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真的生气了呀,实在是,我也感觉猝不及防呀!”洛小珍拍着心口,看着比李东澜还要焦急和尴尬。
这事情,还真的是太意料不到了。
简直是有惊无喜啊。
其实谁不知道,李思仪有很多的仰慕之人?
就像是王家玉郎这个噱头一样,也多了去很多待字闺阁的少女,一心想要嫁给驸马。
可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像是玉小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疑似向公主求爱的姿态,还真的是让他们甘拜下风了。
这事情绝对会传到驸马爷耳朵里。
届时,他们俩还能不能做兄弟了呀。
糟心哟。
所以他们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赶紧地找借口溜之大吉。
把一切都交给当事人自己去处理。
纵然他们都清楚,李思仪和王惊风伉俪情深,两个人可谓是相互扶持、相互信任,才能够走到今天的境地。
但突然之间有个胆子很大的贵公子,亲口向李思仪表达自己的苦恋爱慕之情,还是挺让人八卦滴。
“不知道公主会严词拒绝呢,还是寻个理由,唐突过去?”洛小珍捧着自己的脸庞,一脸的期许,可惜,不能这个时候去围观公主被表白的热闹。
哎,万一被公主记上了,可就不妙了。
可是,还是好想看看呀。
姜离不是功力最高么?
不行,去找他,让姜离围观一下,然后再告诉他们一声。
这么一想,洛小珍就准备去寻人,被李东澜拉了一把说:“你做什么?你疯了,这个时候返回去,你以为凤安察觉不到?我告诉你,凤安的内力在你我之上。”
“这你就笨了吧!我自然清楚公主的内力在我之上,可是姜离远远地超过了公主的内力呀,他可是几百年的老妖怪呀,让他去旁听一下,再告诉我们,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洛小珍笑着说。
“本座听到了你说我是老妖怪,你以为你口中的老妖怪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姜离和姝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就这么看着两个人,眼底燃烧着熊熊大火。
就忒别的尴尬。
背后说别人的外号,结果吧,还被人家听了个正着。
直接连狡辩的机会都没给她留下来。
啧。
“你们俩讨论什么,为何不能直接去公主身边听?”姝画还一脸的纳闷之色,因为她和姜离刚执行命令回来复命,还不知道这一茬子的事情。
洛小珍忙拉住她,干笑着说:“别,你们可不要这个时候找公主。实在是,公主可能自己也尴尬死了……”
于是,她就原封不动,还原了现场每个人的话。
半晌,姝画都没能反应过来。
还是姜离丝毫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凤安公主简直和她那位先祖李望月一样,处处都可以流露出吸引男子注意的聪明才智,她还好的呢。李望月那简直是连别的国家的贵公子、皇子们都给吸引了,闹腾出了好多的事情,最后还不是要那人给她擦屁股?”
最后两个人还能够甜甜蜜蜜在一起了。
这也是没谁了。
“哦,当初你可不就是也被李望月那位女皇陛下吸引了?甚至是直接不甘心的不想死了,这直接才造就了你活了几百年的事实。”谁知道姝画突然面色一变,开始和他追究前任的问题。
姜离这才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他自己的错,才让姝画找到机会,和他算之前年少慕艾的事情。
“别提了了,那些事情就是糟心,对,只能用这样的字眼形容。我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哪里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搂在怀中,我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对不会这么大度。所以归根究底,我没那么喜欢李望月,或许就是太多人喜欢她,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姜离这么一番话可真的不是糊弄姝画,而是真心实意就是这么想的。
在他期间醒过来多次,就意识到,他对李望月哪里有那么深的喜欢。
虽然有一句话说是真的爱一个人,那就放她自由。
可是在姜离的字典里面,去特么的放她自由。
他只知道,她如果感觉不快乐,那就是他宠人的方式不对劲,可以重新换一个思维去继续宠她。
一直到她也狠狠地爱上了自己为止。
哦,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姝画碎了一口,于是乎,四个人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期期艾艾的眼神,看向了李思仪所在的院子里的方向。
时不时地互相看一眼,唉声叹气。
而此时李思仪和玉小柏,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也是尴尬的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尤其是李思仪,她感觉自己都能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来三次座农家四合院了。
这该死的尴尬的气息哟。
“那个,玉大哥,我想——”李思仪迟疑了一下,还是尴尬地艰涩地开口了。
结果玉小柏也给激动地咳嗽起来。
并且,他看样子咳嗽的还不轻,竟然眼泪都咳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严重啊?
