没有往日看着那么鲜活了,还时不时地说她是扫帚星,所以害得她夫君没有高中举人。
随她非打即骂。
更有一次,她那个秀才郎夫君带着同窗好友来家里做客,其中有一个商户之子看上了她的姿色,言语之间一阵的挑逗,她的婆母小姑子们一直冷眼旁观。
若非她恼怒撞了撞角,见了血,那人叫了一声晦气,没有继续下去,她相信,她那个夫君会把她送给同窗把玩,甚至只为了那人口中的十两银子。
朝朝总算是感觉后悔了,可是没有用。
当初她可是亲自和家里签了断亲书,还偷拿了家里二十两银子嫁过去。
当时那二十两银子,其实是预备了要给她母亲看病的。
结果她偷走了,家里一贫如洗。
现如今,她哪里有脸面跑回去求助?
就只能找了梦梦,这个妹妹单纯好骗,她只是哭诉了一番自己过得多么不如意,她就时不时地在发工钱的时候接济一下她。
每次从她口中得知,因为酷爱烹煮膳食,找了个酒楼厨娘的活计,每个月能够赚好几辆银子的时候,朝朝就羡慕嫉妒恨。
久而久之,她就只剩下了恨意。
这一次听闻她竟然好命能够成为药膳学院的一名学生,她就升腾起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但是因为要万无一失,所以她就祈求梦梦,让她和自己换一下身份,让她也去看看药膳书院是什么模样。
若是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也能够早早地和离了,然后和梦梦一样报名。
梦梦早就想要这个姐姐和离了,但是一直规劝她却一直不答应,只是每次见面,都会露出她身上的淤青。
这让梦梦又是怒其不争,又是心疼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
听闻她想通了,自然是心里跟着高兴。
哪怕她提出的要求过分了,她还是咬牙,点头答应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一直到这一次,朝朝把她给药倒了,直接和她换了衣裳,决定彻底和她换了身份。
可怜了梦梦还不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姐姐,其实就是打了这么龌龊的主意。
幸亏海泠追查到了她所在,她醒来的时候,就被姐姐的婆母打了一个耳光,骂骂咧咧说她怎么还不过去洗衣做饭。
梦梦立刻就意识到了,她这一次明明和姐姐说好了,一同请了府衙的衙役做个见证,想要和离。
哪里晓得,晕倒了,一觉醒来,她在姐姐的婆家。
一切都明了了,她被自己姐姐算计了。
“我不是朝朝,老虔婆你休想打我!”梦梦很快就反应过来,躲开了第二个耳光。
那虎虔婆一怔,仔细一看,果然看出了区别。
梦梦的皮肤还是很好的,充满了胶原蛋白,且她学药膳一段时间了,自己也给自己烹煮膳食,肌肤比朝朝细腻多了。
朝朝乍然一看和她一样,但是眼底的憔悴和疲惫,也不如梦梦。
老虔婆眼珠子一转,立刻就记起来了,这个丫头成了药膳书院的学生,比朝朝那个强多了,立刻就叫嚣着说:“贱蹄子!都嫁到了我们家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不安分……”
然后,快步冲出去,还把门给反锁了。
梦梦就这么被困住了。
任凭她如何拍打门板,都无济于事。
而那老虔婆兴奋地冲进堂屋里面,把一家子都给叫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朝朝那个贱人,竟然把自己妹妹给哄骗来了,还和她换了身份!”
“这个贱人,我要去打死她!”
“我儿,你这个笨蛋,你着急什么?朝朝什么都不会,做饭经常把菜炒糊了,就是洒扫什么也不行,我都好几件衣裳被她给洗坏了。但是她这个妹妹梦梦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在云鹤楼掌勺,每个月能拿好几两银子哩!”
“最主要呀,她已经被凤安公主办的药膳书院录取了。这以后拿到了药膳师证,那可都是官府直接承认的身份,每个月的佣金只会更多!”
“你们说要一个一无是处的朝朝划算,还是要一个还是黄花姑娘,又能赚银子的梦梦划算呢?”
一家子立刻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一致地决定,他们要一口咬定了,家里这个就是朝朝。
“可是考上的是梦梦,我们这么困住了梦梦,朝朝冒充她的身份去药膳书院怎么办?”
“你一会儿就和她成了好事,然后带着她直接去药膳学院,拆穿了朝朝。”老虔婆算计地说:“就说一开始就是你娘子考上了书院,是被她冒名顶替了。哼,她想要做梦梦也行,如她所愿,但是梦梦这个名字以后要遗臭万年!”
