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家族毁于一旦,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被陆雪柔这么一提醒,明泽熙刚刚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不但如此,周身的气息也愈发阴沉。
就如同萦绕着乌云似的,让人感觉极为不适。
良久,明泽熙冷漠的声音响起:“柔儿说的是,先前倒是本王想的太简单了一些!王妃浪费粮食,本就该受到处罚。”
说完以后,他冷哼一声,直接挥着袖袍道:“按照本王的吩咐,将这两人带下去,不用处罚!”
贴身侍卫面对明泽熙一会儿就改变一个想法的作为也是不敢说什么,忙点了点头:“是,王爷!”
他把那两个人带下去以后,明泽熙本想说让胡瑶继续被关在这儿水牢当中,只是看到她身上遍布青紫的伤痕,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本王先走了。”他冷冷地说了一句,话落直接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水牢门口。
看到这一幕,计谋成功的陆雪柔忍不住背着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果不其然,只要提起那件事情,明泽熙就不会手下留情。
“胡瑶啊胡瑶,你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陆雪柔在心中自顾自嘲讽了一句,略带轻蔑的眼神也是忍不住看向了胡瑶。
现在的她有了明泽熙撑腰,底气可是比刚才还要更足一些。
唯有一旁的蒲霖一直紧皱着眉头,没曾想明泽熙又如此离去,紧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姐姐,现在有了出去的机会,你可千万别放过。”
陆雪柔轻笑一声,得意洋洋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若不是现在胡瑶实在没什么力气,必然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能开染坊了。
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的胡瑶气息微弱,也只能先把这笔账给记着了。
陆雪柔没有继续留在水牢,当即就转身离开,背影都能看出她此刻的雀跃。
能让胡瑶吃瘪,她自然开心的很。
水牢门前顿时只剩下了蒲霖和蒲许两兄弟,目光都忍不住看向了水牢内的胡瑶。
“跟我一起带王妃娘娘出去。”
还没等蒲许回过神来,身旁的蒲霖就已经直接打开了牢房,将里面倒在地上的胡瑶给扶了起来。
她身上都是伤口,乍一下碰到疼的呲牙咧嘴。
蒲霖心中一慌,想要放手又不敢放:“王妃娘娘,属下冒犯了!”
“没…没事。”
胡瑶虚弱地说了一句,声音就跟蚊子一样小,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见。
可是蒲霖却听见了,动作也不禁更轻柔了一些。
一旁的蒲许连忙走了进来,说道:“那哥,我们现在就把王妃娘娘送出去吧。”
说话期间,他看都不敢看胡瑶一眼,内心也是感觉十分的尴尬。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蒲许一直认为胡瑶是为了害蒲霖,而且还为此特意找来了明泽熙,事情不一定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现在已经发生了,胡瑶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说什么都晚了。
“嗯。”
蒲霖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看都没有看蒲许一眼,直接就背着胡瑶起身,只是刚刚恢复的身体还不足以支撑这么剧烈的动作。
一个踉跄之下,险些连带着背上的胡瑶一起摔在了地上。
蒲许顿觉尴尬,毛遂自荐道:“哥,还是我来吧,之前的事情我也知道是我做错了,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只是你现在身体没有恢复好,背着王妃娘娘回去也不是事儿,我帮你吧。”
一番诚心的话语之下,蒲霖的心思也是有所动摇。
他看了一眼背上已经闭上了双眸的胡瑶,见她没发出什么抗议的声音这才同意了下来。
“好,那就由你来背着王妃娘娘。”
说完以后,蒲霖十分温柔地将胡瑶放在了蒲许的背上,三人很快一起离开了水牢。
外面的天色依旧很暗。
王府内点燃着不少烛火,看的倒还算是清晰,只是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蒲霖上次来过胡瑶暂住的院子,所以离开了水牢后,很快就带着蒲许找到了这个院子。
门口。
蒲霖两兄弟带着胡瑶刚到院门口的时候,蒲许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到了。
只见面前是一个萧条庭院的门口,从外面都可以看见地上铺满了不少落叶,以及一些根本没有人打理的杂草。
再加上阵阵冷风吹过,显得有些骇人。
要不是知道这个地方有人住,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来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废弃的庭院。
这……就是王妃的院子?!
蒲许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毕竟他还从未来过王妃的院子,自然不知道此地竟然是这样的。
“哥,王妃就住这种地方?”蒲许艰难地开口问道。
闻声,蒲霖暗自握紧了拳头,面上的表情泛着冷意:“是这里,我们进去吧。”
“好吧。”
蒲许咽了咽口水,连忙跟着蒲霖一起走了进去,只是心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地方也未免太差劲了一点,连他住的地方都不如,可这却是晋王府地王妃所住的地方!
若是说出去,恐怕整个晋王府,以及胡瑶这个王妃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
进入了院子以后,里面空空如也的模样也是引的蒲霖脸色更冷,更别说是本就不敢相信的蒲许了。
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的落叶,还有一张石桌,显得空荡荡的。
一阵风吹过,破损的房门都开始摇晃,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呜呜……”
突然间,一阵哭泣声落入耳中。
普隆瞬间警惕,蒲许则是打了个哆嗦,睁大眼睛扫了一眼周围:“哥哥,这个地方不会是……”
后面的话他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蒲霖皱了皱眉头,同时给了他一个眼神:“别瞎说。”
随后,他就顺着声音的来源去找,蒲许连忙跟在了身后,来到了院子的一片角落。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女子抱着双膝在哭泣。
赫然是胡瑶的贴身丫鬟,春子。
“春子姑娘。”蒲霖微愣后略带诧异地出声。
身旁,一直紧绷着心情的蒲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是个人就好。
不远处。
蒲霖的声音吸引了春子的注意力,她停下了哭泣,缓缓抬眸看了一眼,这才看到了面前的蒲霖两兄弟。
最关注的,却是背上几近昏迷的胡瑶。
从她失踪开始,春子就一直在找,也根本不知晓胡瑶被关进了水牢当中,在整个王府内寻找了许久。
一整日,算是滴水未进。
“小姐!”