李思仪惊得魂飞天外一样,想要凑过去看看他怎么样,又碍于他适才的一番话,而不得不选择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玉小柏其实也担心她突然就靠近自己,两个人距离那么近,他忐忑不安的心跳声估计都可以让她听见了。
而且,他自打说出了那么一番话,真的就是脑袋发虚。
万一直接疯魔了一样冒犯了她肿么办?
所以,还是谁也不要乱动弹,就这么继续尴尬地站着吧!
“贵人,这是新做好的黄豆被子,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被子。又软又香,比那些天蚕丝的被子便宜太多了,且也不是那么罕见。”一名粗使婆子带着几个粗使丫头鱼贯而入,给李思仪的房间里面更换了被褥等。
连一些摆件什么的也换了新的。
虽然都是手工编织的摆件,但是看着充满了典雅和素雅,应该会讨贵人的喜欢。
“哦,替我谢谢你们大人。”李思仪吐出一口浊气,不管怎么说,多谢了这几位让她可以略微缓解一下心中的尴尬。
迟疑了一下,李思仪还是尴尬地说:“那个,我先去里面看一看,若是玉大哥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等我忙完了我们再——”聊一聊这个问题。
其实李思仪感觉出口了就后悔了。
怎么还想要继续这个话题啊。
真心尴尬死了。
结果玉小柏吓了一跳,忙不迭后退了几步,快速地说:“那我也告辞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您忙了。就,这就走了!”
语毕,撒丫子就跑。
那模样仿佛后面跟着一群恐龙一样的女子追着他一样可怕。
李思仪就感觉自己被晾着了。
就这么更尴尬了。
她继续尴尬地笑了笑,哪怕可能没人看到这一幕,不过她还是迈步进入了内室里面,看着那些粗使丫头们换上了一些手工编织的摆件,眼睛一亮地说:“这手艺不错,不知道出自哪位姑娘之手?”
其中一人看了看李思仪还戴着帷帽,心说这胤京来的贵人就是规矩多,都只剩下了她们,还是没有把帷帽拿下来。
难不成,帷帽后面仗着一副无盐女的容貌?
也不太像,毕竟声音忒别的好听呀。
或许,感觉他们这些粗使丫头尚不得台面,所以不愿意让她们瞧见她的花容月貌?
还真的有这可能。
她们也不是没有伺候原来的贵客,就是嫌弃她们,甚至于铺床等事情都不乐意她们沾染,还都是让自己带来的丫头们去做。
“哦,都是我们几个姐妹闲来无事,随意地打着络子,太多了,就做成了这些摆件。还请贵人不要嫌弃,我们家大人为官清廉,这一贫如洗的,还真的没有别的好东西装饰了……”
李思仪微微地颔首,又意识到她还戴着帷帽,可能她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于是随手拿下了帷帽,露出了倾国倾城的人样貌,让那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继而就是一脸的惊艳之色,其中一人忍不住说:“贵人,原来您如此美丽。难怪一直戴着帷帽,您这样的样貌是要时刻戴着帷帽,否则的话,我们这里距离大草原太近了,难保有一些宵小之辈……”
“不过您放心,在县衙里面住着,也安全的。”
似乎害怕李思仪不相信一样,那丫头还特地扯了扯为首的婆子袖子,示意她也说几句话安抚一下。
李思仪笑着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我的人各个都是好手,有些还都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他们一人可以抵挡百人,可不是那些宵小之辈可以比拟的。”
此话一出,那婆子原本还不耐烦,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
这么说来,这位贵人的身份当真的是很显贵了。
都有上阵杀敌的将军一路相护,可见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公贵族,或许还是有头衔的。
比如什么县主、翁主或者是郡主?