一家子立刻就就开始着手办事了。
而梦梦已经拿好了防身的东西,结果等她那个姐夫喝得醉醺醺扑过来的时候,她就使劲地咋了上去。
外面偷听的人还以为动静那么大,一个个凑在一起偷偷地奸诈地笑了笑。
海泠刚好这个时候赶来了,直接一脚踹开们,带着梦梦扬长而去。
至于这一家子腌臜的东西,直接被赶来的衙役们绑起来,带回了衙门去审讯了。
而与此同时,冒充了梦梦的朝朝,自信自己这三年里一直在被婆母一家子磋磨烹煮膳食,并且已经把自己纤纤玉手弄得粗糙不堪了,所以她自信不会比梦梦差多少。
最主要的还是,当初只有一个名额,去族学读书,她过去了。
而梦梦没有,反而被一个厨娘看上了收为学徒。
所以说,朝朝很自信,自己不论是从哪里,都比梦梦技高一筹。
结果第一次的实践课程,她就手忙脚乱,还弄得满脸的锅灰。
李思仪多看了她几眼,抿唇道:“梦梦,你怎么退步这么多?之前你不是一个人都游刃有余,怎么,这一次,还比上一次少了两道菜,你这是要准备本宫给你配两个切菜工?”
这句话明显是斥责,朝朝听懂了。
她直接泪水涟涟看向了李思仪,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公主,我,我只是最近有点儿不太舒服,精神不济,所以才会这样,您别生气,不要赶我走……”
瞧瞧,好大一朵美腻的白莲花啊。
罢了,李思仪直接一脸的晦气,转身走人了。
果然不是梦梦。
梦梦那样的小姑娘,哪里会摆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呢?
那可是个小暴龙一样的姑娘。
而朝朝吓得一身的冷汗,好在众人也没察觉出端倪,还安抚了她几句。
但是越是安抚,朝朝越是感觉可能公主察觉出端倪来了。
可是她如今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不能就此断送了。
何况,梦梦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万一,那婆母他们不想要留下梦梦,想要让她们各归各位呢?
不行,朝朝想要给自己拼一个路。
所以,她偷偷地溜出了书院里面,就返回了自己婆母一家,想要和他们谈判一番。
结果看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一旁的邻居看到她了,讶异地说:“朝朝?你婆母她们犯了大错,已经被府衙的衙役们带走了。你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啊?”
由于听闻她的妹妹成了药膳书院的一员,原本瞧不上她的街坊邻居们,一个比一个热情洋溢。
可惜朝朝没有功夫和她们掰扯。
她吓得面色苍白,他们犯什么事情了?
难道说梦梦已经逃出去了,并且还报官了?
那么,她会不会也成了通缉的要犯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朝朝咬牙,她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于是,她第一次返回了娘家,对着还在院子里编织藤制家具的爹娘噗通一声跪下来说:“爹,娘,女儿过得好苦啊。女儿知错了,不应该不听你们的劝告,执意要嫁给他……”
两个人一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气愤她当初的绝情,这会儿看她这么憔悴,双手粗糙,立刻就心疼了。
等把人给扶起来,就听朝朝欲言又止地说:“不是女儿现在才回家,实在是女儿早就后悔了,想要回来寻你们做主,让朝朝和他和离。可是朝朝害怕你们还生气,就先和梦梦说了,爹娘,梦梦难道一次也没有告诉你们么?”
“哎,说了。梦梦还说你过得不好,吃苦了,还做主每个月给了你三五两银子。这孩子一直要强孝顺,为了每个月固定给我们老俩口治病买药,不仅仅是要做一份工,还会做两份工,这才有余银补贴你。”
“朝朝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回来了,和梦梦还是好姐妹。你们俩互相扶持,梦梦这孩子单纯,你记得要多多帮她掌掌眼,别被人给欺骗了……”
老俩口提起了小女儿梦梦,满心满眼的笑容藏不住。
朝朝心底里面恨极了,面上却跟着哭着说:“可是爹娘,梦梦都告诉你们了,为何你们不早早过去给我做主?就因为女儿年少无知,断了亲,你们就真的不认我了吗?”
两人闻言面露苦涩说:“非是爹和娘不能找你,而是你拿了那二十两银子救命银子,是你爹问村长他们东拼西凑的银子,这些年我们一家子都在还债……”
言外之意,哪里还有时间去关注你。
再说了,你自己还没有到过不下的地步,否则话,早就自己跑回来了。
朝朝被噎了一下,面容冷肃,她这是说什么都吃力不讨好了是吧?
实在是气坏了。
“爹!”朝朝尖锐着嗓子喊了一声说:“从小您就偏心梦梦,若是当初梦梦看上了一个酸腐的穷秀才,执意要嫁给他,您当初也会不同意么?她若是也跟我一样,自己执意嫁过去,您也会和她断绝亲情么?”