春子激动地差点哭出来,连忙起身,虽然腿有些软,但还是急忙跑了过来。
直到看到安然无恙的胡瑶,她才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太好了,小姐没事就好。”
“春子姑娘,不过王妃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必须要让她好好休息,清理伤口。”蒲霖脸色严肃地说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春子忙看了一眼胡瑶全身上下。
发现了那么多青紫的伤痕,以及各种血渍以后,她的脸色顿时一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
蒲许叹了口气,说道:“此时说来话长,罪魁祸首是我,还是先听我哥的,把王妃娘娘送进屋里去吧。”
一头雾水的春子点了点头,急切地将胡瑶送回了破旧的房屋当中。
像现如今这样有些寒冷的天气,胡瑶的院子里也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
春子将被子给胡瑶盖好以后,这才说道:“蒲侍卫,蒲主管,我现在要给王妃娘娘清理伤口,还麻烦二位出去一下。”
闻声,蒲霖和蒲许自然也是知晓严重性,同时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屋内。
只是胡瑶所在的院子如此破旧,却是让蒲霖上了心。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这是陆雪柔的寝房,和胡瑶那边破旧的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处处都摆放着好闻的花草,打理的十分干净,还有好闻的熏香味道。
此刻,陆雪柔正坐在桌前。
而明泽熙则是坐在她的身旁,手中捏着一只茶杯,里面可见清澈的茶水。
“王爷。”
陆雪柔瞥了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声音娇艳欲滴。
明泽熙仿佛没听到一般,微微眯了眯眼睛,很淡定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他还在想着刚才水牢之内的事情,胡瑶满身是伤痕的样子如同刻在了脑海之中一般,
他……应该那么做吗?
满心满眼都是刚才之事,明泽熙的异常很快就被陆雪柔给看出来了。
再加上自己所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让她禁不住咬了咬牙,脸色颇有些难看。
最后,陆雪柔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王爷,现在已经很晚了,妾身服侍你就寝吧?”
说罢,她就直接起身,上前准备给明泽熙脱衣服。
可是下一刻就被明泽熙躲过了动作,微微摇头道:“不用了,你先休息吧,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
这话无疑是让陆雪柔脸色更加僵硬。
面对明泽熙,她的态度不敢太过嚣张,只好继续笑着说道:“王爷,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妾身担心你休息不够。”
说话期间,她的手指在明泽熙身上游走,甚至微微弯腰,衣服都滑落下来了一些。
可是就算陆雪柔已经勾引到了这个程度了,明泽熙还是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本王说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这句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明泽熙拿来了陆雪柔的手,毫不留情地直接起身。
他很快离开了房内,只留下了陆雪柔一个人。
外面的风灌进来,只穿了薄薄衣服的陆雪柔被冻的颤抖了一下,脸上依旧是难以掩饰的怒气和嫉妒。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明泽熙的心绪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都是因为胡瑶!
“都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今日王爷一定会留宿在我当中,果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陆雪柔暗骂几句,若不是担心隔墙有耳,她都想怒喝出声。
原以为让那个女人吃瘪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结果她现在也没有占到什么好处。
不行,一定不能让王爷继续这么下去!
陆雪柔眸中闪过了狠毒的光芒,很快做出了决定,轻声喃喃道:“我一定要想个办法,牢牢抓住王爷的心才行。”
房内的自言自语,无人知晓。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
一抹阳光洒下,太阳渐渐升空,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专属于早晨的清新。
胡瑶的院子内。
昨夜春子帮她清理完了伤口以后,早已坚持不住的胡瑶就晕了过去。
而蒲霖和蒲许也不敢离开,就在院子里靠着桌子休息了整整一夜。
一个是被胡瑶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的,另一个…则是造成现在结果的罪魁祸首。
春子则是直接守在了房门口,有什么动静她也好能够第一时间知晓,并且等待着胡瑶醒来。
蒲霖等人醒过来的时候,特意去膳房领了四份早膳,单独给胡瑶准备的那份已经收起来了。
等什么时候她醒了,再用膳也不迟。
蒲霖坐在石桌前,他眉头微皱,扫了一眼破败的院子,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觉得…王妃适合住这样的地方吗?”
“咳咳。”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蒲许差点就被呛到了,他总感觉自己似乎猜到了更深层次的意思,忙问道:“哥,你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
蒲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人有些发毛。
就在蒲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蒲霖终于平静地解释道:“王妃是尊贵为仅次于王爷的存在,怎能住在这样破落的院子。
更何况若不是王妃,我恐怕早已没了性命,所以我要替王妃要回她该有的东西。”
该有的东西,包括很多。
王妃的排面,怎么说都要比陆雪柔要好一些,那只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
而这番话过后,认真倾听的蒲许也是顿时就明白了蒲霖的意思,眼睛瞪的极大。