啧。
李思仪就一怔,因为被玉小柏的一番话轰炸的脑子还乱糟糟的,所以就被几个人围成了一团,向她打听胤京的一些趣事。
“听闻在胤京,稍不留意,可能就会冲撞到皇亲国戚,或者国公府世子侯府千金之流,贵人你说可是真的如此?”
“贵人,你一定用过凤安公主的养生馆那什么养肤花,效果真的那么神奇么?一整套的价格,是不是真的要几百两银子呀?看你皮肤白皙,您却梳着妇人髻,您看着分明刚及笄的样子,您芳龄几许?”
……
面对热情的询问,李思仪尴尬又不是礼貌地说:“啊,哦,其实我已经二十二了,养肤花的功效需要你们买对应的系列,比如你看你脸上有雀斑,可以买祛斑的,你皮肤泛黄可以买祛黄美白的……”
等李思仪送走了她们,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把自己直接给丢到了被子里,李思仪都不好意思去空间了。
因为她感觉自己也有错,所以才把玉小柏给刺激的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若是没有她自己那么说的话,可能玉小柏永远都不会说出那些话。
但也表示,李思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很早就喜欢她。
就是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不是感动也不是难为情,就是感觉不可思议。
可是这么一份深情,李思仪注定了只能辜负了。
不同于李思仪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脑子里胡思乱想,玉小柏直接拉着黎景枫去喝酒了。
“来,我们这一路上赶路,鲜少有机会痛快畅饮。如今没什么事情,我们痛痛快快喝一杯吧!”玉小柏叫了好几只坛子的白酒,自己先干为敬。
看得黎景枫虎躯一震。
这什么节奏啊。
夭寿啊。
“我说哥们,其实没有什么,你别多想。就说出来了好歹痛快了许多,你说是吧?至少,她知晓你的心意,否则可能一辈子,她都不会知道,你倾慕与她。”黎景枫斟酌着该怎么规劝玉小柏。
心里却有点儿复杂。
其实李思仪这个人吧,他当初那么胖,都被她的药膳和各种训练给操练的瘦了下来。
按理来说,她目睹了自己从大块头丑小鸭一跃成了小白脸的白天鹅,黎景枫应该不会对李思仪产生爱慕之情。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喜欢她。
就是那种纯粹的很喜欢她这个人。
一辈子见识到最优秀的女子,可惜却不能和她白首相携,她不能属于你,那是一种巨大的悲哀和遗憾。
可惜无可奈何。
只是他比较理智,他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他和她绝对不可能。
所以,他早就把那份喜欢压制住了。
不让它生根发芽,只需要让她待在不见天日的一个角落。
也不会刻意地去唤醒她。
就这样一辈子吧。
哪里知晓,玉小柏比自己藏得还深!