“梦梦不会那么做,何况梦梦要是看上的秀才,虽然会家境贫寒,却不是你嫁给的张秀财那样子不堪。那一定是人中龙凤,是个知恩图报,是个孝顺父母却不会委屈了自己媳妇的孩子。”
“爹之所以不同意你和张秀财的事情,还是因为从小你就比梦梦娇惯。梦梦可以吃的苦头你不会,你嫌弃农活太累又嫌弃挖野菜弄脏了鞋袜,可是梦梦从来不会,她任劳任怨,总是从中找到乐趣。”
“我就知道,这样的梦梦,不管是到了什么样的人家,都会凭借自己的双手把日子过好。”
“而你不一样,你适合嫁给富户人家,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所以,给你相看的时候,我和你娘总会找家境殷实且厚道的人家,哪里想得到,你却偏偏看上了穷困潦倒且一家子破皮无赖的张秀财一家子!”
此话一出,朝朝气血翻涌。
原来,爹把她看得这么透彻。
可是为什么他当初没有使劲地拦着她?
朝朝眼圈泛红了,再次不满地说:“既然您把女儿看得如此清楚,那为何没有执意阻拦?您当初若是可劲地阻拦,朝朝何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境地?爹,说到底,您最心疼的还是梦梦!”
“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跟你爹说话呢?”
“娘,您也不疼朝朝了吗?是,朝朝大错特错。可是朝朝还是回来了啊,您难道也一心只有梦梦了吗?”朝朝痛哭流涕,眼下她只能尽可能换回他们的疼宠之心。
让梦梦投鼠忌器。
只要父母他们还偏着她,还心疼她,梦梦不忍心他们难过,就一定不会再提此事。
先把这个难关给过去了,以后再徐徐图之。
“什么也别说了,看你的样子还没有吃东西吧?你且等一等,娘去厨房给你热点包子吃。梦梦刚拿了第一名的奖励,今天家里就包了肉包子,你也是赶得巧。”
看着母亲蹒跚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态度,朝朝鼻子一酸。
可是她终究还是最爱自己了。
而她没有注意到,她的父亲摇摇头,眼底流露出来了浓浓的失望和不满。
朝朝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是呀,这丫头一向骄傲,一向不服输,她的心里面不把他们当做亲人,而是可以博弈的棋子。
梦梦如此,他如此,就连她现如今的示弱,其实还掩藏着一些算计。
老婆子一向单纯习惯了,他不同。
他见惯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也见多了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
想不到,他一样的教育,可是朝朝却从根子里坏透了。
“朝朝,趁着你母亲做饭,你老实地说吧,你这一次闯什么祸了?”
“爹,你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不想继续待在张家了,我想要回来住,您不乐意直说就是,何苦就诬陷我闯祸了?我这个样子,还怎么闯祸?”
朝朝咬牙,一脸的憋屈说。
“好,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就是个糟老头子。你记住了,你不论惹出什么祸端来,休想要让梦梦给你背黑锅。”
“小时候你们年纪小,你每次犯错了都让梦梦给你背黑锅的事情我知道了,也不想计较。毕竟你们还小,姐妹友爱互助,是我想要看到的。”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只记得了要让梦梦帮衬你,替你背黑锅,却忘记了你也应该投桃报李。”
“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适时地规劝你,所以你才坏到了根子里。但是如今你和梦梦都长大了,没道理你犯的过错,要继续让梦梦帮你偿还。”
“你最好没有说谎话,不然的话,我就亲自把你扭送府衙,休想要让梦梦代替你受苦!”
一番话下来,朝朝气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半晌,她目眦欲裂,愤恨地说:“是呀,我不如梦梦讨喜,从小到大,她就是开心果,我就是个闷葫芦!她讨婶子们喜欢,会经常收到她们给的糖果子、甜饼和包子,我就是被指指点点,说我闷葫芦不理会人,别是个哑巴,我一直作为她的背景板,你们都喜欢她,我就没什么存在感!”
“可是我也是人呀,明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她伶牙俐齿就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张秀财对我一番的赞美,总是偷偷地给我拿鸡蛋、包子和点心吃,我才会觉得他真的喜欢我!”
朝朝哭了,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哭嚎着说:“我也想要和梦梦一样讨人喜欢,媒婆们都是给梦梦说亲事,为什么就没有人看上我,请了媒婆亲自登门说亲呢?”
“你……你竟然还怪了梦梦!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孽女,冥顽不灵、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朝朝更加怒了,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不走,我凭什么走?这里是我家,我不想走!”
“你确定不想走?那我们来算一算账吧!”梦梦走进来,第一次冷着脸,盯着朝朝,一字一句地说:“你倒是解释一下,把我弄晕了,冒充我去药膳书院,把我留在你婆家是什么打算?”
“什么,梦梦,你没怎么样吧?”
“你这个畜生啊,朝朝,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爹,您不知道,若不是公主察觉出不对,命人追查,我怕是真的要被张秀财那个畜生给……”梦梦这会儿心有余悸,后怕不已,扑进了父亲怀中小声哭着。
朝朝眼珠子翻了翻,直接昏厥倒地了。
梦梦险些被害死了,再也不相信她那个姐姐的花言巧语了,更加不相信她晕了,她哽咽着说:“别装了,你这一招用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新意,我和爹以前配合你,这一次,你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