若非他今天破釜沉舟一样剖析内心的爱慕之情,黎景枫都想不到,他也是天涯沦落人。
“是呀,她,嗝,知道了我倾慕她,可是她也没有很感动,她可能感觉那只是一个烦恼!”玉小柏越说越感觉伤心不已。
“来,喝——”
不知道喝了多少,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最后两个人结伴而归,回去的时候,玉小柏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和理智。
他突然推开黎景枫,打了个酒嗝,一脸的正色说:“不行,我感觉我既然把什么都说出来了,那就不应该只说了一半!我要不吐不快,我要把一切都说个彻底,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嗯,对,一个交代。”说着话,还自言自语,玉小柏就选了个方向,直接走过去。
因为喝多了,他感觉自己走得很端正,其实正在走着S步。
黎景枫也晕乎乎的,一个劲地拍着手叫好,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接呼呼大睡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最后,还是姜离尴尬地询问道。
李东澜干咳了一声说:“这个时辰了,可不能让他继续闹腾下去,不然这事情没办法翻篇了。”
于是,李东澜走过去,拽住了玉小柏说:“不早了,凤安要安歇了,你既然喜欢她,咳咳,可不能打扰她就寝。”
玉小柏瞪着眼睛,红红的脸庞看着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他憨笑着说:“不会打扰,我就是告诉她一些真心话,只会让她听了安心的睡……嗝……”
可拉倒吧!
李东澜一脸的嫌弃,这酒味太浓厚了。
“我不……啊,仪妹,我看到你了。”就在这个时候,李思仪刚好走出来,玉小柏眼睛一亮,立刻无情地推开了李东澜,屁颠颠跑过去。
看着他快要摔倒了,李思仪只能扶住了他。
他却顺杆子往上爬,扁着嘴说:“其实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我其实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李家村……我,我那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是你救了玉郎的一幕,是我帮着遮掩了王玥派出去的人手……”
玉小柏欲哭无泪。
所以,他是亲自把喜欢的姑娘推给了别人。
早知道他会喜欢这个姑娘,他当初就会出现,就会和她一起照看王惊风了。
李思仪更加傻眼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事。
难怪王玥一直不肯相信,王惊风真的失忆了。
因为他当初派出去的人,完全可以保证,玉郎没办法死里逃生。
是玉小柏插手了,所以才会有玉郎逃过一劫的事情。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也好喜欢你的,真的很喜欢,喜欢的可以假装自己把你当妹妹,可是谁会那么蠢喜欢一个妹妹呢?还不是因为爱而不得,不得已用一个身份圈住了自己,好名正言顺不尴尬的守着她呀……”
玉小柏感觉自己放飞自我了。
可能究其一生,他也就是这个晚上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心情都说出来。
于是,他憨笑着看向李思仪,明明近在咫尺,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她,可是他哪怕喝醉了却也恪守礼数,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这样吧。
只需要这一个晚上,原谅他的自私。
玉小柏不让自己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事情,他温柔地诉说自己的感情,感想,还有很多李思仪看到却不知晓缘故的点点滴滴。
李思仪懵逼了。
也傻眼了。
而李东澜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姝画和洛小珍早就见情况不妙,拔腿跑了。
姜离则站在原地,尽量降低存在感,努力地把自己当作一颗参天大树。
最后黎景枫被姝画点了几处大穴,哇的吐出好几口酒液,立刻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目睹了玉小柏作死的一幕幕。
擦了一把嘴角,他站起身来,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来请罪说:“请公主允许玉小柏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不然一直憋在心里头,难保会成了心病。他其实从小就是这样子,喝多了话痨,但是翌日清醒了就什么也不会记得。”
原来玉小柏喝多了会断片啊。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共同吐出了一口浊气。
李思仪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亲自把玉小柏送回去安歇了。
面对复杂的看向自己的众人,她挥了挥手说:“不早了,都回去睡吧,我也累了。”
筋疲力尽也不为过。
翌日,李思仪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
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最后,她咬牙,左思右想,决定还是想要和玉小柏聊一聊。
不然就像是一根鱼刺,压在两个人心里面,迟早是要出问题。
虽然黎景枫那么说了,但玉小柏自己断片了不记得,可能他还是会铭记于心,郁结于心很容易憋出大病来。
他年少有为,还是少年将军,实在是不应该为了这件事情而泯然于众。
其实李思仪不明白,玉小柏竟然那么早就喜欢她了,为何不早早地说出来呢?
按照他家里的习惯,不应该是早点说出来早点争取么?
李思仪还真的希望他当初这样做。
那样的话,他们反而之间不会存在如今面临的一些尴尬情景。
原谅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心思这么深。
而玉小柏生物钟一向很早,因为习惯了去演武场。
结果这一次头疼,他就知道昨晚上宿醉了。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上怎么回来的。
正想着呢,黎景枫一言难尽走进来说:“恭喜你啊,心想事成,公主昨晚上亲自把你送来,还帮你洗了脸!”
“噗——”
玉小柏喷了。
他还真的被吓唬到了。
“胡说什么呢?你不要败坏了公主的清誉!”玉小柏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黎景枫哼了哼,傲娇地把他昨晚上做的好事说出来。
包括他那些话,逐字逐句,还学着他那么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玉小柏傻眼了。
他竟然喝醉了还记得这件事情,愣是把公主给整得更加尴尬了。
完了。
他感觉自己大限将至。
若是王惊风知晓了,估计要追着砍他。
“兄弟,我们俩从小这么好的关系,比谁都瓷实,你可要好好的帮我一把啊!我还不想死无全尸啊!”玉小柏欲哭无泪,他怎么就艺高人胆大了呢?
若真的有这么大的魄力,当初就和王家玉郎争着追人了。
说不准,花落谁家犹未可知。
哪里还有如今这么尴尬又闹腾的事情啊。
“那个,公主让我告诉你一声,一会儿在竹林边的亭子里等你。她说不能不去,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开,迟早要面对,让你不要逃避,毕竟男子汉大丈夫。”黎景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说。
“我这就过去。”玉小柏垂头不知道想了什么,起身离开了。
黎景枫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啊。
原以为昨晚上翻篇了。
这可好,他喝多了反而闹腾出更多的事情来。
造孽啊。
李思仪在亭子里烹煮花果茶,早起的时候亲自做了点心,现如今都摆在了食盒里面。
玉小柏来的时候,她说:“坐吧。”
其实心里面也尴尬和紧张,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旦拿捏不到位,那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谁也不愿意见谁了。
玉小柏应了一声坐下来,就看着李思仪的手,然后,两个人再次地都有点儿尴尬和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玉小柏听闻自己昨儿个晚上喝多了再次找李思仪说了很多。
虽然他自己不记得了。
可那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荒唐事,还是感觉难为情。
李思仪犹豫了一下,真诚地说:“玉大哥,其实,你真的很好。我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哪家的贵公子,皎皎如月,偏偏还是个武将,那就更加稀罕了。可是那个时候我遇上了玉郎,所以我不会考虑任何的假设,对谁都不公平。”
“如今的一切都是事实,你很好,其实应该是我配不上你的深情,并非是客气话,安慰你,是真心实意的话……”
“不,公主,您配得上任何人,也值得所有好的。不管是什么,您都值得,很值得。在末将心目中,其实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没有得到公主的垂青很不甘心,而一直铭记于心,还是更多的是因为一个执念吧。”
“公主,是末将让您徒增烦恼了,末将该死。您放心,此事翻篇吧!末将会把此事忘记,您也把末将当个普通爱慕您的人看待。”
“公主如此倾国倾城,喜欢爱慕公主很正常么,不喜欢爱慕公主的人才是眼睛有毛病!”
玉小柏反应比李思仪还快,直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反而让李思仪忍俊不禁。
两个人难得如此默契,忍不住相视一笑。
都说开了,反而都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从前的自在。
一起用了个早膳,两个人之间就没了那么一层隔阂还有不自在以及尴尬。
众人见状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可算是翻篇了。
不然谁都跟着提心吊胆。
雨过天晴了,众人开始悠哉悠哉起来。
就连姜离这个老妖怪,都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浊气。
因为,姝画总算也放过了他,不再提及李望月的事情了。
他简直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那李望月就是把他当个孩子,没错,就是当个孩子逗呢。
他对她可能是惺惺相惜,是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思维模式,才会对她特殊了一点。
并且,还被她摆了一道呢。
由于要勘察马场,所以特地让铁壮县令寻一名对于大草原环境等熟悉路况的人,而后,一名叫做青姑娘的小娘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铁壮还是没有告知李思仪和李东澜的身份,只说是胤京来的两位贵人,想要勘察一下,在此地买一个马场。
青姑娘是个寡妇,不过是望门寡。
她的夫君和她只是订了婚事,然后还没有成亲就遭遇不测,而青姑娘就从那之后梳上了妇人发髻,一直寡居到如今二十五的年纪。
不是没有人托媒人说亲,可是她都不愿意。
青姑娘很喜欢自己的未婚夫,以至于她决定下半辈子一直做他的未亡人。
不同于姜氏一族那些被族人逼迫申请贞节牌坊的人,哪怕青姑娘没有请,却一直守着寡,让李思仪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一行人对于青姑娘也比较礼遇有加。
“两位贵人,从此处进入草原,接下来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会遇到大大小小的绿洲一共五处。由于这里本来就靠近水源,所以绿洲很多,牛羊马群不愁没有食物吃。但是一旦深入了腹地,里面就会很久才能看到一处绿洲。并且可能还是被大部落群占据了,我们想要取水需要和他们知会一声,上缴一部分的银子和物资……”
没办法的事情。
谁让进入了草原的地方,就很多都是游牧民族,他们就是靠着牛羊马过活,维持生计。
而绿洲绝对是至关重要的地方。
水源必不可少,只是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贫困。。
尤其是一旦秋末冬初开始,粮草没了,牛羊马没东西吃了,他们也就预示着没了收入。
还要看着牛羊马饿死、冻死等一些自然原因引起的损耗。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只能寻求大森县的帮助。
有些人家里的田地早就租赁出去了。
毕竟,排除掉自然因素,其实牧马牧羊比土里刨坑赚得多一些。
好歹可以养家糊口,但有些人纯靠种田,一家老小还吃不饱。
还不是那些府兵们,一到这个时节,就会来要什么军饷。
无耻至极。
偏偏每次都带着府兵们,摆出一副好好和你说话就自己把粮草奉上,不然直接开抢,到时候一根稻草都不给你们留的无耻嘴脸。
“青姑娘果然思虑周全,这些我们都会准备一些应对之策,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们只是粗略的看一看草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会买下三两个马场合并成一个大马场,届时若是有什么需要青姑娘帮忙的话,还请不要推辞。”
李思仪微微地颔首说:“报酬方面不用担心,绝对不会让青姑娘失望。只是,我要强调一下,我们需要的是真实的情况,青姑娘可不要有所隐瞒……”
青姑娘立刻就懂了,这可能就是贵族玩票。
所以他们不需要听那些虚假的吹嘘,只需要告诉他们详细情况,他们也会根据情况做出调整。
而最终都会买下马场。
这样就好,也省得她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这样一来,青姑娘就期待起来接下来的安排了。
“不知道青姑娘对于草原那一片游牧民族有什么看法?你看他们固守着草原,若是有春夏的季节,牛羊马有青草吃,也有足够多的猎物解决他们的吃食。一旦到了秋末和整个冬季,牛羊马的保暖和吃食问题,还有他们自己的吃食、衣裳……”
“为什么他们这个季节不回到平原的家,安顿好牛羊马,寻一门活计解决温饱呢?”
“因为他们习惯了自由自在,没有约束。随时地准备载歌载舞,篝火晚会。可是回了平原,他们还要一段时间适应,并且还要防备别的人动牛羊马的主意……”
青姑娘叹息一声说:“这都是没办法阻止的事情,所以说,就只能一直这样了。往素我也会尽可能和外面如江南府巴蜀一带的富户们联系,希望可以多一些生意往来,最起码可以保证温饱,不要饿死人,也不要有牛羊马因为没有吃的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